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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裂痕

  小舟在水面上飄飄蕩蕩的前行,寧欣穩住身體手臂支撐著腦袋看書,李冥銳和飛宇默默無言的對視,飛宇在寧欣面前不敢放肆,一是主人看中寧欣,二是寧欣不好惹。

  “寧秀,主人讓我聽您的吩咐。”飛宇再一次提醒寧欣,“無論您想做什么,我都會盡全力幫您。“

  放下手中的書卷,寧欣抬眼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李冥銳,眼里閃過一分的猶豫,如果李冥銳知道了自己是個為達不目的不擇手段的歹毒女子,他會不會害怕?還愿意娶她?

  本想過點簡單生活,找個老實男人嫁人生子悠閑度日的寧欣,因為碰見了前世的師兄,又成為寧三元的女兒,悠閑度日做賢妻良母成了奢望。

  事情是躲不開的,對比恢復寧三元的名譽,寧欣對李冥銳那一點點的心動算不上什么,如果李冥銳因為她對寧歡母子三人的殘忍歹毒而害怕自己,疏遠自己,他們也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她是一個恐怖的女人,也是個歹毒可怕的女人,這句話在寧欣前生很多人都印證過,倒在她復仇道路上的人很多,尸骨累累。

  寧欣本想著收斂些,可上天沒有給她機會,附身寧欣身上好像比前生更麻煩一點。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眼下用不上你。”

  寧欣斜睨了飛宇一眼,書卷敲打著手心,”給京城王家的書信可曾送到了?“

  飛宇謹慎的說道:“應該到了,聽說昭容縣主出京了。”

  寧欣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江南?”

  “是,在您出京后,沒過兩日她便帶著丈夫王季玉到江南來了,說是要拜訪名師。”

  “其實呢.是為寧歡他們?”寧欣搖了搖頭,“不會為他們。若是她知曉了寧歡等人存在的話,會隨我一起出京城看我的笑話,不過,如今她和王表哥來江南,在寧歡的事情上也沒差。”

  “主子說過,昭容縣主夫妻來江南怕是因為賢妃娘娘。”

  “怎么?”

  “陛下最近對江南很關注,有心整頓江南官場,您也知道賢妃娘娘的根基在江南,如今賢妃娘娘在后宮里同皇后娘娘斗得正歡,倒不出功夫來收攏江南的勢力。又不能讓自己娘家人來江南.說實在的,賢妃娘娘的娘家人一個個志大才疏極少有拿得出手的,昭容縣主善于理財。又善于經營,慶林長公主在江南的商道上赫赫有名,這些威名可都是昭容縣主創下的,由此賢妃娘娘不信也得相信昭容縣主了,最近她可用可信的人不多。”

  寧欣點點頭。抿嘴一笑:“說得沒錯!賢妃娘娘的出身是她的致命傷,能幫她的人真不多,昭容縣主薛珍.怎么看都最合適,賢妃娘幫襯王季玉高中并恢復伯爵府爵位,薛珍以促王季玉進學為借口幫著賢妃娘娘善后,如此看來.”

  飛宇認真的聽著。李冥銳也豎起了耳朵,寧欣也賣關子,“如此看來皇上整頓江南官場的決心只怕是不小。賢妃娘娘想將損失降到最低,單指望著昭容縣主.沒準會愿望落空。”

  李冥銳道:“有你在江南,賢妃娘娘的算盤能打得響?”

  他可沒忘記寧欣和長樂公主是手帕之交,以姐妹相稱。

  寧欣從旁邊箱子里抽出一張羊皮卷軸,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飛宇,齊王這次來江南是為了收攏江南的勢力?”

  “不是。”飛宇堅定的搖頭。“我們主子在江南沒什么根基。”

  李冥銳狐疑得嗯了一聲,飛宇苦笑道:”主子吩咐過,在江南的事情不讓我隱瞞寧秀和李公子,我并沒說謊,主子來江南一是為了養病,二是.二是為了江南第一名媛有芝蘭之稱的姜秀。“

  李冥銳認真的看了一眼飛宇,”齊王殿下欲求娶姜秀?“

  ”是。”

  見飛宇鄭重的點頭,李冥銳的心情好了不少,努力控制上揚的嘴角,但眼底的神采如何都隱瞞不住細心的飛宇,飛宇略帶同情望著李冥銳,不知是禍是福啊,李公子!

  寧欣似早有所料一般,對齊王即將迎娶姜秀的消息不為所動,那人是為了皇位什么都可以犧牲的,姜家在江南的勢力非同小可,江南總督看似在江南一言九鼎,但他不會不顧及姜家老太爺的意見。

  姜家在護國藩王――南越王和當今陛下之間左右逢源,堪稱江南第一名門,姜家家主不是一般的人。

  寧欣將卷軸展開,隨口問道:“未來的齊王妃殿下是姜家老太爺養大的?”

  飛宇探了探身體,因為寧欣低頭看展開的羊皮卷軸,因此寧欣的神色他瞧不清楚,但聽話語里的意思,寧欣很平靜,平靜到對自己主子迎娶王妃沒有一絲的波動。

  飛宇想到了主子決定娶姜秀時候的掙扎和痛苦、無情的女人!

