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縣城外,秦牧大敗拜魯圖琥大軍的時候。西南面的臨洮府下,也同時展開了一場血戰。
高一功、郝搖旗、東方盛等已接到天子死令,十日之內不能殲滅那日松所部,斬!
當時蘭州的失守,讓戰局一下子十分被動,秦軍被逼到了死角,為了避免整個隴右、河西、河套的秦軍產生連鎖反應,全線崩潰,是以秦牧下此死令。
高一功等人更沒有了退路,皇帝沒有躲在后面讓三軍將士在前面拼命,而是自己先去拼命去了,從高一功到每一個普通的士兵,想不服都不行。
皇帝的行為,把所有秦軍的血勇全部激發了出來,高一功、郝搖旗等將領,無不是身先無士卒,帶頭沖殺,臨洮城北,激烈的廝殺入夜不息,火光如海,吶喊發如雷。
洮河關已經被李九襲取,那日松大軍斷了歸路,而且蘭州大捷,也讓他們士氣大漲,兩軍鏖戰,一時旗鼓相當,相互剪屠,壯烈無比。
在洮河以西,就是河州,有一支人馬不能遺忘,那就是悄然進入河州的秦佐明的一千精銳。
河州自古以來就是溝通中原與西域政治、經濟、文化的紐帶,兵家必爭之地。這里曾是絲綢之路上“茶馬互市”、商賈云集之地。因而河州還享有西部“旱碼頭”之美譽。
同時,這里的民情也異常復雜,漢、吐蕃、蒙古、回、羌、東鄉、保安、撒拉等等各族錯雜而居。
在地形上,河州位于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的結合部,十分復雜,既有黃土高原那種起伏的黃土丘陵,也有莽莽崇山萬古幽林。
和碩特攻取河州城的時間不長,對整個河州地域的控制力還很弱,秦佐明一千人馬扮成吐蕃人的模樣。在向導邱陽的帶領下,抄小道一路急馳;
到江門關被發現后,秦佐明以火箭溜猛攻,迅速破關后,派副將李祥和率兩百人馬,裝成主力,大張旗鼓的折道向東北,裝出去攻打河州的架勢。
同時派把總謝百財帶五十騎,轉扮成羌人,分批全速向積石關奔去。主要負責追截所有前往積石關報信之人。
從江門前到積石關只有一條通道,也就是唐蕃古道,只要前面的偵騎攔截所有前往積石關的馬匹,就能阻止敵人前住積石頭報信,當然,他們最重要的任務,還是混入積石頭作內應。
秦佐明則在山中耐心隱伏了半天,等敵人相信他真的往河州去后,才突然殺出。,向西北的積石關狂奔而去,這個時候,打的就是一個快字。
只要夠快。沿途即便有人發現,也來不及向積石關報信。所有戰馬都用布包住了馬蹄,大片的火光在山間燦若星河,山峰似濤海。天地森然。
積石關建于黃河南岸,地險天成,南倚巍峨高聳的積石山峭壁。北臨濁浪滔滔的黃河深淵,背山面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傳說大禹治水就是從這里開始鑿山,一路引水入海。
此關也不光是軍事重地,還是中原與青藏茶馬互市的地點,關下有大河鎮,平時商賈云集。
秦佐明八百人馬,連夜奔到積石關下時,巍峨的關城上燈火昏暗,有敵軍在關城上往來巡邏,頗為警惕,顯然江門關的消息已經傳到這里,李祥和大張旗鼓地去攻打河州,或許使他們不能確定秦軍是沖積石關而來,但提高警惕是很正常的。
寒風吹過兩側的高峰,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又如赴敵之兵,銜枚疾走,不聞號令發出陣陣呼嘯之聲。
總之,這樣的險地,光是這呼嘯變幻的風聲就足夠讓人心悸神懾的了。
扮成羌人留在關外接應后繼大軍的盧旺,對秦佐明說道:“將軍,謝把總他們已經混進關去了,不過敵人盤查極嚴,謝把總他們只能帶短刀,別的武器一樣也沒能帶進關去。”
幽暗的夜色中,秦佐明搓了搓冰冷的雙手,皺著眉頭問道:“謝百財進去后有消息傳出來沒有,關內的情形怎么樣?”
