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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藏寶

  韓藩最開始被成為韓燕藩地,一韓王一燕國公,兩人為生死兄弟,世上的人能共患難卻無法共富貴,封爵就藩后,韓王和燕國公在韓燕封地爭得很兇,生死相交的兄弟貌合神離,最終反目成仇。

  在爭奪韓燕封地控制權上,韓王的祖先明顯技高一籌,將燕國公逼得退回京城。據說燕國公曾在離開封地前,指天發誓,江河干,海水枯,才同韓王修好。

  韓王獨霸藩地,可燕國公也帶走了曾經名震天下的精銳燕云飛騎。后來韓王手中也有了騎兵,可同被傳為神話的燕云飛騎沒法比,在大唐復國戰中,燕云飛騎靈活且擅攻,韓王鐵幕穩如泰山,是燕云飛騎最好的掩護,如此才有兩家聯手,天下無敵之說。

  這些往事在寧欣腦中一閃而過,她笑容越來越燦爛,調笑道:“海水枯了嗎?江河干了?世仇的兩家和好如初?這是大唐最大的奇聞。”

  李冥銳效忠齊王這一點寧欣很清楚,她沒有阻止李冥銳,根本原因是對曾經的師兄很看好,站在實力雄厚且志在天下的人身邊,總能更接近勝利,也只有他才能用好李冥銳。

  齊王很少見寧欣這么活潑,她笑意盈盈的臉龐比靜思時好看,貪看了寧欣好一會,齊王道:“燕國公族譜上沒有他們父子,嚴格說起來,他們不是燕國公府的人。而且燕國公.哼,一代不如一代,爵位雖是還在,但丹書鐵卷被收回皇宮,如今的燕國公一旦有個好歹的話,燕國公府將不復存在。沒有丹書鐵卷可是要低減襲爵的。”

  “而且我得到的消息,燕國公雖是妻妾成群,但生出來的都是秀,過繼一個兒子夭折一個,燕國公那些兄弟紅著眼睛盯著繼爵,好在燕國公還算有點腦子,到現在也沒定下誰繼承爵位,因此但凡燕國公李家的血脈都拼命的向燕國公身邊湊。”

  齊王斜睨了默默飲茶的寧欣一眼,笑呵呵的問道:“你欲如何?燕云飛騎的訓練之法據說只有燕國公清楚。”

  “當今陛下收丹書鐵券卻保留燕國公的爵位。想必另有忌憚。”

  “你指得是燕云飛騎?”齊王此話出口,隨后搖搖頭:“雖有訓練之法,但無人也沒大用。”

  寧欣嘴唇微有彎,茶杯蓋落在茶杯上,當得一聲。“無人?”

  “京郊的神機營!”齊王拍了一下腦子,又落后于寧欣想到了神機營,明明是他最先查明白李冥銳的身世的。

  寧欣說道:“沒錯,神機營最開始就是燕國公從韓燕藩地帶回來的燕云飛騎,從先帝起不重視神機營,神機營逐漸的這衰落并淡出了京城貴人們的視線。可無論怎么衰落,神機營是存在的。根據當年燕國公和李姓皇族的協議,神機營永存并永屬燕國公。”

  齊王點頭道:“曾經的燕國公也是野心勃勃的人,精明狡詐。明知道爭不過韓王祖先,他回京也撈足了好處。原本意圖保存實力再同世仇韓王對決,可惜子孫后代不爭氣。”

  “我以為韓王后代也不怎樣,為了爭皇無視步步緊逼的韃子,誅殺逼死護國將軍。”

  “寧欣。”

  齊王同寧欣的目光相碰。似被寧欣眼里的寒意和恨意嚇到,齊王別開了目光。“他不是已經付出了代價了?皇位垂手可得的時候被你毀個一干二凈。”

  “皇位垂手可得這本來就是錯的,以三年前的狀況來說,他爭皇位只能是天下大亂,否則我爹也不會誓死勸解了。”

  寧欣眸光幽幽,“你們誰也不用說誰,全都一代不如一代。”

  齊王聲音低沉:“我不同你爭論這事,我告訴你李冥銳是燕國公的后代.最主要的原因是,寧欣,你認為韃子的汗王是否死了?”

  “你什么意思?草原上有消息了?”寧欣心中一緊。

  “三年前密林一線匣設伏,號稱殲滅韃子三十萬精銳鐵騎,韃子到底損失多少誰也說不好。”齊王食指微微顫抖,“你我另有機緣,焉知他沒有?”

  寧欣嘴唇動了動,反駁:“若是人人都有機緣,世上不就亂套了?”

  齊王聽出寧欣的緊張,也知她只是看起來很鎮定理智,其實心底也存了懷疑的,灑然一笑:“好,即便他沒有咱們的機緣,可你不要忘了他精心栽培和防范的弟弟,那人有著不弱于術赤的才干勇氣,最重要得是他比術赤能忍,他既然在術赤的百般試探下活下來,你以為繼承了術赤野心才干的他,會放棄進兵中原的企圖?”

