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年三十,大家過年好,祝萬事如意,闔家團圓,幸福安康。
匯通銀行還沒開張,許英杰就做了大量宣傳,不光由李香君出面,請金陵城中的權貴赴宴。許英杰自己也連日宴請商界同行,大張旗鼓宣傳匯通銀行的各項業務。
另外就是派人到街上散發傳單,廣而告知。再有就是允許一部分人參觀銀行的金庫,用金庫里滿滿的金銀來證明匯通銀行的實力。
到了開業這一天,銀行前敲鑼打鼓,舞獅演戲,好不熱鬧。開業的鞭炮聲還未停息,來自江西和湖廣的商人搶先擁到銀行,辦理存款和匯兌業務,一批批的金銀運過來,柜臺里的掌柜要查看金銀的成色,伙計要秤重計數,忙得不可開交。
如今這世道亂匪遍地,帶著大批銀子行商是極其危險的事,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山賊土匪最喜歡劫這樣的肥羊,有時候錢被搶了還是小事,就怕連命都搭上了。
但另一方面,也正由于世道亂,商品流通困難,經商往往能攫取暴利。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冒險出來行商的人不會因為世道亂而減少多少。
一方面是不可預測的危險,一方面是驚人的暴利,許多商人為了錢提著腦袋在冒險經商,現在匯通銀行在兩者之間給他們提供了一個難以拒絕的平衡。
采用異地匯兌的方法,既可大大降低行商的風險。又可以享受到行商帶來的暴利,商人們自然是趨之若鶩。
特別是來自江西和湖廣的商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許家與秦牧的關系,秦牧是做大事的人,無論是在江西還是湖廣,向來是言出必行,他制定的各項政策從來沒有不兌現過。兩地的商人對匯通銀行的信譽還是信得過的。
隨道商人們的到來,緊接著是金陵城里一些有頭有臉的權貴之家,以及南京鎮守太監韓贊周府上。也陸續運來金銀存入銀行。各家存入的銀子有多有少,但這不重要,關鍵是他們來了,這使得匯通銀行的信譽一下子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一些觀望中商人和百姓,也開始將信將疑地把部分銀子存入銀行。有的上午存入,下午就去兌出,以試探銀行的信用。
當然。也有說壞話,造謠中傷匯通銀行的,這種人自有黃連山去請來喝茶,但凡是被請來喝過茶的人,第二天大多轉為幫匯通銀行說好話了。
秦牧高興啊,馬永貞、蘇謹挾大勝之威,一舉拿下武昌,凌戰撿了個漏,搶下了荊州。蒙軻也毫無懸念的控制了九江,放眼四顧,暫時沒有可以威脅到湖廣和江西勢力了。
如今連銀行也順利開張了,嗯,韓贊周不錯,不錯,有他這個南京鎮守太監出面。銀行的運作省去了很多麻煩,至少原在的那些錢莊暫時沒敢使什么絆子。
正所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拋開那些權貴不說,看來是給韓贊周一些盼頭的時候了。
正在秦牧舒心的時候,偏偏還有些不長眼的,在這時候來給他添堵。
李式匆匆跑進衙門來并報,書院有不少學生鬧起來了,原因是秦牧規定書院所有學生都必須學習幾何、數學、物理,化學。另外還要涉獵農學等雜學。
象化學這個名詞本身都是新鮮的,很多學生對此難以接受,他們推崇心學是一回事,但心學再怎么說只是從儒學誕化而來,心學提倡的雖然是格物至知,知行合一。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能接受這些雜學。其中有四個教授,也加入了反對的行列。
秦牧接到李式并報時,外面正下著雨,北風吹來,寒氣侵體,但是腦袋里冒出的怒火,卻讓他感覺渾身燥熱。
秦牧二話沒說,立即帶著一干侍衛殺到了書院位于岳東街的臨時授課地點。
巡撫服,巨闕劍,秦牧冒雨踏進亂糟糟的學舍,所有吵鬧聲頓時消失,近兩百名師生齊唰唰地向他望來。
“把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把花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誰也沒想到,秦牧的開場白會是這樣,只見他一拍教案,凜然望著低下的兩百學生,冷喝道:“吐出來啊,你們不配吃本官的,你們沒有海納百川的肚量,本官怕撐死你們。”
低下的兩百學士連大氣也不出,被秦牧手指點著的人,大部分都低下了頭去,只有少數幾個梗著脖子硬撐著。
“鏘!”的一聲,秦牧霍然拔出巨闕劍,寒光斜劈而下,把身邊的教案砍下一角來。然后柱劍在地,殺氣騰騰地斥道:“你們獨尊儒家,排斥其他學說,自以為天下老子我第一。但其實呢,你們真是儒家弟子嗎?我且問你們,圣人提倡的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你們都學了幾樣?陽明先生提倡的知行合一,你們真的做到知行合一了嗎?你們知了多少?行了多少?你們現在就跟這張桌案一樣,殘缺不全,你們就是一群殘廢!還在這里自命清高,自已以為是。”
“本官在重建書院時,已經說得很清楚,本官需要的是治世之才,是能得為萬千生民謀福趾的人才,而不是你們這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會滿口之乎者也廢物。”
“現在,誰心里不服的,立即給本官滾出書院,滾出去!”
秦牧和聲音就象冬天里的驚雷,炸得底下的兩百學生腦袋嗡嗡作響,當然,也不是人人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還真有人拂袖而去了,不過不多,也就二十來個,其中包括三個書院的教授。
嗯,有幾個又臭又硬的不奇怪,對這種頑固不化的人,秦牧希望他們走得越早越好,哪怕底下的兩百人都走光了,秦牧也不會變化自己推行新式教育的理念。
大不了咱們從娃娃抓起,大把人家為了一口吃的賣兒賣女,更別說讓他們來讀書了,大不了咱們花的時間長點,從識文斷字教起。
“誰?還有誰?還有誰要走的?”
“都不出聲了是吧,好,愿留下的,本官歡迎,但別讓本官再聽到你們一句廢話。這世上的事,你沒有去弄懂的,你就沒有發言權,本官推行的幾項學科,你們大多一巧不通,你們憑什么斷定這些學科不好?從兵法上來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們要想證明這些學科不好,就先去弄懂它,再來說服本官吧。”
秦牧說完,將世闕劍歸鞘,再次掃了低下的學生一眼,然后大步走出學舍,郭金臺和宋應星倆人跟了出來。
“巡撫大人..........”郭金臺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郭山長不必多言,該怎么授課還怎么授課,不愿接受的不必勉強,隨時可以讓他們離開書院,絕不挽留。這天下還缺少愿意讀書的人不成?本官回衙之后,會立即下令各州各縣物色兩百名十歲左右識字的童子,送來書院交由宋大人授課。還是那句話,本官就不信少了張屠夫,就得吃帶毛豬。”
秦牧離開后,留下來的一百多學生還真沒有一個敢再鼓噪,如今這天下什么情形大家都知道,而湖廣是什么情形大家更清楚。在湖廣秦牧就是事實上的皇帝,你想在這片天地混下去,或者說想有個出頭之日,誰都可以得罪,但千萬別得罪秦牧。
秦牧回到巡撫衙門后,還真不含糊,立即讓楊慎起草命令,著湖廣各州各縣選送學生,年齡十二歲以下,前提是要識字的。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還有可塑性。
當然,秦牧也不是強拉壯丁,他決定但凡符合條件的孩子,一經書院錄取,家中則可免除相應的賦役。
光這一點,秦牧相信就能很多家長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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