“稟將軍,謝把總只傳出一次消息,說關內有一百敵人,關外的浮橋北面,也有十名敵人把守,其余的消息就沒了。”
秦佐明聽了不禁想罵娘,就這點消息,等于沒有,營指揮使萬清流急切地說道:“秦將軍,無論如何不能再等了,咱們這么多兵馬過來,若不立即行動,遲早會被敵人發現。“
期望越大,事到臨頭就會越緊張,秦佐明深深呼吸了幾下,說道:“以火箭溜沖擊,要迅速轟破兩道關門不成問題,緊要的是,如何搶占關后的黃河浮橋。
要是讓敵人把毀掉浮橋,咱們要重新架橋,不知要誤到什么時候,而且北面也可能另出現敵軍,到那時咱們要過河就難似登天了。
現在也不知道謝百財能不能在第一時間控制浮橋,所以萬清流你聽著,一但破關,你帶兩百人,什么也不要管,立即給本將沖過搶奪浮橋的控制權,萬不可讓敵毀掉浮橋。”
“喏!”
“好,行動。”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由把總李來福帶領的三十人,扛著十部火箭溜,二十枚火箭彈摸黑向關城奔去。
萬清流帶著兩百人,步槍上好了子彈,緊跟其后。
積石關不愧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關城兩側高峰林立,險石高巖橫出天際,夜見吹過,發出刺耳的尖嘯。山峰下險道只容兩馬并行,而且向外傾斜而下,其險峻程度,如果是以傳統的冷兵器攻關,別說來八百人,就是來一萬人,也是枉然。
李來福等三十人乘著夜色摸到關城下三十步,城上亮著近十個火把,在這樣的距離甚至能把關上的敵人面貌看得一清二楚,
在李來福的手勢指揮下,前面兩人半跪,負責轟城門,后面三人負責轟城樓。火折子亮起的瞬間,城頭立即傳出陣陣呼喝聲,同時有敵人迅速從城樓沖出。
就在此時,啾啾連響,關城下突然光耀人眼,七枚火箭彈帶著彗星般的尾焰呼嘯而去,兩枚擊在關城大門上,一枚擊中城門樓,一枚飛入關城內,一枚擊在城門樓右側。
轟!轟轟轟..........
接連數聲巨響,猛烈的火球爆起,被兩枚火箭彈同時擊中的城門,瞬間被轟成無數碎木片,被擊中的城門樓,轟然倒榻,磚瓦飛射,城樓附近的敵軍來不及作任何反應,就被猛烈的沖擊波掀飛。
五枚填裝了黃色炸藥的火箭彈,威力何等驚人,幸好關城是由巨石壘成,否則恐怕要整個被轟塌下來了。
“沖!”
轟炸聲剛過,李來福就大吼起來,三十人扛著火箭溜拔腿狂奔,向關城沖去,這只是第一道門,在關城內,還有一道月門,也就是內凹的甕城城門。
后面的萬清流等也立即亮起火把,拿著槍狂奔而來。
李來福他們沖到轟開的關城大門外,借著城樓熊熊燃燒的火光,二十丈內,甕城門遙遙在望,“李毅,王濤,快轟開甕城門,快!”
啾!啾!又是兩道尾焰噴出,如此近的距離,兩枚火箭彈準確地擊在甕城門上,轟轟!狂烈的爆炸再次震動整個積石關。
城墻搖搖欲墜,碎石紛紛震落,里面的甕城門也隨之轟然倒塌,李來福他們這才看清,甕城門竟是巨石閘門,若不是火箭溜威力巨大,用刀槍敲擊一年也別想敲開。
萬清流兩萬人馬主先沖到,火把成片,一個個秦軍拿著槍飛躍而過,沖入積石關,而此時除了零星的敵人在奔走呼嚎,竟沒有遇到任何象樣的抵抗。
秦佐明的大軍隨后也縱馬沖入積石關。
前頭的萬清流牢記秦佐明的命令,總入積石關之后,連兩邊是什么情景都顧不得去看,帶著人馬拼命往北面撒丫子狂奔,前頭但有人阻擋一就是溜子彈射過去;
當他們上氣不接下氣的沖到黃河渡口邊,看到浮橋兩側竟有火光,不禁更急,便要開槍射擊,這時橋頭傳來一陣大吼:“別開槍,別開槍,我是謝百財,我們已經控制住浮橋兩則了。”
萬清流和身后狂奔的而來的秦軍聽到這喊聲,許多士兵忍不住跌坐在地上,仿佛垂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有些情況稍好,忍不住發出一陣歡呼。
萬清流沖上去,對那些癱坐在地上的士兵又踢又喝道:“起來,先過河,過一百人,守住對面橋頭,以防萬一,快!”
所有的希望都系于這座浮橋上,謝百財人少,又沒能帶步槍進來,為防萬一,還是先過一百槍兵守住對面橋頭才能放心啊。
秦佐明雖然不知道,秦牧已經生擒固始汗,但就算知道,截斷敵人歸路還是有著重大的意義,固始汗還有兒子,還有幾路兵馬呢,可不能讓他們跑回青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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