大祀黃帝陵之后,秦牧隨后又另選黃道吉日,去祭祀了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南依層層疊嶂、山林蔥郁的驪山,北臨逶迤曲轉、似銀蛇橫臥在渭水之濱。高大的封冢在巍巍峰巒環抱之中與驪山渾然一體,陵墓規模宏大,氣勢雄偉。
相對于祭皇帝陵,這次祭始皇帝陵更類似于“家祭。”主要是為了向世人宣示,他繼承的是始皇帝的法統,以此作為自己統治天下的法理依據。
說來也奇怪,在祭始皇帝陵前三天,天空開始積滿烏云,接著風雪交加,大雪連下了三日,在秦牧冒雪出城前往驪山的路上,風雪才收住。
到達驪山時,大雪晴定,云開有隙,天光隱現之間,陽光開始普照下來,巍峨的驪山突然亮了起來。
一時間,青蒼驪馬著銀鞍,萬里奔回臥秦川。煙霧塵塵澄清日,躍時重又上云端。
那銀裝素裹的畫面,美得讓人不敢看。
這天氣的前后變化,頗有些微妙,讓人不禁聯想到了以前發生在秦牧身上的種種神跡。
總之,雖然整個祭陵的過程沒有什么異常,但光是秦牧一到驪山,就雪收云開,天光普照的的景象,已經讓人充滿遐想了。
民間傳說得最多的,就是始皇帝顯靈了,此事很快就在整個關中傳得沸沸揚揚,民氣為之一振。
這兩次祭陵,政治上的效果是極為顯著的,因為有大批讀書人自發趕來從祭,從黃帝陵,到始皇帝陵,秦牧通過此舉。向世人證明了自己繼承天下法統的合法性,而且也得到了普遍的認同。
冬天來了,在寒流肆虐之下,邊境上或許能平靜一點。
秦牧深知不能再拖了。決定趁著這個冬天。回南京登基。
在祭陵過后的幾天里,秦牧在西京緊急召見了李定國、艾能奇、馬萬年、馬唯興、溫存孝、等將領。與司刀安、李源、楊慎等人一起,重新榷商了西北的防務。
艾能奇此時也不提什么聽調不聽宣的老話了,在秦牧面前,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僭越。秦牧自然也不去提這一茬,還溫言撫慰,稱贊他平定河套的功績。
眾人榷商之后,決定往河西走廊調派了一萬五千大軍,分別加強甘州等各城的防務。
不是秦牧不想多派些兵馬,其實主要是后勤補的問題。
如果派幾萬大軍前往河西走廊,讓河西的百姓養這幾萬大軍。先不說他們養不養得起,就算養得起,估計也會逼反當地的百姓。
如果從內地轉運軍須糧草,光是從西京長安到涼州。就要輾轉兩千里,如果是從江南調糧,那更是數萬里之遙,中原剛剛打下來,尚需要大力賑濟,如何經得起如此折騰?
加上西路軍多數是李定國與艾能奇所部,當初并未整編過。常言道,防人之冇冇心不可無,秦牧決定先讓李定國與艾能奇回南京參加開國大典,然后讓兵部對西北兵馬加以整編,否則將來出了什么亂子的話,那便悔之無及了。
李定國現在派往坐鎮蘭州是馬唯興、虞永成坐鎮甘州,馮雙禮坐鎮河套。其中馬唯興、馮雙禮都是當初大西軍將領,秦牧連見都沒見過。
于是秦牧便說要見見馬唯興與馮雙禮,讓他們回來一起參加登基大典,轉而派馬萬年前往蘭州接替馬唯興,派溫存孝往河套接替馮雙禮。
這個理由還算巧妙,加上參加登基大典,有擁立之功,這是所在將領都希望的事,就算是以后與子孫說起來,也是一件榮耀的事。
秦牧對漠西蒙古與青藏的固始汗隱隱有些擔心,在送別馬萬年與溫存孝時,免不了再三囑咐,讓他們注意防御。
秦牧不敢小看蒙古人,他們曾經建立過人類歷史上最龐大的帝國,他們有過輝煌的歷史。
在原來的歷史上,因為滿清本身也是游牧民牧,與蒙古天然就比漢人親近。而且很早就控制住了漠南,以此為先鋒征戰;
即便如此還是被噶爾丹大舉入侵,打到漠南烏朱穆沁地區,威逼北京。
當時的準噶爾部控制了漠西、漠北、西域,疆域非常大。康熙帝被迫3次親征,起舉國之力,用了二三十年時間,耗費了無數錢糧,才潰敗噶爾丹。
而現在,大秦是農耕民族建立的帝國,與游牧民族天生就比較對立,對此,秦牧有著清醒的認識。