  寧欣臉色變了變,想到那皮膚黝黑的男人,他那雙眼睛野心勃勃又隱忍的眼睛,寧欣還記得,“他是不會放棄。”

  “我得到消息,草原會派使臣去京城,韃子臣服于大唐。”

  “這是謊言!”寧欣下意識的說道,“不可能,他們絕對不會成為大唐的屬藩。”

  “你不信,我也不信,可當今陛下會相信,韓藩被撤,其余三王實力受損,這一切給了他太多的自信。若是韃子圖謀不軌,憑如今韓地.無雙都護府的兵力和督撫將軍能抵擋得了?一旦關隘被攻破,百余年前的滅國之事也不是不可能重現。”

  齊王從袖口掏出一封書信,將書信放在桌上,食指點著書信向寧欣方向推去,“春秋戰國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十年最終攻破吳國,成為一代霸主,如今隨坐在汗王位置上的孝是他的兒子對吧。”

  寧欣拆開書信看了一眼,點頭道:“是,云澤的兒子。”

  “云澤?”

  “嗯,很像中原名字對吧?這是他大唐的師傅給起的,不知是為了取信術赤還是怎樣,他舍棄了曾經的名字改叫云澤。沒想到他權掌草原依然叫云澤。”

  齊王心里頗為不是滋味,試探的問道:“你不會同云澤也很熟悉吧。”

  “是很熟悉,我還曾經幫過他偷情!”寧欣笑盈盈的說道。

  齊王沉了沉煩悶的心情,“這是不是你小姨說過得瑪麗蘇?”

  寧欣好笑道:“你也還記得?”

  “是男人都逃不開你,不是瑪麗蘇是什么?”齊王握緊了拳頭,“他是不是也喜歡你?”

  “不知道。”寧欣緩緩的說道:“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上輩子的事了,寧家小妹死了,無雙郡主也死了,韓王,術赤都死了。江山被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如今是云澤,齊王,大唐陛下爭雄的年代。”

  “你少說了一人。”齊王唇邊多了一抹的苦澀,“李冥銳,有你在旁邊看著的李冥銳也是一個重要角色,況且他本身資質就不差的。”

  寧欣想了想說道:“他是燕國公嫡血的事還有誰知道?他父親怎么會被逐出家族的?”

  齊王道:“他父親讓大唐國庫虧損了一千萬兩銀子!因為找不出他貪墨的證據,先帝將他罷官,燕國公自然將他逐出宗族了,后來他們去了韓地。”

  “難怪,難怪。”寧欣喃喃的說道,“難怪王家一開始百般看不上他卻還留著他,以前我以為是因為婚約,如今看來不全是因為婚約,還有一人.”

  “什么?”

  “沒事,許是我想多了。”

  薛珍對李冥銳甚是奇怪,也許薛珍也知道了什么,如果推斷成立的話,賢妃是不是也知道了?當今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李冥銳的身世.寧欣嘆息:“麻煩。”

  一千萬兩銀子沒了卻只將李冥銳的父親罷官趕出京城,這相當于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有貓膩!真猜不透先帝是怎么想的,李冥銳身上背著這么個包袱,想平安順利的科舉為官怕是難了。

  “國庫缺銀子,大唐的稅負每年才多少?這筆銀子很重要。”

  不想讓寧欣過多煩心,齊王略微寬慰寧欣,“不過,李冥銳的父親不是主謀,先帝將主謀等人炒家滅族,他父親可能知道些細節。”

  “越解釋也糟糕!”寧欣斜了齊王一眼,“一千萬兩銀子不會平白飛了的,你就不惦記著?”

  李冥銳跟背個藏寶圖沒有區別,齊王想要謀得大業,缺不了銀子。

  齊王又從袖口掏出幾張紙遞給寧欣,“還給你!”

  這幾張紙是地契房契,是寧欣小姨在京城的產業,當年為了報仇,寧欣將外祖家的家業和小姨的商業網都搭進去了,無雙郡主隱居后,朝中的大臣和宗室瓜分了本應該屬于寧欣的產業。

  以前的齊王好財色,臉皮也厚,分了最多的店鋪房產。他成為齊王后,雖是眼饞這些東西,但還是將這些拿出來交還給寧欣。

  齊王撐著腦袋笑道:“別說不要!這些店鋪只有在你手里才能恢復曾經的繁榮,你也不想你外祖家什么都剩不下,不想你那位經商天才的小姨一生心血白費。她敢女扮男裝走天下,你就不敢?”

  “我怎么聽著你另有所圖?”寧欣探了探房契。

  齊王大笑:“說對了,我不會讓你做賢妻良母,無論換了多少個皮囊,你都是寧欣。若是李冥銳接受不了你.寧欣,你可以.”

  “主子,李公子求見。”門外傳來回稟的聲音。

  “讓他進來。”齊王隱住笑意。

  李冥銳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幾步走到寧欣跟前,抓住寧欣的手腕,一陣風一般的離去。齊王怔了怔,“笨蛋!”不知這笨蛋是說他,還是說李冥銳,也許都有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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