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關也就是后來的友誼關,位于憑祥州與交趾交界處,馬六兩緊趕慢趕,連后勤也沒帶,好歹趕到了鎮南關。
他手上有上萬山地師,還有五千土司兵,看上去雜七雜八,有些亂。
但再怎么說,一萬五千大軍可不是個小數目,如同黑云一般向鎮南關壓來,那聲勢還是非常嚇人的。
防守鎮南關的秦軍游擊謝一超,對馬六兩大軍的到來,事前一點準備也沒有,他匆匆迎出來:“建德侯,您這是.......”
“少廢話,開關門,快打開關門!”
“建德侯,您不歇息一下,末將.......”謝一超有心跟著殺入交趾去,正想套兩句交情,好讓馬六兩捎上自己。
結果馬六兩急匆匆地說道:“歇個屁,本將糧草都吃光了,這一歇就得要吃要喝,你供得起嗎?”
鎮龍關守軍不過三百人,突然來一萬五千大軍讓提供糧草,這誰拿得出呀,把守衛鎮龍關的三百人烹了也不夠吃啊。
“所以少廢話,快開關門,老子殺過去問交趾猴子要吃的,趕緊....”
“是是是。”謝一超一邊讓人去打開關門,一邊小意地問道,“建德侯,能不能......”
“不能!兄弟,不是我不講義氣,咱們同為陸軍,眼看海軍那些孫子想獨享受美餐,我也想捎上你,但這鎮南關總得有人守著,放心,回頭我讓人捎幾只母猴回來給你們玩玩。”
這怎么聽也不象是一個侯爺說出的話,但這就是建德侯。
鎮南關一打開,一萬五千大軍呼喝聲聲,如潮水一般涌過關城。大家勒了勒褲腰帶,瞪著饑餓的目光,就象一群狼在找肉吃。
“大家聽著,五個人頭一龍幣,絕不虧欠。不過誰他娘的要是拿平民的腦袋來充數,老子就拿他的腦袋來當夜壺。還有所有繳獲必須上繳五成,誰要是敢全部私吞,老子就吞了他,連骨頭也不吐!”
馬六兩鷹視狼顧,對那些土司惡狠狠地大喊著。大家被喊得耳鼓嗡嗡作響,心里卻是美滋滋的,為何呢,沒聽清嗎?五個人頭一龍幣,所有繳獲還能得一半,這攻堅有秦軍上,大伙跟著打順風仗,還能有這樣的好事,不使出吃奶的勁來往前沖還等什么?
五千土司兵聽了這個消息。一片歡欣鼓舞。
他們生活困難,往時幫土司打仗,獲得的賞賜極少,各個土司貪得無厭。許多土兵甚至是白送性命,家里人不但得不到撫恤,妻女還可以成為別人的玩物。
跟著秦軍打仗那就不一樣了,馬六兩規定。土司只準從手下土兵抽取兩成的繳獲,三成歸土兵自己。
這使得土兵非常喜歡跟著秦軍打仗,眼看又到了野豬進菜園的時候了。個個忍不住嗷嗷叫著往前沖,手上揮舞著長柄鉤刀,就象趕著下田搶收稻子。
馬六兩眼了這情景,忍不住嘿嘿直笑,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不要朝廷掏錢,而且最后也得你們有命拿才行呀。
鎮南關過去就是交趾的諒山省,諒山省北部接近鎮南關一帶是層巒起伏、叢林密布的山地;諒山以南,是稻田縱橫、一馬平川的北部平原,一直延伸到都城升龍府(河內),再也無險可守。
因此交趾鄭氏把主要防御的兵力都擺在了諒山省北部山區,鄭氏大將鄭開平統領整整兩萬大軍,早就小心翼翼地防備著大秦。
鄭開平在通往升龍府的山間要隘上,共筑下了三道堅固的防御工事,全都是用巨石壘墻,卡在兩山之間,易守難攻。
第一道關叫擒龍關,第二道關叫屠虎關,第三道關叫鬼見愁關。
這三道險關的名字取得那叫一個威武,馬六兩聽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旁邊的吳小六夸張地嚷道:“擒龍屠虎鬼見愁,好嚇人啊。”
侯三卻搶著說道:“侯爺,這什么擒龍屠虎鬼風愁,就交給屬下吧,屬下保證,侯到爺到時,讓鄭開平爬出來給侯爺舔靴子。”
“侯三,你他娘的少搶食,就你那兩下子,難不成你還想和交趾猴子比爬樹不成,免了,侯爺,讓我上吧。”
“吳小六!”
