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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賀蘭山下春風起

  秦牧選擇的這個地點,黃河的河面不是很寬,用肉眼可以清晰地看到對岸的動靜,他從容地樹了面牌子,告訴奇他特,自己就從此地渡河。

  秦軍將士生怕對岸的奇他特看不清楚似的,在東岸齊聲大喊起來:“奇他特聽著,我們陛下說了,你不必分兵去守其他地方,都把兵力集中到這兒來吧,我們就從這里渡江,我們陛下金口玉言,說到做到!”

  聽聽秦軍士兵那歡樂的語氣,感覺就象告訴奇他特,快做好迎接圣駕巡幸的準備。有的一邊喊,還一邊啃著烤羊腿,根本沒把西岸的敵人放在眼里。

  對秦軍說的,奇他特肯定是不信的,他認為秦軍這是在虛張聲勢,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過盡管不信,但現在東岸幾乎集中了兩萬秦軍,別的地方確實沒有秦軍在活動,所以他還是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到了此處來。

  東風習習,陽光明媚,草原上的綠意一天比一天濃,碧翠欲流,綿延到天邊,與湛綠如藍的天空連接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草原。

  隔河向西望去,高聳入云的賀蘭山莽莽蒼蒼,群峰起伏,如萬山奔騰,氣勢雄奇無比。

  東岸的草原上,秦軍沒有扎營,就散布地草地上吃午餐,炊煙裊裊,肉香彌漫,看上去就象快樂的春獵之后,在草原上野餐。

  獵獵旌旗隨著春風飄拂著,成群的戰馬在草地上歡快地嘶鳴,鮮嫩的綠草吃得它們不時抬起頭來斜斜嘴。象是在微笑。

  秦牧也在微笑,滿飲了一杯美酒后,擊劍輕嘯:“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旁邊的紅娘子有點掃興,打斷他問道:“陛下,咱們把河套草原的牲口都快吃光了,戰后草原上的百姓怎么辦?”

  秦牧瞪了瞪她,一臉無奈地答道:“還能怎么辦,種地去。”

  這樣的回答。讓紅娘子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當著大家的面,她又不敢頂撞秦牧,于是低頭不語,不再理他。

  其實嘛。這次秦牧之所在讓大軍搶牧民的牲口做軍糧,是另有考慮。首先,從關中轉運糧草,不但耗費巨大,而且大軍受糧草拖累,難以快速突進。

  搶了草原上的牧民的牲口,然后讓他們去陜北種田,現在的陜北和關中。人口稀少,很多荒地無人耕種。讓他們去陜北和關中,可大大節省糧草轉運的時間。減少路上的損耗。

  最重要的是,河套是黃河中游水土流失最嚴重的地區,秦牧要治理水土,不能再象以前一樣讓牧民無節制的放牧。

  而要控制過度放牧,沒有比現在一樣,用戰爭為借口。把草原上的牲口吃掉,把牧民內遷來得干凈利落的了。

  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既能讓大軍不受后勤拖累,又減少了糧草損耗。還輕松地迫使草原上的牧民配合朝廷的政策內遷。減少放牧,以達到保護河套地區的水土的目的。

  紅娘子不知道這些,還當是秦牧不管草原上的牧民死活了呢。

  殷勤的阿布,現在幾乎成了秦牧的御廚,毫無疑問,阿布本身就是個吃貨,一手烹飪的手藝著實不賴,不但會用羊肚悶羊肉,烤出來的羊肉也是毫無膻味,鮮美香嫩。

  秦牧吃得很過癮,酒足肉飽之后,侍衛泡來上好的明前龍井,一時茶香彌漫,引得滕吉泰等人垂涎欲滴。

  院外風荷西子笑,明前龍井女兒紅,今天美酒香茗齊備,秦牧自不吝嗇,把茶賜下,滕吉泰等人吉獲至寶,明前龍井可不是他們這些土包子輕易能喝到的,連連謝茶。

  “陛下,咱們真的就這樣渡河嗎?”阿布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土默特左翼旗首領溫布楚琥爾也跟著說道:“陛下,黃河冰雪初融,水量正大,奇他特又在對岸布好的防御,咱們就這樣渡河,恐怕........”

