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劉羽不心動,那就是純粹自欺欺人,沒有人不心動,劉羽亦不能免俗。
劉羽伸手攬住她的腰肢,親吻一下她紅潤的嘴唇,然后……松開了手,望著黑沉沉的夜sè,意興闌珊道:“很抱歉,你來中國不是時候,哪怕早半個月,或者再晚半個月也好,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朱莉莎有種被戲弄的氣憤:“劉!請你誠實的告訴我,是什么原因,讓你無法碰我!”
劉羽望著天外,悻悻嘆口氣:“最近開始掃黃了,干部要起帶頭作用!下次吧,等風頭過了,再來中國,或者,我去美國找你。”
朱莉莎恨恨的跺了跺腳:“劉!你是膽小鬼!還有該死的掃黃,我恨它!”帶著氣呼呼的表情,朱莉莎一溜煙跑上了巴士,決心再也不見這個男人。可當巴士啟動時,她又后悔了,急急忙忙把頭伸出窗外,看著飛速模糊的劉羽,著急的揮了揮手,得到劉羽揮手的回應,才終于輕松的笑了。
送走兩個女人,劉羽微微惆悵,目送著朱莉莎的車徹底消失,才離開東林。
第二天早晨,劉羽來到辦公室,坐了一會,直到九點也沒等到林平知,不由心生嫌惡,這種散漫態度,如何能成事?對他的評價,是不是下得太早了?
然而,快十點時,傳真機響了,辦公室里就他一人,指望不得旁人。走過去拿來一瞅,眉頭頓時倒豎!傳真是省紀委監察一室傳來的,大意是,林平知被人舉報受賄,昨晚九點被紀委帶走接受調查,這個傳真只是通知劉羽一聲的。前文說過,紀委在處理案件發出通知時,一般情況都是先電話口頭通知,然后再傳真,差別就是,電話口頭通知,雙方能有一個短暫的交流,大致說明情況,給事情的發展留下一個談判的空間。而傳真,就是冷冰冰的直接通知了,沒有回旋的余地。
林平知有沒有受賄,劉羽不敢打包票,從他為人來看,手腳恐怕很難干凈,換在別的時候,劉羽才懶得過問。
可林平知被帶走的時機,未免太過微妙!
不偏不巧,剛好在劉羽暴揍了方子成之后的當晚就調查,要說是巧合,也太巧合了!
此事沖劉羽而來的可能xìng很大,不過,讓劉羽不太理解的是,他昨天尚是首次見到林平知,兩人連交情都談不上,遑論心腹。劉羽目前仍在考察林平知的能力,讓他回去琢磨裸官治理方案便是重點考察之一。林平知,既不是他熟人,又不是他心腹,沖著劉羽而來,抓了他有什么意義?
帶著一絲疑惑,劉羽不得不去省紀委一趟,既然事情沖他的可能xìng比較大,眼睜睜望著林平知被抓走,未免招致話柄。
在去省紀委的路上,劉羽給陶小風打了個電話,林平知的事,具體什么情況最好還是先弄清楚再進去。電話通了,說話的卻是一個女人,是宣詩詩:“是你?找小風嗎?”
宣詩詩的聲音有些意外,也有點隱隱的激動,聽得劉羽一臉古怪,我找陶小風,你激動個什么勁?
“哦哦,是,找小風,他人不方便接電話嗎?”劉羽疑惑道。
宣詩詩摸著微微加速的心臟,深呼一口氣,嘴唇緊緊的抿了一下:“嗯,有朋友找,出去了,手機忘帶。”
劉羽失望,看來還得自己進去打聽。
正自他失望是,宣詩詩關切道:“有什么事嗎?我可以等小風回來,告訴他。”
“也沒什么事,有個朋友被紀委帶走了,我想問問情況,不在就算了,我自己去問一樣。”劉羽心說,小風這媳婦兒還不錯,對他的朋友挺熱情嘛。
一聽是急著現在要辦的事,宣詩詩跟著替劉羽著急,左思右想,咬咬牙:“這樣吧,我陪你去,里面一些人我認識。”
聞言,劉羽思忖了片刻,如果他們認識宣詩詩的話,似乎也可以吧?既然是陶家的準媳婦兒,她跟陶小風誰來差別就不大了,而且也就打聽下事情,又不是要放人,多大點事兒?當即便點頭答應。
但是,劉羽想不到的是,同意宣詩詩陪同前來,就是一個錯誤!
