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勒泰等人出現在城墻的斷口上時,陳逸寒和伊露麗已經緊逼著克托斯從海龍城里退了出去。
由于方才城墻的倒塌,已經讓克托斯身上的明火熄滅了。這樣,他再跟陳逸寒和伊露麗對抗的時候,就顯得比方才游刃有余了許多。
隨著克托斯的身軀向城外撤離,拉克申立刻就指揮著鋼鯊獸和銀海龍們向著他的身旁圍攏了過來。顯然現在只要陳逸寒愿意,克托斯的性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可就在眾人都這樣想的時候,陳逸寒卻大聲地喝令起來,“拉克申,給克托斯放一條生路,讓他活著離開。”
“寒大人,為什么啊?”拉克申聽陳逸寒這樣講,臉上當時就換成了驚愕的表情。他們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機會,能夠殺死布里三兄弟當中的一個了,可陳逸寒為什么還要將克托斯放掉呢?
“不必多問了!等我晚上再給你詳細講。”
陳逸寒邊說邊把手臂用力地揮動了起來。隨著話音落下,他又大聲地命令,“還有,我們的軍隊都不準到海龍城里去。”
“是,寒大人。”雖然拉克申并不明白陳逸寒這樣做的意圖,可他還是絕對去模范地執行他的命令。
伊露麗看到陳逸寒停住了腳步,自然也把身形停了下來。這之后,她更按著陳逸寒的要求,把龍卷消除又回到了他的身旁。當她這樣做完時,自然靠在陳逸寒的耳邊低語。“主人,我總覺得你不趁現在這個機會殺掉克托斯有些可惜。”
“嗯,剛剛老海龍死去的時候。我也想他死,可現在我卻不這么想了。我發現克托斯不應該死。如果我們這樣做了,或許就鉆入到別人的口袋里面去了。”
“鉆入別人的口袋,為什么呢?”
“你說,我們要是殺死克托斯的話,布里和古革斯會怎么辦?”陳逸寒沉吟著問。
“他們?他們一定會找我們拼命才對吧?可我們原本就是敵人,再說了。我們也不懼怕它倆呀?”伊露麗詫異地回答。
“我們是不懼怕他們,可我們沒有辦法永遠留在碧藍之海。要是我們殺掉了克托斯,卻不能殺死布里和古革斯的話。它們會不會年年帶兵去騷擾艾麗莎呢?要是那樣的話,我們打這場仗還有什么意義呢?我們如今這樣做,不就是希望碧藍之海能夠恢fù和平嗎?”
別看伊露麗是個風精靈,可她的頭腦一點兒都不笨。當她聽陳逸寒這樣講時。臉上便換成了釋然的表情。不僅如此。她的心里還愈發地佩服起陳逸寒來了。她發現陳逸寒考慮問題的能力可要比她強多了。實際上,陳逸寒不強也不行啊!誰讓他擁有智慧屬性呢?
“寒大人,遵照你的吩咐,我們已經把克托斯放走了。”當陳逸寒回到隊伍當中時,拉克申在一旁有些忿忿然地低喃。
陳逸寒看出拉克申的情xù不爽,剛想要跟他解釋,卻聽到了哭聲從一旁傳來。這樣,他的目光便向哭泣的地方看去。隨即。他就看到小海龍蒙根正靠在老海龍的身旁。看到這里,他便挪動腳步去了這對祖孫的身旁。“小兄弟,別哭了!老人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了。”
“寒大人,你剛才為什么不幫我的爺爺報仇?”
如果說拉克申的話,陳逸寒可以毫不介意,可蒙根的話就不能不讓他動容了。畢竟老海龍是為了幫助他,才被克托斯殺死的。這樣一來,嘆息聲當時就從他的嘴里傳來。與此同時,他的頭也不由得低垂了下去。
蒙根看到陳逸寒垂頭,倒是沒有繼續逼問方才的問題。不僅如此,他還把目光看回到老海龍的身上,又在那里低聲抽噎了起來,“我從小就是孤兒,爺爺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現在爺爺走了,我將來獨自一人可怎么辦呢?”