  騰吉泰自作聰明地說道:“恐怕什么,陛下才不會真的就在這里渡河,兵不厭詐,我猜陛下不過是幫布疑陣,迷惑奇他特那狗賊而已。”

  “哈哈哈.........滕吉泰,這回你可猜錯了。”秦牧爽朗地笑道,“朕金口玉言,豈能言而無信,朕這兩萬大軍,還真是吃飽了午飯就從此渡河。”

  “這....這........這......陛下,這怎么可能,蘇將軍不是只帶了些小船嗎,這怎么能渡河,對岸有上萬敵軍布防呢。”

  “怎么渡河,那是蘇將軍要操心的事,朕相信自己手下的將軍,諸位就安心等著看好戲吧。”

  這話若不是出自大秦天子之口,各人打死也不信。

  對面好歹也有上萬敵軍,正虎視眈眈,等著半渡而擊,蘇謹帶來了百余條小船,靠這些就能過河?

  但秦牧輕松的表情卻明確地寫著:這都不是個事。

  對面的奇他特見秦軍果然有準備渡河的跡象,東岸擺放了不少小船,還有大堆繩索和木板,另外又砍來不少木頭,一些秦牧士兵正在用刀把木頭修尖,似乎是用來打樁的。

  驚詫的奇他特不敢怠慢,反復查檢了西岸的防線后,考慮到秦軍的步槍射程遠,威力大,于是又下令手下的士兵在河邊挖壕溝。

  上萬蒙古壯漢揮舞著鐵鍬鋤頭,拼命了挖,揮汗如雨。

  哈丹巴特爾摘下帽子,撓了撓發癢的頭皮,對奇他特說道:“大汗,你真的相信秦軍會在這里渡河嗎?”

  奇他特拍拍馬頭,安撫了一下躁動的戰馬,搖頭道:“這里地勢,確實是最適合渡河的地點,不管敵人是不是真要強行從這里渡河,先加強一下防御工事總不會有錯。”

  另一個大將孟恩說道:“大汗,我認為東岸的秦軍肯定是在虛張聲勢,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們真正的主攻方向,應該是北面的克夷門,馬永貞有五萬大軍,他們才是主力。”

  “克夷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邊我已經布置好了,你們不用擔心,東岸的秦軍不帶后勤,一定不能堅持多久,咱們只要打起精神,不讓秦軍有機可乘,過不了幾日,他們就得灰溜溜地撤軍。”

  “大汗,你到底派蘇赫巴魯去做什么了,能不能告訴.......”

  “不能。”奇他特表情立即變得冷硬起來,孟恩和蘇赫巴魯交情深厚,若不是現在秦軍大兵壓境,正在用人之際,他是不會留著孟恩的,他已暗暗決定,等擊退了秦軍這次進攻,立即連孟恩也清除掉,“蘇赫巴魯的行蹤是絕密,我們軍中很可能有秦軍的細作,不得不小心提防,等秦軍糧草不繼,到時你們就會知道他去干嘛了。”

  奇他特一萬大軍,在他的嚴令下,十分賣力,一道壕溝很快就挖了兩尺深,各級將領還嫌不夠快,不斷地呼喝著:“快點!誰要是偷懶,我抽死他,你,快點!”

  一個個蒙古士兵在將領的監督下,氣喘吁吁地埋頭苦干,東岸的秦軍看了,在岸邊哈哈大笑,就象是在看傻瓜玩鳥。

  “別挖了,來不及了。”

  “省省吧,挖再多的老鼠洞也沒用,老子一泡尿就能把你們灌出來。”

  “奇他特,快來迎接圣駕,我們陛下要渡江了。”

  “哈哈哈...........”

  東岸的秦軍囂張之極,當然,他們也不是光說不練,果然,酒足飯的秦軍,開始迅速在岸邊的灘涂打下木樁,鋪上木板;

  漢人土工作業的能力,千年傳承,在全世界范圍內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東岸的秦軍一但開工起來,迅速那叫一個快,看得人眼花繚亂,灘涂上很快就鋪成一座寬兩丈的木板橋,直伸到水里。

  緊接著,只見秦軍抬著一只只小船,放到河里,或是三五人,或是十人八人,開始快速有序地登船。

  一看這架勢,西岸的蒙古士兵紛紛扔下鋤頭鐵鍬,紛紛大叫著。

  “秦軍要渡河了!”

  “大伙快看,秦軍要渡河了!”

  奇他特不禁抹了后眼睛,這不可能,秦軍真的就這樣渡河?秦軍全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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