有了來復槍并不見得就萬事無憂了;草原之遼闊有數萬里,除非你有全球鷹,否則進去了有可能連敵人都找不到。
從遼東到西域,何其漫長,如果處處設防,先不說防不防得住,光是本身巨冇大的消耗,就能讓大秦不堪重負。
而現在,秦軍還不適應草原上的寒冷,在這樣冬季什么也做不了,剛剛完成北伐的大秦,也沒有余力大舉掃蕩草原。
司馬安對蒙古也是非常警惕,他與隨行大臣再次捉請秦牧,趕緊回南京登基稱帝。現在萬眾期盼,若再拖下去,反而會讓天下人失望,尤其是官員和三軍將士。
先登基稱帝,把名份坐定,集正統大義于一身,才能名正言順,才能集起軍心民意,到時有什么變數,也好集舉國之力應付。
秦牧也覺得他們說的有理,于是決定第二天便返回南京。
臨回南京前這天晚上,天又下起了雪來,西京再次變得白茫茫一片。
西京的宮殿還沒開始興建,秦牧暫時駐駕于原來的秦王府里。
黃昏時回到王府后院,大玉兒等在大紅的宮燈下,連忙上來幫他解下hòu重的外套。
花廳門垂著帷幕,隔住了外面的寒潮,地磚下通有供暖的管道,讓整個廳內溫暖如春。
替秦牧解下外套后,大玉兒走到她面前跪下,臉帶喜色地叩首道:“奴婢謝過秦王不殺之恩,此大恩大德,奴婢今生來世做牛做馬........”
“行了。”秦牧心中有事,不愿提這個。
這次他雖然把福臨也押去陵前“獻祭”了,但最后卻沒有殺這個小屁孩,只是貶為庶民,南京安置。
大玉兒自道這些日子以來,一番心思沒有白費,得嘗所愿的她“做牛做馬”自然是心甘情愿。
秦牧往寶藍色云龍捧壽坐褥的禪椅一坐,向大玉兒招招手,隨口問道:“青藏的固始汗雖然承認了漠西準噶爾汗巴圖爾的盟長地位,但巴圖爾要指揮他恐怕還是不容易吧?”
“是......是的。”
大玉兒沒料到他會突然問起此事,有些愕然。
秦牧喃喃道:“在什么情況下,固始汗會聽從巴圖爾的號令呢。”
“秦王.....奴婢不知道......不不不,奴婢料想,巴圖爾想讓固始汗完全聽令于他可能性不大,但是........”
“說吧。”
“但是固始汗如果覺得自己無法獨自面對大秦的威脅的話,就有可能與巴圖爾真正結成同盟。畢竟當初攻打青海地區的卻圖汗時,巴圖爾是一起出兵,幫助過固始汗的,正因為如此,倆人的關系才沒有破裂,得到青海地區的固始汗,隨后也主動返回漠西參加了巴圖爾召開的各部首領大會。”
秦牧輕蹙了一下眉頭,固始汗現在冇基本控制了整個西藏,達賴被他高高架起,世俗大權皆掌握在他手中,手下兵馬保守估計已經多達五萬。
而準噶爾部的巴圖爾汗則控制了整個漠西蒙古,如果聚集起整個漠西的兵力,更是多達七萬。
在原來的歷史上,正是準噶爾一舉滅亡了西域的葉爾羌汗國,后果還與康熙大戰了幾場。當時似乎只有準噶爾一部在與康熙作戰,如果加上一個固始汗的話,只怕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照眼前的形勢,大秦最好是先離間固始汗與巴圖爾汗,防止兩部結成真正的同盟。
可之前為了爭奪西寧這個戰略要沖,秦軍已經與青藏的固始汗干了幾仗,可以說這梁子已經結下了。
以大玉兒心智,自然能猜到秦牧在擔心什么,但她卻不會胡亂表達意見,讓秦牧覺得自己太聰明不是什么好事。
秦牧也不用她提醒,因為秦軍不適應高原的寒冬,反正暫時不可能大舉攻打西寧了,他決定明天派個使者,先去與固始汗和談,能化干戈為玉帛,暫時穩住青藏最好。
如果不能,至少也要先打探清楚西藏的情況,以后好作應對。
ps:我也知道,大家,圖的就是個爽快,但好歹容我布置一下,象張獻忠他們呼啦一下稱帝了,這倒是夠爽快的,可結果卻爽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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