“蒙根,你要是愿意的話,將來就跟在我們的身旁吧。”艾麗莎不想讓陳逸寒因為老海龍的事情太過傷心,便主動這樣回應。隨著話音,她把手輕搭到蒙根的肩膀上,并在那里緩緩地拍動了起來。
“是啊!蒙根。海龍城這個破地方有什么好留戀的?這里除了變態,就是殺人犯。咱們還是早些從這里離開的好。否則,你在某些人的熏陶下,早晚也會變成瘋狗一樣的東西,而且還會到處亂咬。”
“卓婭表妹,你這話是在說我嗎?”讓陳逸寒深感意外的是,卓婭的話音剛一落下,阿勒泰的聲音就傳入了他的耳朵。
陳逸寒聽到阿勒泰說話,自然就把目光向著海龍城那邊看去。隨即,他就發現阿勒泰孤身一人來到了他的軍陣前。
“阿勒泰大人,我們這邊有人在剛才的戰斗中陣亡了。因此,你要是還想打仗的話,那就改天再說吧。”
“呵呵,寒大人,難道我們之間除去戰爭就沒有其他了嗎?”當阿勒泰這樣講時,陳逸寒的心頭不由得一動。他聽得出來,阿勒泰并不是來找他打仗的,反而是來跟他講和的。這樣,他當然就從老海龍的身旁立起身來,并把目光緊盯到了阿勒泰的臉上。
阿勒泰看到陳逸寒起身,當然能夠想到他也有跟自己談下去的意愿。這樣,他便把目光看向護衛在陳逸寒身前的那些鋼鯊獸和銀海龍。
陳逸寒看到后,便把手臂輕輕地揮舞了起來說,“拉克申,讓我們的人先退下吧。既然阿勒泰大人是過來吊唁老人家的,那我們總應該以禮相待。”
說心里話,阿勒泰并沒有這樣的想法。
只是,當阿勒泰聽陳逸寒這樣講時,心中卻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感激。他知道,這是陳逸寒給他創zào了一個作秀的機會。
無論是人類的社會,還是海族的領域,一位統治者向要表xiàn出他仁政愛民來,就應該多做一些親民的事情。否則,他就是為老百姓做了再多的好事,也會落得如同雍正皇帝一般的下場。
阿勒泰在陳逸寒的提醒下,像模像樣地站在老海龍的面前吊唁了一番。當他這樣做完時,并沒有忘jì走去蒙根的面前又說了一番寬慰的話。等到這些話說完時,他并沒有忘jì把事情的罪責都推說到夏魯巴的身上。
銀海龍們看到阿勒泰這樣做,雖然知道他的言語里面充滿了作秀的成分,心里卻多少有那么點兒感激。
畢竟在海龍族里,金海龍一直就是王族般的存zài,銀海龍雖然也可以成為海龍族的族長,可它們頂多只是貴族一般的存zài。再說,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起因也的確在夏魯巴身上。要是沒有夏魯巴作亂,高登就不會死,阿勒泰也就不會帶兵清剿銀海龍了。
等到阿勒泰把這樣的事情做完,陳逸寒等人跟他之間的對立情xù也就緩和了下來。這樣,他們便另選了一處地方席地坐了下來。雖然他們依然在提防著對方,可說起話來的時候卻顯得暢快淋漓了許多。
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過后,阿勒泰自然把話題引到了高登的身上,“寒大人,現在知道高登去向的老海龍已經不在了。我想問下,你們這邊還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嗎?”
陳逸寒聽了這個問題并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蒙根。
蒙根看到陳逸寒的目光,則把頭頸略略地搖晃了起來,“寒大人,我不知道。爺爺之前并沒有跟我說起過這件事情。我們以前雖然是夏魯巴家里的家奴,可他治家一向很嚴苛。因此,就算爺爺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敢隨便亂說的。”
陳逸寒聽蒙根說完,便把目光轉回到阿勒泰的臉上,“阿勒泰大人,高登王子是你的堂弟,也是卓婭的表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心竭力調查他的去向。另外,我們這次到海龍城來除了借糧之外,還想要調查偉力巴頓族長的去向,這也是卓婭的心愿。”
“唉!要是巴頓爺爺還在,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阿勒泰聽陳逸寒說到偉力巴頓,不由得嘆息了起來。隨著話音,他把手猛力地拍擊到膝蓋上,臉上也換成了一副痛苦糾結的表情。
阿勒泰能有這樣的表xiàn,絲毫都不讓陳逸寒感到意外。
畢竟偉力巴頓在海龍族里有著極高的威望,而且阿勒泰又是他的族孫,對他有著深厚的感情也是很應該的事情。
陳逸寒的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試探著問,“阿勒泰大人,我想下你是否知道巴頓族長失蹤前后的事情呢?難道你就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
“這件事的確蹊蹺。我相信巴頓爺爺一定還在海龍城附近的地方。爺爺失蹤后,我曾經派人查問過城外的五位龍主。他們都說,并沒有看到巴頓爺爺從他們的地盤上經過。”
陳逸寒聽阿勒泰這樣講,眉頭自然就微皺了起來。
阿勒泰看到陳逸寒的表情有變,又嘆息般地說,“不光如此,為了這件事,我還專門問過喀耳刻。結果,她給了我一個含糊其辭的解釋。不等我把事情搞明白,高登堂弟這又出現了意外。唉!如今這段日子對我們海龍族來說,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陳逸寒聽阿勒泰提到喀耳刻,目光立刻就向他的臉上看去。隨即,他更低聲地詢問說,“阿勒泰大人,喀耳刻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