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迅速擊退來援的秦軍,那日松親自帶五千人馬來迎擊。
五千騎兵飛掠爭馳,黃塵漫天,浩浩乎如浪潮翻涌。聲動如雷,山河震撼。
高一功本想趁敵軍忙于城之際,一舉殺到城下,給敵軍一個下馬威,給城中軍民一個鼓舞。但那日松的反應之快,超出他的預料。
雙方在城南四里一片平野間撞上。沒有任何花哨,來不及避讓,這就是一場騎兵對騎兵的對沖。
但見塵煙漫涌,旌旗翻卷,大地在無數鐵蹄的重擊下,陣陣顫動,如巍山崩裂,地龍翻騰。
將軍圓睜的怒目,士兵如雪的戰刀,戰馬飛揚的鬃毛,秋風凜冽,天地肅穆,殺氣直沖層云,地上百獸驚走,天上鬼神皆驚。
數十萬秦軍能裝備六八式步槍的只是少數,高一功這三千人馬就沒有裝備,青一色的冷兵器,馬刀、弓箭、圓盾,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殺敵的決心。
但聞角號喧天,吶喊如潮,兩軍無不把戰馬的速度催到了極限,馬蹄狂亂,疾速奔騰,那種磅礴的氣勢足以摧山倒岳,四野轟然,接了,更近了.........嗡!隨著一陣陣弓弦悶響,一蓬蓬箭雨從兩軍陣中同時騰空而起,如黑云遮天蔽日,在天空交錯而過,嗖嗖射落!
鋒利冰冷的箭頭透骨而入,噗噗有聲,鮮血暴射。中箭者慘叫墜落,戰馬零亂悲嘶,撲倒翻滾。轟隆陣陣,煙塵飛騰。
兩軍對沖,速度何其之快,百步距離,只來得及一次齊射,隨后無數戰馬躍過落馬者的尸體,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對撞在一起。
蓬!兩軍就象是彗星互撞,一時間。石破天驚,煞氣激蕩,漫天的血液隨著揮落的戰刀濺起,形成一道猩紅的血幕。壯麗而刺目;
有的戰馬當頭互撞在一起,發起驚心動魄轟響,兩馬骨頭盡折,交錯翻滾倒地,馬上的士兵被巨大的慣性拋飛上半空,口噴熱血,悲呼欲絕.......
高一功虎軀微伏,怒吼如雷,巨大的馬槊橫掃。將對面沖來的敵人掃得倒飛而出,胸腹塌陷,血霧噴灑;
他如雷咆哮聲再起。“殺!”人如虎,馬如龍,巨大的馬槊隨著雙臂輪圓,發了懾人的呼嘯,接連掃落四五敵騎,威拋之盛。懾人心魄,無人敢擋其鋒。
關中一向被喻為華夏兵庫。秦人高大粗獷,剽悍勇武,戰斗力絲毫不弱于北方的游牧民族,高一功率領的這幾千騎兵,多為西北大漢,經過多年的征戰,陣形嚴整,氣勢睥睨,鑿陣摧鋒,如閃電劈烏云,勢無可擋。
蒙古大軍在主將那日松親自率領下,士氣亦高,馬刀狂舞,劈砍如電,雙方針尖對麥芒,激烈拼殺。
城頭的軍民遙遙望去,但見城南黃塵漫天,殺伐之聲撲面而來,令人須發齊飛,無數的刀光在煙塵里閃現,一蓬蓬鮮血激射半空,一匹匹戰馬轟然倒地,巨大的聲浪如怒海奔濤。
這樣讓人目眩神迷的騎兵鏖戰,城頭的殘兵老弱已無力參與,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心情隨之激蕩,那巾幗不讓須眉李夫人,拿起鼓棰,奮力擊鼓為城下的援軍助威,戰鼓隆隆,聲摧長空,李夫人擊鼓長歌:
將軍百戰兮金戈碧,
怒浪如潮兮氣摧山。
胡騎勁烈兮江河傾,
亂云驚飛兮日光寒。
白刃摧鋒兮相屠剪,
利鏃穿骨兮戰猶酣。
聲析天地兮鬼神驚,
不斬樓蘭兮誓不還。
城頭的鼓聲,軍民的吶喊,給高一功他們以莫大的鼓舞,眾將士揮刀咆哮,沖陣摧鋒,猛烈地鑿過敵陣,向城邊殺來,隆隆的鐵蹄震得城頭微微搖晃,滾滾黃塵撲面而來。
城頭軍民激動地歡呼著,吶喊著,他們苦戰了這么久,總算盼到援軍到來,人人皆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時間緊迫,高一功一沖到城下,不及作甚交流,他親自張弓,迅速將一封書信射入城中,然后引兵疾掠向東。
那日松調來更多兵馬,欲一舉圍殲高一功這幾千騎兵,高一功往來沖殺一陣,眼看敵軍越來越多,被迫匆匆撤走,直退到二十里外的黃土嶺,避開那日松的追擊才停下。
城頭的士兵撿到了高一功射上來的書信,連忙上交給伍青峰,伍青峰拆信一看,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看來自己還得苦撐一陣子啊!
