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在派去支持東、西兩面的叛軍,發現上當之后,正飛快地回援中軍大營,秦牧必須在這兩路叛軍回援之前,擊潰張其在中軍大營的兩千人馬;
否則東、西兩路叛軍一但成功回援,秦牧反而會背腹受敵,到時一敗涂地的將會是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寶貴,都將決定著這場戰爭的勝負,決定著他這兩千人馬的生與死。
此刻,秦牧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拼命,只有迅速擊潰前面的兩千叛軍,才能奪回生機,奪取勝利。
張其在同樣看到了東西面正在加速回援的兩路人馬,對他來說,只要拖住一時,勝利便唾手可得;
因此他同樣是拼了老命,不斷呼喝著:“兄弟們,咱們的東、西兩面的三千人馬已經回援了,就快要到了,跟我殺,再支撐一會兒,勝利就屬于咱們的了。”
張其在沖鋒在前,帶領兩千叛軍亡命的反撲著,見主將悍不畏死,加上援軍眼看就要回援了,兩千叛軍的士氣有了不小的提升,緊跟其后拼殺著。
寨門處地方有限,雙方的兵力都無法完全展開,兩軍簇擁在一起,后面的擠前面的,前面的人想退都退不了,只能機械地揮著刀,往對面的敵人身上猛砍。
秦牧此刻同樣是身先士卒,巨闕劍運轉如飛,鏘!他剛架住一個叛軍劈來的大刀,朱一錦配合默契,馬刀立即疾送而出,將那個叛軍腹部整個刺穿,緊接著猛然一抽刀,那叛軍腸子跟著馬刀全流了出來,撲倒在地不住地慘叫翻滾著。
“兄弟們,沖過去。擊潰他們,快,讓敵人知道什么是擋我者死!殺!”秦牧一邊砍殺,一邊大聲鼓舞著士氣,明亮的火光中,不少叛軍發現了他這個主帥,紛紛沖上來,幸好有朱一錦和李式帶著親兵奮力砍殺,守護著他。
寨門處尸體堆了一層又一層,熱血把地面弄得一片泥濘。喊殺聲震耳欲聾,硝煙與血霧一并囂騰著;
蒙軻與張其在只隔著兩丈多遠,彼此都能看到對方,但因兩軍士卒拼命的前沖,周圍都簇擁滿了人,蒙軻便是想誅殺張其在,一時也沖不過去。
他那柄長刀直劈橫絞,把身前絞得一片腥風血雨,若是在白天。必定能把附近的叛軍嚇得屁滾尿流,爭相走避;但在明滅不定的火光下,視線不能及遠,再慘烈的景象也被掩飾在了暗淡的夜色中。蒙軻的勇猛便沒有了多大的震懾力。
崔鋒和霍勝拼命地向蒙軻靠近著,一路上不斷暴喝劈砍,幾分鐘之后,三人終于匯合在了一起。三個猛人無不是虎背熊腰,悍勇無比的人物,分散開來不見得如何。一經匯合在一起,立即形成了一臺駭人的絞肉機,擋在前面的叛軍被三人絞得血雨橫飛,兩丈之內再無活口,憑借三人彪悍無比的合力沖擊,叛軍終于被沖開一個口子,而且迅速地擴大著。
“沖!快沖上去,擊潰他們!”秦牧不失時機地大吼著,指揮著身邊的士卒往蒙軻他們打開的缺口猛沖,叛軍的陣形象被一柄巨劍劈開了胸腹,開始迅速向兩邊崩裂,地上滿是碎肉殘肢,濃濃的血腥味薰人欲昏............
就在這個時候,張其在中軍大營的北面火光四起,一支人馬一邊大喊,一邊從燃燒的帳蓬間沖了過來,騎在馬上的秦牧遠遠就能瞧見沖在最前面的劉猛那根巨大的狼牙棒,不禁狂呼著:“兄弟們,殺啊!劉猛他們從后面夾擊而來了,殺啊,叛軍必潰,叛軍必潰!”
背后的營帳起火,同時傳來陣陣的喊殺聲,本就快要崩潰的兩千叛軍背腹受敵,再也支撐不住,在秦牧的大喊聲中轟然潰散,四處奔逃,就象一堆被洪流沖散的枯枝敗葉;
秦牧與劉猛率軍從兩面追殺,同時讓士卒不斷大喊,“叛軍敗了,活捉張其在,活捉張其在..........”
夜色火光中,到處是無頭蒼蠅般亂竄的叛軍,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到處都是,無數的叛軍爬上寨墻,企圖逃出大營去,就象是地震來臨時,無數的飛禽走獸在爭相逃命。
秦牧身邊聚攏了二三十騎兵,在大營內肆意的馳騁沖擊,就象獵獵秋風中,一片輕云在天空飛舞,快意無比,爽暢無比!
轟隆的鐵蹄敲打著地面,漫起黃塵囂揚,他們專往人多的地方猛沖,無須揮刀劈砍,光是馬蹄踐踏就讓叛軍死傷遍地。
“大人,那邊,那邊,那邊有一股叛軍........”朱一錦縱馬靠上來大聲喊著,秦牧順著他長刀指引的方向一望,果然,在火光暗淡的左面,一股近百人的叛軍正在向西奔逃,看他們的樣子是潰而不散,在全軍皆潰,爭相逃命的情況下,還有一股叛軍潰而不散,那只有一個原因。
秦牧揮劍一指,大喝道:“沖,張其在一定在那邊,活捉張其在,沖!”