  “芝蘭姜秀從小受姜老太爺教養,聽說不僅大局觀極好,人長得也鐘靈俊秀。”

  “齊王殿下好福氣。”

  寧欣恭賀的聲音平淡至極,注意力完全放在羊皮圖紙上,飛宇探頭,看到圖紙上的山巒河流,“這是山和地理圖?江南的?”

  “嗯。”手指沿著幾條清晰的河流滑動,指甲的尖端點了點某些特殊的位置,寧欣問飛宇:“這一處是不是有變化?”

  齊王雖在江南的勢力不深,但他的諜報系統比皇帝還健全,作為諜報頭子飛宇對江南的事情還是比較了解的,認真看了看:“好像有變化,五年前新修了一處水壩。”

  寧欣抬頭,李冥銳將毛筆遞給她,寧欣笑了笑,在羊皮卷軸上標注著,“這一處呢?”

  “沒變。”

  “那這里呢。”

  “擴充了河道。”

  “誰得主意?”

  寧欣握緊了毛筆桿子,語氣不善的說道:“到底是誰得主意?”

  “江南總督。”飛宇不解的看著寧欣,“有什么問題?”

  李冥銳恍然大悟:“這周畫卷是寧三元大人留給你的吧。”

  寧欣嘆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父親在江南河道的一番布置毀了大半!若是再被心狠之人利用.受苦得怕是江南百姓。”

  “誰會利用?”飛宇不結黨皺眉,“應該不會有人會利用災情發財吧。”

  寧欣低頭在卷軸上再一次標注了幾處,滾動卷軸合好后,李冥銳明了得在寧欣面前鋪上了信紙,跪直身體研磨,“是應該告訴齊王殿下,也好讓他有個準備。”

  “準備什么?”寧欣手中的毛筆沾滿了墨汁,她同李冥銳甚至不需要話語交流,他怎么知道她會寫信?而且還是寫給齊王的?心底泛起一絲陌生的情愫。寧欣笑道:“你對齊王真可謂忠心耿耿。”

  李冥銳研磨的手頓了頓,不是聽不出寧欣話語中的調笑自嘲,“我不是為了齊王殿下。“

  寧欣裝作沒聽見的寫書信。李冥銳張了張嘴,嘴邊上的話無法說出口,寧欣同在京城和在寧三元的墳前不一樣了,她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卻感覺離著自己疏遠了一些。

  李冥銳很想問問到底是為什么.直到寧欣寫完給齊王的書信。沒有給李冥銳看就封好了書信,將卷軸和書信遞給飛宇,“送給你主子,也算是他將你們借給我用的酬勞。”

  “主子不會想要您給的酬勞.”

  “我不欠人人情。”

  寧欣擺了擺手,明顯不想再談這事,“早一日送到他手里。你主子也好早一日用謀!沒準他求娶姜家芝蘭會容易上一些,齊王妃未必能讓姜家老狐貍心動,齊王不拿出點真本事。當心娶不到姜家芝蘭貴女。”

  飛宇不知為什么想為主子申辯,可在寧欣面前卻說不出辯解的話,接過卷軸和書信后,鄭重的行禮離開了船艙。

  寧欣身體一靠進墊子里,端著茶盞順著船艙看著外面的水面。平靜的水面仿佛比任何東西都吸引寧欣,

  李冥銳默默的跪坐在一旁。大大漆黑的眼眸一刻不離的凝視寧欣,他什么也沒說,可寧欣心里卻很不舒服,一股股陌生的情緒翻滾,寧欣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說?”

  過了好一會,李冥銳湊近寧欣,目光深邃,寧欣有準備李冥銳會說她不識好歹,她有準備李冥銳會生氣.可她卻聽到了李冥銳沙啞關切的話語:“累嗎?”

  寧欣不由得側頭,他們的目光碰到了一處,寧欣看得出他眼底的真誠,陌生的情緒更濃,一股股暖流縈繞著,寧欣鄙視這樣的自己,以前自己對李冥銳有好感,也考慮過嫁給他,這樣忠厚的男人很適合寧欣想要過得日子,又被他的體貼感動過,寧欣放任了李冥銳在寧三元墳前的叫寧三元為岳父。

  可以前的種種感覺并未讓寧欣喪失理智,也沒觸及心靈深處.寧欣還是那個寧欣,可今日.寧欣感覺到不一樣了,好像是她有了裂痕,抿了抿嘴唇,寧欣再一次將目投向水面,波光粼粼的水紋蕩漾進她眼底,“等你看了寧歡他們的結局后,我們再談將來的事兒。”

  “寧欣,你無法完全相信我。”李冥銳沮喪的嘆了一口氣,悶悶的說道:“等江南的事情結束后,我有話同你說。”

  ps感謝大家的鼓勵和批評,夜盡量將故事寫好,但有些事情強求不得,夜只能盡量寫得好一些。

  夜寫了好幾本女主經營婚姻籠絡丈夫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故事了,這一本是反過來的,是無情且不相信感情的女主怎么被暖化的故事,這文里的男主對婚姻對感情比女主主動,付出得也多。所以才叫佳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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