“行了,行了,吵個屁,輪流上,第一關侯三來,第二關歸吳小六。”
“侯爺,第三關呢?”
“什么第三關?他娘的,你們是豬腦子嗎,咱們這爆風驟雨般連轟下兩關,第三關就算還有猴子,估計也嚇得拉稀了。”
“侯爺英明。”
“侯爺英明。”
別看馬六兩表面上吊兒郎當,其實為了趕在海軍之前殺到了升龍府,他可是不惜工本,大動干戈。
大軍一推進到擒龍關下,立即讓侯三帶著三十部火箭溜沖上去。
擒龍關依山而筑,兩邊山峰如削,中間夾著五六丈寬的關城,關前的小路還是斜斜而上。
侯三帶人剛沖上去,關城上的鄭軍立即推下一塊塊磨盤大的巨石,轟隆隆的沿山道滾落下來,那聲勢有如天崩地裂,無比嚇人。
“快躲!”
巨石隆隆滾下,侯三連忙大叫,上百秦軍嚇得拼命把身體貼到左邊的巖壁上,巨石在山道上不斷的彈跳撞擊,有兩個秦軍將士不幸被撞中,頓時血肉橫飛,不成人形,看得侯三等人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上!”侯三搶過一部火箭溜扛在肩上,冒著不時滾落的巨石沖上去,筆直的山道也就三百步長左右,侯三他們冒死沖上去二三十步后,立即扣動扳機,一道道耀眼的尾焰飛越兩百多步長的山道,狠狠地向關城砸去。
轟轟轟!
一團團火球在關墻上騰起,激烈的爆炸聲如天雷滾滾,讓整個山谷戰栗不止,關城上的鄭軍被炸得飛上半空,粉身碎骨;
三四十枚威力巨大的火箭彈,不間斷的狂轟,就連巨石砌成的關墻也承受不住,城門轟隆垮了下來。一團團巨大的火球吞噬了一切,個體的生命在如此驚天動地的轟炸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甚至分不清哪塊碎肉是誰的。
“沖!”
馬六兩暴喝一聲,中軍大鼓隨即隆隆響了起來,五千早已等待著的土司兵,頓時嗷嗷叫著沖上山道,如同倒灌的洪流,沖過垮掉的關城,向后面潰逃的鄭軍追殺而去;
這些廣西狼兵們在山間狂奔起來如履平地,手上鋒利長柄鉤刀根本就是用來收割人頭的,追到敵人后面,那長柄鉤刀一伸,順勢用力一拉,奔逃中的敵人身體還在前沖,頭顱已經落在背后,血噴如泉。
侯三付出了八人傷亡的代價,就迅速轟破了被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擒龍關。三千鄭軍潰不成軍,被一路追砍,逃到南面十多里處的屠虎關下時,余下的不足三百人。
防守屠虎關上的鄭軍看到雙方追了個首尾相接,他們連關門都不敢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數揮舞著長柄鉤刀的狼兵,在肆意地收割著同伴的頭顱,慘叫聲響徹云霄,那血淋淋的場面,看得人頭皮陣陣發麻。
更絕的是,這回吳小六是壓著那些潰兵,直壓到屠虎關下,關上的守軍一時不忍射殺關下的同袍,但這卻讓吳小六撿了個漏,但見亂軍之中,又是啾啾連響,一道道絢麗的火焰騰空而起,向屠虎關的關城呼嘯砸去。
關上的守軍看到一道道火焰在向自己飛來,人人瞳孔都不禁迅速收縮起來,轟!轟轟轟!這就是秦軍最大的殺器,一團團的火球爆起,巨響隆隆,關城上的守軍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經被激烈的沖擊波掀飛上天,身體瞬間被撕裂成碎片,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
一團團的火球接二連山騰起,炸得人耳鼓嗡嗡直響,滾滾的硝煙下,彈片飛射,碎石紛飛,一副人間地獄的慘景;
仿佛過了一萬年,等爆炸聲靜下來,屠虎關城的木門早已變成無數碎木屑,五千狼兵又是洪流邊涌過,所謂的擒龍屠虎,在他們面前就是一個笑話,連片刻也未能阻擋住。
手拿刀弓的鄭軍在這種暴風驟雨般的猛烈攻擊面前,即便是雄關在手,也只能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