“活捉張其在。”
“活捉張其在!”
幾十士卒興奮地大喊著,隨秦牧疾沖而去,那些潰逃中的散兵聽到轟隆的馬蹄聲壓過來,紛紛倉皇地逃避,驚叫不停,秦牧的幾十騎兵就象一部重型坦克碾壓而過,留在一路的尸體。
那股潰而不逃的叛軍見有騎兵沖過來,立即分出一半人馬準備阻攔。“殺!”秦牧大吼著,不斷抽打著戰馬加速,象一股旋風席卷而去;
秦牧揮舞著巨闕寶劍,寶劍借著戰馬的強勁沖力,橫掃而過,連續砍斷兩個叛軍的脖子,血花一蓬蓬噴出。
一個叛軍飛滾過來,意欲砍他的馬腿,秦牧適時一提韁繩,戰馬嘶鳴一聲,四蹄騰空而起,飛躍如龍,然后重重踏下;
嘣!的一聲怪響,一只鐵蹄踏在那叛軍的腹部。那叛軍的肚子頓時象氣球一般整個爆裂開來,腸子肝臟一股腦的溢出來,和著血水流了一地。
霎滿鮮血的劍甲在火光中散發著暗紅色的冷光,碗大的鐵蹄敲擊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倉促迎上來的幾十叛軍多是用刀,并無阻擊戰馬的長槍,在秦牧幾十鐵騎的猛烈沖擊之下,就象紙糊的破屋,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鐵騎如颶風掃過。幾十叛軍的阻攔起不到絲毫凝滯作用,席卷而過的秦牧遠遠看到了張其在騎著戰馬,身邊尚有七八名騎兵拱衛,其他隨著他的叛軍則全是步兵。
“兄弟們,果然是張其中,沖!活捉張其在者,賞豬一頭!”秦牧邊沖邊大吼。
“大人有令,活捉張其在,賞豬一頭。”
“活捉張其在。賞豬一頭。”
隨著秦牧身邊士卒不斷的叫喊,很快,滿營都是“活捉張其在,賞豬一頭”的叫喊聲。
前面奔逃的張其在氣得幾乎吐血。他沖到西面的寨門處,此處逃來的叛軍太多,擁塞在一起,一時是擠不出去了。
秦牧趁此機會。疾沖而上,戰馬嘶叫,揚蹄猛踢。擋路的潰兵被踢得倒翻出去,狂吐著鮮血。
張其在見逃無可逃,反而向秦牧迎上來,他打的主意是不錯的,若能擒殺秦牧,不但逃生不成問題,甚至可能反敗為勝。
他的想法很好,但他倉促掉頭馬速未快,秦牧沒有給他絲毫機會,戰馬疾沖如虎。
蓬!一聲動人心魄的巨響傳出,張其在做夢也沒想到,秦牧身為主將,竟然敢這么拼命,硬是策著戰馬與他的戰馬飛撞在一起,狂奔的戰馬撞在一起,那瞬間的沖力何其猛烈?
猝不及防的張其在連人帶馬翻滾出去,發出陣陣轟隆之聲。
秦牧則在兩馬兩撞的瞬間,縱身旁躍而出,整個身體砸在旁邊的幾個叛軍身上,把幾個叛軍撞得七葷八素,秦牧自己也摔得腦袋嗡嗡直響,渾身痛疼,但比起被壓在戰馬低下動彈不得的張其在好了不知多少倍。
秦牧這種拼命的打法,就是朱一錦等人也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驚叫不止:“大人,大人.........”
“叫個屁,快殺.......老子要親自擒拿張其在.........”
由于身上的疼痛,秦牧大吼時咬牙切齒,朱一錦和李式帶著幾十手下悍然不顧的沖殺起來,很快沖散附近的潰兵,張其在的幾個親兵想上來救他,也全被朱一錦等人斬于馬下。
秦牧在兩個手下士卒的攙扶下爬起來,撿回自己的巨闕劍,然后走過去一腳踏在張其在的臉頰上,嘿嘿笑道:“張其在,沒想到會這樣被我擒住吧?人生,處處充滿了意外,哈哈哈......”
張其在被壓在馬下,肋骨摔斷了兩根,嘴角溢著血,再被這么一踩,哪里能答他。
朱一錦讓李式帶人繼續追殺孤近的潰兵,自己回到秦牧身邊擔心地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老子可不是豆腐做的。”
“大人,下次可別玩這么大人,萬一您有個閃失,屬下是百死莫贖啊。”
“哈哈,這叫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既然上了戰場,就不能怕死,老子身為主將都敢于拼命,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家伙,誰好意思畏縮不前,哈哈哈.........”
“敢不效死!”
“敢不效死!”
“敢不效死!”
朱一錦與旁邊幾個士卒眼含熱淚,昂然應著。
確實,有這樣的主將,身為他麾下士卒,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又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