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
江心月暫時撇開朱莉莎與劉羽的“深厚私誼”問題,就演唱會的事積極出謀劃策,就是搶也要把演唱會搶到首山。
“那我就不重要?”江心月說這句話時,雪腮上浮現一抹酡紅。
劉羽為難了,江心月對他的幫助無可估量,何況還跟她有那種關系,于情于理都應該偏向她。劉羽有點后悔答應趙蓮和石軍,現在看來是過于草率了,實在是他沒想到一場演唱會能有這大動靜。
江心月對人物心態把握向來精妙,隔著電話就能估摸到劉羽此時的心態,狡黠笑了笑,語氣一緩道:“我不想讓你為難,這樣吧,風山臺和風山政府的工作,我想辦法來做,不逼迫他們,讓他們自愿移交主辦權,絕對不讓你夾在中間怎么樣?”
劉羽聽了果然大松一口氣,心頭感激,還是江心月體諒我。正準備一口答應,忽然覺得不對勁,為什么我會有感激你的心態?拜托,是你麻煩我好不好?我憑什么感激你?再把兩人的對話前后疏通一遍,他立馬就發現江心月的語言藝術了——媽的,幫了你,我還得對你心懷感激,干脆你賣了我我幫你數錢得了。
目光轉了轉,劉羽作出大松一口氣的模樣:“嗯,好吧,但記住。必須是他們自愿。不然我第一個不答應。”
江心月心滿意得拿到了回答。就聯系歐陽欽,歐陽欽再聯系宣傳部,三方共同出謀劃策,終于在五天后與風山達成協議。
主辦權移交到了首山,由中州電臺承辦,但所得收益,除開給劉羽的,風山電臺得六成。首山電臺得四成。而對于同樣想讓演唱會在風山舉辦的風山政府,首山介紹過去一個兩千萬的項目做彌補,得了實惠,莫言青才松了口。
風山電臺能答應,其實是因為他們清楚,由風山來舉辦,效果打了折扣,遠不如讓省里來辦,收益會比在風山高許多。再說了,人家看似跟你是商量態度。若真不知死活的不松口,事情過了。省里有的是法子收拾你,總之,情愿也得情愿,不情愿也得情愿!至于劉羽那,風山臺沒什么可埋怨,錯非劉羽講著人情,護著風山臺,省宣傳部會跟你好聲好氣商量?直接拿你的主辦權,隨便丟一兩百萬經費打發就頂了天 演唱會由中州電臺主辦且獨家播放,地點是在首山體育館。
“一切都談妥了,謝謝你,劉羽。”江心月心情不錯的打去了電話。
劉羽似笑非笑點頭:“哦,不用謝我,不過有個遺憾的消息,朱莉莎身體不太舒服,可能無法準時趕赴演唱會,你要多做準備,請別的助陣明星來,千萬不要辜負粉絲們的熱情。”
江心月聽得愣住了,反應過來后氣惱道:“你說什么?我前期什么都談好了,省里都做足了準備,就差開始宣傳,你現在才告訴我她來不了?”
等等!江心月嗅覺何等敏銳,換了別人第一時間就嗅出來是別人在拿捏她,可自己人劉羽居然拿捏他,這讓江心月始料未及,這才沒第一時間察覺,此刻不敢確定道:“劉羽,你玩什么把戲?對我不需要來這一套吧,我可是你的......嗯,跟邱水一樣,是你的人!”
劉羽暗叫痛快,知道是我的女人,還跟我玩心計?利用人的補償心理跟我要主辦權?
“她真不舒服!”劉羽很無辜道。
江心月氣結,可以確認,劉羽在索要好處!
“你要什么?”江心月臉都綠了,關鍵時候被劉羽反咬一口,還只能任他咬,否則要被人看笑話,折騰半天,朱莉莎不來,她丟不起這人。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心月。”劉羽笑瞇瞇道。
江心月銀牙輕咬,猶豫好一會才道:“等你下次來首山,成全你和邱水這對狗男女!”她尚不知道,劉羽壓根沒碰過邱水,而邱水也樂得裝傻充愣。
“還不夠。”劉羽曖昧的笑道。
“你!別太過分啦!”江心月心跳不爭氣的加快。
劉羽吃定江心月了,暗道爽快,笑呵呵道:“江市長,我得去看望朱莉莎小姐,她身染重病,起床都難,哎......”
“你行!這筆賬我記住了!來首山再說!”江心月紅著臉,艱難吐出這么一句話,說完只覺得渾身發燙,心臟快跳到嗓子眼。
劉羽大喜,下次去首山就幸福了。
正準備滿口答應,劉羽忽然受到啟發,既然省里看重這次演唱會,我憑什么不借機多要一點實惠?
