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玩石的厚賜,感激不盡。
韓贊周聽了玄機子的話,忍不住厲聲喝道:“大膽妖人,竟敢妖言惑眾....”
秦牧擺擺手制止周贊周發難,不動聲色地說道:“道長且慢,來啊,老道長下山一次不容易,拿百金贈予道長。”
“喏!”韓贊周應了一聲,連忙讓小太監去取百金來。
那鶴發童顏的玄機子拂塵輕輕一拂,手上再次憑空出現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淡淡的瑩光,“看來一切皆有定數,貧道是枉費心機了,秦王的賞賜就免了,貧道倒有一物要增送秦王。此珠非凡物,乃赤龍之內丹,有避水脈之功,秦王將此丹鑲嵌于皇冠之上,或許可讓大秦延長幾年國運。”
玄機子語不驚人死不休,隨手將那顆散發著淡淡瑩光的碩大珠子交給旁邊的宮女,那宮女雙手微顫,接過之后連忙躬著身交到御案上。
秦牧拿起明珠,感覺珠子上傳來絲的暖意,他好歹也見過無數寶貝,根據他的判斷,這不象是魔術師的道具,象是真的寶貝,肯別是珠子散發的絲暖意,根本不象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做到的效果。
就這樣一顆珠子,就算不象玄機子說的那樣,是什么赤龍內丹,也足稱無價之寶了。秦牧隨手遞給韓贊周,讓他也看看。
“秦王,確系無價之寶,奴婢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韓贊周仔細看過之后,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
“臨別之際再送秦王一語: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貧道俗事已了,告辭!”
玄機子白須飄飄,一派仙風道骨,性情灑脫無礙,說完飄然而去;
秦牧也不留他,玄機子更沒有欲擒故縱的意思。腳下如行云流水,很快消失在殿外。
秦牧再次拿起那個碩大的明珠,仔細審視良久,仍看不出什么破綻,把這珠子鑲嵌在皇冠之上,就能讓大秦國運延長幾年?
秦牧哭笑不得,向韓贊周招了招手道:“你著人拿出宮去,看看能不能當些銀子。”
“秦王,這可是無價之寶.......”
“快拿去當。遲了恐怕它就變石頭了。”
“啊.........”韓贊周嘴巴能塞進個鴨蛋,驚詫不已。
“還不快去!”
“是是是,奴婢這就著人拿去當........”
韓贊周一溜小跑,仿佛突然間年輕了十歲。身輕如燕的沖出殿外,交待小太監趕緊把珠子拿出宮去當。
在后世,許多人在街上,遇到有人跟說這是什么了不起的寶貝。只要一點錢就給你,你呢,當時看著確定也是寶貝。可等你拿回家后,就發現那東西變成了一團廢報紙或爛石頭。
秦牧覺得吧,玄機子大概使的也是類似的障眼法,他才不相信真有人眼巴巴地找上門來,送你件無價之寶,然后一無所求就離開。
這狗屁明珠估計一拿到宮外,當鋪的老板立即會甩到街上,然后大罵:你逗我玩嗎?拿塊爛石頭來耍我!
當然,按秦牧的意思,那最好是老板也中了障眼法,讓小太監當筆錢回來自己花花,可這.......還是自己去摘顆星星來玩恐怕更實在些吧。
秦牧下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感覺眼睛看東西還算清楚,但他還是對殿中的太監宮女說道:“趕緊檢查一下,看宮里少了東西沒有?”
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才好。
殿里的太監宮女雖不明其意,還是連忙檢查,最后報上來,什么也沒少。
那就好,至少不虧了。不過回頭一想,秦牧又發現有些不對勁,自己怎么就讓那老道這么走了呢,雖然自己不信他的把戲,但他的把戲確實十分逼真,就自己也看不出破綻。
自己找這樣的人的初衷,本是另有目的,這樣的人才,怎么就讓他走了呢?
秦牧趕緊讓人去找玄機子,結果人還沒找到,宮外倒傳來了一個轟動的消息,北京城里最大的當鋪,萬盛當鋪的大掌柜,在看了那顆明珠后,連呼三聲“無價之寶”,然后竟激動得暈了過去。
此事很快轟動全城,各個珠寶商人象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迅速趕到萬盛當鋪,見了那顆碩大的明珠,感受著明珠傳出的絲絲暖意后,無不驚嘆連連;
第一個珠寶商開出一萬兩的價錢,果然立即遭到其他珠寶商人群起而攻之,大罵這個商人太虧心,奸商!十足的奸商!。
第二個一口氣出到五萬兩,結果還是被其他人大罵“奸商!虧心!”
接著有人出八萬兩,十萬兩.......
負責拿珠子出去當的小太監嚇得兩腿發抖,立即讓街上巡邏的秦軍護送自己回宮,不賣了,這樣的無價之寶,他哪敢擅自作主啊。
明珠重新回到秦牧手上,依然透著絲絲的明意,這讓他無言以對。
如果說自己一個人,甚至殿里的太監宮女都被那老道使了障眼法的話,那么滿城的珠寶商呢?
如果老道真是騙子........秦牧不信邪,他對小太監說道:“拿出去吧,不是有人出十萬兩了嗎?你不要賣掉,只當五萬兩回來就可以了。”
小太監依言拿出去,果然當了五萬兩回來。
秦牧望著手上的匯通銀行開出的票據,這種票據在各個分行,都能領出現銀來,與后世的支票類似。
這下秦牧終于服了,為了這件事,他被折騰了半天,望著手上的五萬兩支票,沉默良久!
“傳令燕高飛,把玄機子給本王找回來,找不回來讓他自己提頭來見。”
玄機老道再次被帶入皇宮來時,全然將這座皇宮當成他修道的山林了,旁若無人,步態有如行云流水,灑脫高吟:“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說實話,就連秦牧,也不禁對他那副仙風道骨的之態暗贊,等他入殿之后,秦牧平靜地說道:“道長請坐。”
“多謝秦王。”玄機子依然是寵辱不驚,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秦牧稍稍抬手示意,殿里的宮女連忙給玄機子沏上茶來,玄機子接茶置于面前的小幾,然后念一聲“無量壽福!”,算是答謝。
秦牧開口道:“道長,本王實在沒有時間聽你講道法,南京為何不可為帝京。就請你用幾句最簡單的話,說服本王吧。”
“夫宅者,乃是陰陽之樞紐,人倫之軌模。非夫博物明賢,無能悟斯道也....”玄機子說到這,便打住了,很顯然,他看出了秦牧對他的語言不感冒。
他淡淡一笑,換成白話說道:“秦王,但凡帝王宅,講究的是象天法地,藏風聚氣........拿普通人家來說,但凡道路、河流直沖正堂而來者,皆非吉宅......”
用這套直白的語言,讓玄機子有些不適,似乎難以完全表達他想要表達的東西,說起來有些凝滯。
“金陵形勝,虎踞龍盤,藏風聚氣,本是帝王居宅。但自始皇帝鑿方山,引秦淮穿城,氣脈已損,實已不宜再作帝王宅。縱觀歷朝歷代,在此建都者,皆難成氣候,便是明太祖天命神授,也難度二世.......”
如果一開始,玄機子就拋出這套論調,秦牧一定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他勉強能聽進去了,不過玄機子這套說詞早就聽多了,所以他還是無動于衷。
玄機子見他還有存疑,又誦了一聲“無量壽福”,然后語重心長地說道:“貧道料想,貧道今日所言,秦王也曾聽過,卻還堅持在金陵建都,定是不信此說。貧道奉勸秦王一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秦牧喃喃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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