在極為門口,劉羽等到了宣詩詩,半年不見,宣詩詩此時打扮靚麗,皮膚姣好,整個人水靈靈的透著一股清純勁,相比于以往,氣質高貴了不少,與那個斷了腿坐在輪椅上的冷漠女孩差距極大,劉羽差點認不出來了。
“你好,劉羽。”在路上,宣詩詩很期待見到劉羽,真見到了,卻不知說什么好:“你一點沒變。”她本是無心一說,可仔細一觀察,劉羽的外貌還真跟兩年前一樣,半點沒變!這讓她微微不解,好吧,他年輕……
劉羽淺淺一笑:“呵呵,你好,你倒是變了很多……我們這就進去?”劉羽指了指身后的省紀委,表示自己事情很急。
宣詩詩忙道:“哦,好。”
宣詩詩來省紀委不是一兩次了,身上有通行證,武jǐng當時便放行。途中,宣詩詩問了事情經過,也沒多想,只當劉羽護短,想保屬下,心想,難得有機會,就算是報答他治療雙腿也要幫他保主人!
“了解一下大概情況就好,具體事宜我再來想辦法。”劉羽提醒道,他要弄清楚事情當中,誰在作,目的是什么,至于救林平知,反倒是其次。
宣詩詩用力的點著腦袋,心里卻一個勁的想為劉羽辦點事。
劉羽在休息室等消息,宣詩詩獨自去見監察一室的張通靈處長。宣詩詩記得陶小風跟張通靈聊過一次天,好像聊得挺熱情,想來關系應該不錯吧。
宣詩詩的到來,張通靈還是比較熱情的,陶家的準媳婦兒嘛,他見過。
“宣小姐怎么來啦,坐坐,喝什么茶?”張通靈請她坐下,沖了杯茶,和顏悅sè道。
宣詩詩也不笨,寒暄了兩句,不給人突兀和扯虎皮的生硬感,始才放下捧著的茶杯,一本正經道:“張處長,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在省公安廳戶籍辦上班,昨天被紀委帶過來,他的問題很大嗎?”意思是,問題不大就放人吧。
這就是宣詩詩的自作主張了!劉羽要的是了解事情經過,而不是撈人!結果宣詩詩倒好,不問事情經過,直接想著把人撈出來不就完了?
但是,這不算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張通靈!
從公安廳抓人,這么大的事,張通靈可能不知道?此事,必然是他點過頭同意了的。省紀委的監察室,自主的權利比較大,這事并沒有往上匯報。所以,宣詩詩張口就是放人,張通靈第一念頭就是,陶書記在關注?這個念頭立即被排除掉,陶書記想過問此事,怎么會讓家屬以私人的身份來?第二個念頭就是,宣詩詩受了朋友所托,想幫朋友的忙,這個可能xìng很大。
可正是推測到第二個可能,張通靈不動聲sè的臉龐,其實已經垮下來了。
陶書記家屬的面子,該買的,他肯定會買,犯不著得罪她,讓陶書記耳邊響起他的小話,而且林平知于他而言,可放可不放,原本也是個可以順水推舟的人情。但是,宣詩詩,一不問事情經過,二不問放人之后產生的后果,張嘴一句放人,在他看來,插手公事未免插得太跋扈了!縱然你是陶書記家屬,也不是這么個插手法吧?我有沒有難處,你問過沒?放人后出現責任你擔心過沒?
哦,什么都不管,你一句話放人,我就承擔一切?連個交底,讓我心安的話都沒有?
要說張通靈不氣惱那是假的,當然,還有一層氣惱是在猜測中。在他想來,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兒,還算不上陶家人,哪有膽子上紀委發話?多半是陶小風在后攛掇。可我跟你陶小風又不是不認識,遮遮掩掩讓女朋友來發號施令什么意思?不放心我辦事?怕連累到你?
人一旦走進了死胡同,九頭牛也拉不回。他哪里知道,宣詩詩是見劉羽心切,這才自作主張,否則輕易也是不肯上紀委攬活的,加上立功心切,就好心辦了壞事,給張通靈極大誤會。
“哦,問題不大,過兩天就可以走了。”張通靈很痛快的點頭。
宣詩詩聽不出來張通靈“過兩天就可以走”的內涵,只當事成了,感激一笑,聊了幾句之后就美滋滋的向樓下的劉羽做匯報。
待聽完宣詩詩的敘說,劉羽登時眉毛擰成一塊疙瘩。
雖然猜測不準張通靈的真實心態,可劉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怕是弄巧成拙,要鬧出事兒了!