“那個心月啊,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促成這次演唱會,可別人的面子,我未必就肯買。”劉羽說道。
江心月氣得不行:“混蛋!你還沒敲詐夠?”
“咦?誰敲詐你啦?”劉羽茫然的發話。
“好!你贏了!我們都被你算計了!”江心月恨恨道“我會傳達你的意思,自己跟他們談吧!”說完便哼哼的掛掉。
第二天,陳翔硬著頭皮敲電話,寒暄幾句后,劉羽道出目的:“最近我們風山某些公務員和警察,被雷山報社不負責任的集體歪曲報道,我方請求對方澄清事實,遭到無禮拒絕,對此,我風山警方表示強烈不滿,懇請相關單位作出恰當處理,勿挫傷風山干部工作積極性。”
陳翔怎么聽不出言外之意?劉羽的意思是,你處理雷山的報社讓我滿意咯,我才有干勁張羅朱莉莎演唱會的事,否則她就會臥床不起。無法趕赴演唱會。陳翔那個膩歪。你居然有膽跟省宣傳部提要求?你有種!但劉羽的要求。他再三猶豫之后還是答應下來。
其實就算劉羽不要求,他在近期內也會對雷山報社作出相關處理,明顯沆瀣一氣,利用輿論,借虛假報道攻擊他人,性質非常惡劣!當然,處理他們最關鍵的原因是,被攻擊的人拿出反駁的鐵證。挨個扇了耳光回去,雷山諸多報社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這個時候,雷山宣傳部尚未作出處理意見,他們省里說不得要做一些舉動出來。
而劉羽剛好有這個要求,他就順水推舟了。
但歐陽欽就沒這么走運,被劉羽活生生要了一個人情去,這讓歐陽欽哭笑不得。我死活沒收江心月人情,結果倒好,便宜了你。
陳翔動手很快。幾乎在第二天就下達了對雷山宣傳部的通報批評,不管省宣傳部對市宣傳部有多大垂管力。但既然是省里發話,就表示著省里的態度,雷山宣傳部不好再裝不知情,只能開了一次整頓報刊業的會議,對諸多報社予以批評,勒令他們登報道歉。
于是,在第二天,雷山報刊奇葩的一幕出現,九個報社不約而同刊登了對風山王大爺死亡事故受害者家屬的道歉,有的登在醒目位置,有的登在旮旯里,但,有的無動于衷!
劉羽對別的報社道歉無所謂,沒興趣跟他們計較,他唯獨對雷山商報,就是污蔑劉羽與王小燕有染的報社關注!可是,這一家沒有作出任何道歉!劉羽記得對方的總編,叫王冠一,當初態度不是很好,此刻看來何止不好,簡直就是頑固!雷山宣傳部勒令道歉居然都敢頂著干!不是王冠一腦子有問題,就是對方背景硬。
陳翔,你的工作非常不到位啊!
陳翔得到劉羽的反饋,很有些不高興,雷山宣傳部底氣很足嘛!
然而,陳翔還沒動手,意外的事發生了,雷山宣傳部長姜國威被省紀委從辦公室帶走,據說是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系被帶走。
這一消息嚇得雷山諸人魂兒都飛了!
媽的,風山劉羽太霸道了!不就是處理不及時么?至于這么往死里搞人家?
不止是雷山,看好戲的地級市均是臉皮哆嗦,都說劉羽招不得惹不起,還真是這樣!靠,人家動輒就把省紀委拎出來,誰他媽惹得起?
風山的干部倒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僅僅覺得劉羽這次反應有點過于激烈而已。
作為當事人的劉羽,接著江心月的電話一臉郁悶:“不是我干的!”
江心月有了上次教訓就不大信劉羽的話,狐疑道:“不是你是誰?你跟陶小風關系好,誰不曉得?”
“真不是我!我對天發誓!”劉羽很有些無語,怎么都覺得是我干的呢?我有這么霸道和不講理?掛了江心月的電話,劉羽聯系到陶小風,琢磨著是不是陶小風虎軀一震,大喊一聲誰敢欺負我兄弟,然后就把姜國威辦了?