隴西,鞏昌府府治所在地,因位于隴山以西而得名。
秦牧到此時,身邊的大軍已一批批地派出,繼高一功之后,是李九、郝搖旗、劉芳亮、東方盛,就象添油術一樣,一批批的前往支援臨洮府。
秦牧身邊只剩下韓剛和趙堅兩員將軍,及六千騎兵。
鞏昌府是一個節點,從鞏昌向北,就是天定,到了安定縣再西轉是金縣、蘭州。從鞏昌直接向西則是渭源、過了渭源向北是臨洮,再北上就蘭州。
大體上來說,鞏昌府和蘭州就象一個長方形的兩個對角。
這里離蘭州已經不遠,大概不到四百里,以騎兵的速度,疾奔兩日可至。
這次秦牧施行的是高一功提出的添油術,加上聲東擊西,按計劃,他六千精騎停在鞏昌,暫不再推進。
鞏昌府如今已經成為一個綜合性的大本營,數萬大軍的糧草,要動用八萬民夫,沿渭水運到鞏昌府,再轉運到臨洮、安定等一線。
戶部右侍郎楊超具體負責所有后勤工作,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司馬安、李源、顧君恩等人也是忙得不可開交,而作為皇帝,秦牧現在反而清閑一些了。
他要做的就是等,等秦佐明的成功奪取積石關,等高一功的添油術生效,困住那日松大軍,等拜魯圖琥派兵救援那日松.........
等待的日子并不好受,大秦四境戰火紛飛,這個時候,秦牧卻必須沉住氣,等待最佳的時機到來。
鞏昌府位于黃土高原東沿,秋風漸起,但白天還不算寒冷,只有到了晚上,氣溫才驟降。
府衙后堂里,秦牧手拿一塊白絹,細心地擦試著手上的巨闕劍。紅娘子上前說道:“陛下,讓臣妾來吧。”
秦牧搖頭說道:“自己的劍,還是由自己來擦的好,擦劍不是單純的擦干凈這么簡單,在擦試的過程中,感受劍的輕重,感覺劍的靈性,用的時候,才能如臂使指。”
紅娘子一驚,連忙追問道:“陛下,你又準備親臨矢石?這可不行!”
“未必要親臨矢石,但總個是有備無患,朕在算計拜魯圖琥,但誰能確定拜魯圖琥不在算計朕呢?所以這劍鋒啊,必須要保持時刻能殺人。殺人盈野復盈城,誰挽天河洗甲兵。朕之一生,生于憂患,恐怕注定要在鐵和血之中渡過。”
秦牧說著,把擦好的寶劍迎光一照,劍身的一金光隱隱流動,宛若游龍,吞吐不定,金光反射到他臉上,讓他印膛大亮。
紅娘子明顯能感覺到一股煞氣在他眉間彌漫,她暗暗一嘆,上去挽住他的手臂說道:“陛下,大臣們都說,天子當拱捶而治,不是沒有道理的.......”
秦牧聽到這不禁啞然失笑道:“鶯兒,不是拱捶而治,是垂拱而治。”
紅娘子臉色微紅,不服輸地說道:“管他怎么治,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那你還是錯了,朕對內,現在不正是垂拱而治嗎?對外,不把敵人掃平,談何治理?”
“陛下,臣妾在想,就算全殲了拜魯圖琥主力,要想治理好青藏,還是不容易呢。”
秦牧這些天其實也在思慮這個問題,打江山易,治江南難,特別是西藏地處高寒,難以控制,加上宗教影響力巨大,打敗了拜魯圖琥后,如何把青藏真正納入有效治理下,這確實是他這年皇帝必須提前考慮的事情。
他放下寶劍,靠在椅子上深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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