“謝謝你啊,這次麻煩你了。”在門口,劉羽跟宣詩詩告別,她頗為滿意的在劉羽溫和的笑容下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她離開后,劉羽臉一沉,重新回到省紀委里頭,希望事情別鬧得太糟糕。
當他來到張通靈辦公室門口時,眉頭立即皺起,果然壞事了!
張通靈在打電話:“從公安廳抓來的人,問得怎么樣?”
“就問出這么一點?”得知那邊只取得了昨晚的那點進展,張通靈惡狠狠的質問。
“查,嚴肅的查!包括經濟、作風全部查,必須查出所有問題!”張通靈yīn沉著臉掀著嘴皮子發布命令。
人,他會放,犯不著跟陶小風頂著干。
但,人,不會輕易放!
你不給我留面子,我何須言聽計從?人放可以,不過,給他留點小黑點還是夠的!只要查出足夠多的問題,看起來頗為嚴重,最后他以jǐng告或者記過的處罰輕輕揭過,陶小風同樣得笑著買這個人情,而且還找不出他任何毛病來。
要不說呢,老虎身上也有虱子咬,具體辦事的人擁有一定權利,上頭的人架子再大,惹急了辦事的人,照樣能給你添麻煩。
劉羽聽完,不由無語,宣詩詩啊,你算是辦了件好事!
能有什么辦法呢?只得硬著頭皮進去了,林平知受不受行政處罰他不關心,關心的是怎么從張通靈嘴里把真相套出來。
“張處長,忙呢?”劉羽站在門口,敲敲門。
張通靈臉sè稍霽,正sè道:“有事嗎?”
“我公安廳戶籍辦副主任劉羽,接到通知,辦事員林平知被紀委帶走,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劉羽笑著走了進來。
張通靈下意識點頭:“哦,坐……嗯?”宣詩詩前腳走,他后腳來,還是為了同一人,可能是巧合么?莫不是不知足,想現在就把人領回去?欺人太甚!
登時臉皮翻轉,臉sèyīn云密布,他對宣詩詩不客氣也得裝著客氣,可對劉羽,有必要買面子?張嘴便沉聲的發話:“情況?什么情況?通知上都說明白了,受賄!要我再說一遍?”
如此老大不客氣的話,叫劉羽惱火,可他有苦說不出,總不能把宣詩詩賣了吧?人家好心幫你辦個事,能寒人家心?
“張處長,是這樣……”劉羽硬著頭皮發話。
哪知張通靈是記恨上劉羽了,大聲呵斥:“夠了!要我重復幾遍?這里是紀委,誰來說情都沒用!”
劉羽臉皮發燙,媽的,等老子把話說完成不成?
見劉羽還不走,張通靈拍著桌子跳起來,額頭青筋直跳,張嘴吼罵:“滾!”
劉羽瞇著眼看了張通靈一眼,麻痹的,我算是記住你了!有種你別哭!還不信收拾不了你一個紀委處長!他被張通靈點著火氣了,雖然知道張通靈誤會什么,可這一副見誰怨誰的架勢,劉羽想不記恨都難!
在他轉身離開時,張通靈座機響了,yīn沉這臉sè接,毫不客氣的生硬接話:“喂!誰?”
那邊不知說了什么,張通靈渾身一個激靈,瞳孔驟縮,駭然的望著快走出門的劉羽背影,顧不得電話里的話沒說完便啪的一下摁了,額頭冒著豆大汗珠,匆匆忙忙繞出辦公桌,因為動作過于著急,小腿磕在辦公桌椅子角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但是,他顧不得腳上的疼痛了,跛著腳追上去,方才還一臉的盛怒,此刻卻奴才相的陪著尷尬的笑容,隔著老遠便急吼吼的扯著嗓子:“誒誒,劉主任,等等啊,聽我把話說完,你誤會了……”
呼呼,本次嚴打比想象中還厲害,N批書倒下了,官文也有本被卡擦了!老豬下面涼颼颼的,希望放過老豬這頭安分老實而勤勤懇懇的豬,不要太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