但是,陶小風則一臉茫然:“我哪知道啊?是我爸的意思,我問我爸了,他叫我別管,是上頭的意思。”
劉羽倒抽一口涼氣,上頭的意思?省紀委的上頭難道是央.紀委?如果是韓飛明發話,陶書記應該說“是省里的意思”。
劉羽暗自咂了砸舌:“媽的,這個世道,果然是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就因為雷山一干人亂嚼舌根子,就被央.紀委處理。”
第二天上班時,值班的民警大清早剛開門就發現門外靠墻蹲著一位五十多的中年,兩只眼窩深陷,顯然沒有睡好,且凍得渾身哆嗦。執勤民警咂舌,該不會晚上就在這吧?現在已是春末,但晚上寒氣逼人,眼前的中年就一件皮價格,內里一件襯衣,沒把他凍暈算命大!
“喂喂,進來吧,暖氣吹吹,要報案的話早點打110嘛。”執勤民警沒好氣的將他扶起來:“要是被我們所長知道,妥妥怪我們執勤不力,待會可別亂說啊。”
中年人身體冷得有點發僵,嘴唇張了半天才漸漸說得出話:“小同志,您好,請問劉所長今天上班嗎?”
執勤民警白他一眼:“說什么話呢你?劉所長哪天沒上班了?我們所長負責得很!”派出所長不上班,在各地是常態,三天兩頭的不在所里,倒是如劉羽這般除了周末都在上班反倒少見。
“哦。”中年人松口氣,又問道:“那他幾點上班?”
執勤民警警惕起來,臉色沉下來:“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自懷里摸出一把剛拆開的煙,執勤民警一看,好家伙!120一盒的高檔煙!
“小同志,麻煩您個事,我是來找劉所長道歉的,如果他來了,煩勞您提個醒,一點小意思,您拿著。”將煙塞進他手里的同時,還塞過去了兩百塊錢,說完,又蹲下來,雙手籠在袖子里,樣子凄慘,這讓民警傻眼,我說你用得著這樣么,道歉就道歉,故意大半夜就跑過來蹲著,露出慘狀給劉所長看?這是玩苦肉計?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雷山商報的總編王冠一,姜國威被省紀委帶走的消息,嚇得他半死,艸,省紀委你都拎得動,我,我吃錯藥跟你頂著干吶!當即他就親手寫了道歉文章,要求務必刊登在今天的報刊上,要放在醒目位置!做完這些,他心知還不夠,連夜驅車到流芳,等劉羽上班親自道歉。
為此,他做足了凄慘狀,擺足了誠心,但他極其倒霉的是,上班從不遲到的劉羽,今天遲到了!
或者說不是遲到,而是另有要事!
在路上,他接到周明通知,刑警支隊接到了檢察院的批復:“證據不足,駁回重查。”
敬耀國父子的案子果然還是打回來了?
到了刑警支隊,劉羽得到更多消息。偵查結果遞交上去后,其實最初的審查結果是有通過傾向的,小組會議上,九個成員有五個表示偵查結果沒有問題,可以考慮發起訴訟。雖然比較離奇,老人被扶反污蔑救人者,最后被狀告敲詐勒索,可刑警的偵查結果內容很完整,敘述很有法律基礎,理論上無可辯駁。
但是,小組組長陸昌平,目前風山檢察院副檢察長最后表態了:“一份視頻只能證明敬耀國的受傷與死者并無關系,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敬耀國索要過巨額賠償,僅靠公安提供的嫌疑人口供,并不能定性敲詐勒索。”
小組成員很有幾個腹誹,麻痹的,都把人逼死了還說沒索要賠償?但他們心理有數,公安提供的口供并不能作為主要證據,還需要客觀的證據顯示敬耀國對死者敲詐勒索過,這需要物證或者人證。
但是敲詐不會留下欠條,人證如果好找,劉羽和王小燕也不會被人口誅筆伐。
總之就一個意思,陸昌平的話理論上很有道理,實際上卻狗屁不通!一份錄像已經能證明一切,還需要什么證據?非要從旁的方面否定偵查結果!
陸昌平有意為難,從中作梗,原因還是出在劉羽身上,秦山瑤父親案子的平反,他很被動,受了上面批評,他對劉羽相當惱恨,現今劉羽關注的一個案子分到他的組里,他找到了復仇機會!至于劉羽報復,反正他在職權之內,旁的人也說不了他的不是,正經是你劉羽出師無名,如何報復?
“陸昌平?”劉羽雙目微瞇,這個人劉羽有印象,就是竭力阻止秦山瑤父親案子啟動復查的副檢察長,如果不是崔亮親自出面,恐怕就被他攔下來,現在又出面一口否決此案!他能感覺到陸昌平的一絲敵意。
“這個人不好打交道,最好從政法委入手。”周明委婉的提醒,你可以找崔亮嘛。
劉羽冷冷道:“我自己來就行,有些人吃了痛才曉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