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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甘

  下河村不算小,再加上原本同一個村子分出去的上河村,那能攀扯上的姻親故舊就多了。

  雖然整個下河村從云家村嫁過來的也就喬明瑾和秀姐兩個而已,不過也不妨礙吳氏了解喬明瑾的動態。

  再加上自周家派來的婆子上門一通說叨之后,吳氏對云家的關注度只高不低。

  故在喬明瑾走后的第二天,她就知道她想拿捏在手里的三兒媳婦不見了。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從她眼皮底下消失了。

  雖然這也算回娘家吧,但這全然不在她吳氏的預想之內。

  人都不在她眼皮底下了,她還如何拿捏?

  這喬家真是走了狗屎運了!這都離了本家多少年了,還有人來尋!還要把大把的家產奉到他們的手上,讓他們吃香喝辣。

  傻子一堆。

  若換做是她,絕對會捂得死緊。

  吳氏只恨不得立馬回家問問自家的兄長,他們吳家是不是也是哪家高門大戶離了本宗到別處過活的?

  又或是哪家落魄貴族之后什么的。

  最好門第比喬家還要顯赫家資還要多的人家,不然往后可要如何拿捏那喬氏?

  那喬氏還不得對她這個婆母呼三喝四的?

  吳氏心里泛著濃濃的不甘。

  得知喬明瑾不稟告于她,擅自離開的消息之后,眼里冒著濤天怒火,怎么熄都熄不滅。

  而孫氏和吳氏更是臉色變幻。

  羨慕妒忌喬氏走狗屎運的同時,也很有眼色的知道無論如何是再不能把喬氏給放跑了。

  不說喬氏之前還是云家村喬家的外嫁女時就已是手中銀錢嘩啦了。更不用說現在這樣的身份了。從本家回來,手里還能不帶些銀錢回來的?

  拔根毛都比她們的腰粗。不緊緊抱著這根大腿,等著她吃肉的同時,也跟著蹭點,再不濟也能跟著喝點湯。

  總比現在這樣一個月不見幾回油腥強。

  二人心中各自打算。

  而吳氏看喬明瑾連孫女都給帶走了,她想拿捏喬氏是不能夠了,總不能讓她跑過去追吧?

  不說她不知道路,就是知道,那要租的車馬、要付的銀錢也能讓她肉疼。

  吳氏想著喬明瑾的出走,直氣得肝疼。

  躺在家里嗷嗷叫喚了兩天。尤自不能得解。

  又出門逢人就說喬明瑾的壞話。說她如何如何忤逆不孝。如何如何不把婆家公爹婆母放在眼里,又如何帶著她岳家的骨血在外流浪奔波吃苦,又不知將來要跟了誰的姓云云。

  拍著大腿嚎得那叫一個大聲。

  還別說,還真收獲了不少人的同情。

  多是那些跟她一樣做了婆母的。聽了她這一通說。都覺得慶幸非常。

  這若是家里也有這么一個上竄下跳的媳婦。還真是要攪得家宅不寧。

  于是便各自回家又把自家的媳婦拘得更緊了些。

  倒是那些嫁進下河村的媳婦們,暗地里不知罵了吳氏多少遍。

  誰家把自家的事這么大咧咧往外揚的?

  再說了,若誰有這樣的婆婆。還真是早離了早清靜。

  吳氏嚎了兩天,嘴巴是過了癮,只是并沒收到什么實質性的效果。便覺得更是堵得慌。

  于是在孫氏和于氏的添油加醋和慫恿之下,吳氏風風火火地找上喬明瑾家去了。

  當然等待她的是鐵將軍把門。她當然也知道她那個兒媳不會把大門敞開著迎了她進去。

  于是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作坊去,讓何氏給她拿鑰匙。

  何氏說鑰匙不在她身上。

  吳氏不信。守著作坊不肯走。

  何氏也沒理她,該干什么還干什么。早已猜到這種情況。

  吳氏在作坊連續蹲守了三天,跟著何氏身邊片刻不離。只何氏也沒把鑰匙拿出來,吳氏連只鐵片都沒看到。

  何氏這一番作為還真把吳氏給唬住了。

  吳氏倒不覺得喬明瑾會把鑰匙帶在身上。既然不在吳氏身上,那么就一定在云家村的云家人手里。

  吳氏是個不輕易服輸的。在作坊纏磨了何氏幾天后,又氣急敗壞地跑到云家村去了。

  好在何氏早已跟家里打過招呼了。吳氏去的時候,云家不論老少,家里愣是尋不到一個人影。

  連鄰居都不知云家人在哪塊地里,或是上哪家走親戚去了。只知道這幾日云家人起早貪黑的,不到夜幕拉上,不會回來。

  吳氏去的當天,愣是不信那個邪,直守到月上中天。

  她就不信,這一家子難道都不回來睡覺的?她大老遠來了,她們云家還能把她趕出去,不收留她?

  云家倒不會趕她走,畢竟還是姻親不是?

  只是吳氏對云家村的熟悉程度哪有云家來的深?

  早早就有村里交好的人家派了家里的小孩向他們稟報了,說那吳氏還在門口蹲著呢。

  云家人便心里有數了。

  一家人便齊齊到隔壁村的云妮家住了一宿。

  吳氏在云家一直蹲守到大半夜,又餓又困,還被咬子盯咬了無數次,狼狽不已。還是秀姐的娘家看不過去,把她叫到家里隨便睡了一宿。

  次日,直到近午吳氏也沒等來云家人。

  只好灰溜溜回了下河村。

  她又舍不得那兩個車錢,愣是一路走了回來。回到家,鞋子都磨穿了,腳也給磨破了。心里更是恨得不行。

  老岳頭得知后,罵了她一頓,又狠拘了她兩天。

  只是吳氏到底心下不平,趁著老岳頭不在家的時候,又悄悄去了一趟云家村。

  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哪料到云家人在她剛進村就得了消息。又帶著一家老小從小路避了出去。

  吳氏自然又是沒能見到云家人一面。

  直恨得她牙根都快咬碎了。

  后來她不甘心,又折騰了一次。只是也沒找到人。

  正當她打聽了云家云妮所嫁之處,正想派兩個媳婦和她兵分幾路盯梢的時候,岳仲堯回來了。

  這次岳仲堯出去的時間比上回要長了些,比上次晚了幾天才回來。

  這次他在路上救了一戶被山匪劫持的人家。所以耽誤了。

  那家人也帶著護衛,且人數還不少。只是這家的女主人自嫁人之后十來年沒回過娘家,這次回娘家探親,很是興師動眾。

  主子、丫環、婆子、小廝、護衛,百十來號人。首尾共二三十輛車子。除了人坐的馬車之外,還有七八輛拉箱籠的馬車。上面裝了滿滿當當的財物。

  百十來號人有老的有小的。一路上早早就被人盯梢了。

  也是他們大意,覺得如今天下太平,并沒怎么上心。

  這護衛雖多,但要護住百來來號人。又要護住七八輛車子的財物。護衛們便頗有些顧手不顧腳。

  隨行護衛雖有些功夫。但耐不住山匪多啊,便很有些狼狽。

  正好被押貨回程的岳仲堯遇上了。

  車隊里的其它人只嚇得遠遠地抱頭蹲在地上,兩腿抖如篩子。他們常年來往這條路。哪里遇上過這種事?

  倒是岳仲堯拍馬就迎了上去。

  又撿了旁人掉落的一把大刀,不管不顧就沖到最前面。

  他多少戰友都死在戰場上沒回來,若不是柳大哥,他也回不來了,尸山血海才換回如今的太平。這伙人竟用他們換來的太平做這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如何能忍?

  岳仲堯四年在戰場上也不是白練歷的。

  又當了一年多的捕快,捕頭也當了大半年,那氣勢也不是裝能裝得出來的,板著臉,一頓砍殺,倒是嚇住了不少人。

  很快局面就扭轉了過來。

  連帶著與他同去押貨的護衛都被他感染到,上前幫忙護著那家的家眷……

  事后那家主子又拉著他們在附近的鎮上吃喝了一番。他們這一行人也跟著往前護送了那伙人一段路。

  這便耽擱了。

  岳仲堯回來的時候,依著前諾,先去的云家村欲接回自家妻女。

  這一回又是去的近一個月……

  近鄉情怯啊,說的就是自己吧?

  岳仲堯撓了撓頭,還是硬著頭皮進了云家村。

  不料鐵將軍把門。

  岳仲堯一臉疑惑,扒著籬笆樁子向上跳了兩跳。

  放眼望去,院里靜悄悄的。

  不見雞鳴不見狗叫,廚房里也沒一絲煙火氣。

  一家子都不在?

  往常無論如何家里總有人在的啊。岳父和祖母一般都會在家的。這院里怎的竟是一絲人氣也無?

  雞籠里的雞呢?全殺了吃了?

  岳仲堯疑惑不解。

  莫不是出事了?

  越想心越慌,手腳都無處安放。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被一個小子引到了云家。

  這段日子云家防賊防吳氏,村里的娃子們沒少幫著盯來往村里的陌生人。

  這些娃子可是盯得高興得很,因為從云家那里可是得了不少好吃食。

  岳仲堯聽了云家兩個舅舅說了緣故之后,傻在了那里。

  這是怎么說的?

  妻子姓喬,生在云家村長在云家村,這是妻子的娘家,這怎的忽然間又冒出來一個遠在益州的真正的娘家來?

  岳父和祖母還大有來頭?

  益州啊,倒是有幾個戰友是那邊的。不上戰場的時候,一伙人為打發思鄉愁悵,也會圍坐一堆訴說各自的家事。他也聽他們說起過益州。

  那是離青川隔了有大半個月路程的地方。

  妻子本家竟是益州的嗎?

  世家大族啊……

  岳仲堯心里泛起濃濃的失落。

  原本以為一回來就能見到妻子女兒,不想,竟是人去屋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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