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送寧世妹。”
齊霖讓開位置,主動的說道:“寧世妹獨自一人前來,你對總督府有恩,我護送你回府。”
江南總督再禮賢下士,也只能將寧欣送到書房門口,寧欣畢竟是晚輩,抬舉太過反倒對寧欣沒有好處。
江南總督聽聞兒子如此說,掙扎糾結了一下,頷首道:“好,霖兒代替為父好好送送寧家侄女。”
寧欣婉拒不過,只能聽之任之了。
她同齊霖像馬車方向走去。
少女嬌柔,少年儒雅俊朗,任誰看到都會將他們當作一對璧人,般配極了。
莫夫人趕到書房,看只留下江南總督,不用問也知丈夫和兒子打得什么主意,悵然道:“我可不是說寧欣不好,這丫頭性子太聰慧了,我擔心她慧極必傷,在陽壽上福分上差了一點。”
江南總督頭也沒抬的看著鋪展開的河道圖,一會皺眉,一會很敲腦袋,“我就是一渾人!蠢人!”
“老爺。”莫夫人快步上前,拽住丈夫的捶打腦袋的手臂,心疼的說道:“您這是做什么?”
莫夫人看了一眼河道圖,實話說她在這方面懂得不多,但她卻認得河道圖上的解釋說明的字―――清秀的簪花小楷,這些字從墨跡上看是新寫上去的.寫這些的人呼之欲出――寧欣。
想到見到寧欣后發生的種種事情,一向自詡賢內助,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斗得贏小妾,玩得轉丈夫的莫夫人在寧欣面前卻沒了底氣。
揉著江南總督的腦袋:莫夫人輕聲問道:“是寧欣送來的?對老爺有用?”
“這張重新整理的河道圖是咱們齊家的救命符!不是有用。實在是太有用了。”
江南總督一臉的心有余悸,有些危險的事情,他不太敢同妻子說起,所以莫氏雖是知道寧欣的重要,但絕對沒上升到把寧欣看作救命恩人的地步。
如今得了河道圖,性命,官職有了保障,江南總督對莫夫人和盤托出,“不瞞夫人。若不是得寧家侄女相救,咱們家怕是炒家滅族都是輕的啊。”
莫夫人一聽,壓下了想說得話,她知道丈夫是個知恩圖報的,看樣子絕對不反對寧欣進門。寧欣.把她這個未來婆婆都比沒了!
為了齊家將來著想,為了兒子仕途,莫夫人想著比沒就比沒吧。
“寧欣和齊霖的婚事,老爺說,是不是找個機會同她交個實地?我看咱們寶貝兒子是非寧欣不娶了。”
“當年寧兄只是求我對寧家遺孤照顧一二,寧兄焉能不知岳家王家都是什么樣的人?”江南總督想到寧欣沉靜睿智的眸子,嘆息道:“我倒是真希望齊霖能娶寧欣進門。若寧欣為咱們兒媳婦,齊家此后子孫三代無憂,可惜.換個人我還可以用似有似無的婚約應付,寧欣哪是好糊弄的?”
“齊王定親姜家。平王世子風流好色,寧欣總不會再選他們兩個,那個李冥銳.看著忠厚老實,但家境太過貧寒。同霖兒根本沒法比,她總不會選擇李冥銳而不選霖兒。除非她傻了。”
江南總督搖頭道:“話不可這么說,有道是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夫人不曉得,就憑李冥銳能靠近齊王殿下,他就已經入了陛下的法眼了。”
“我從六品小吏到今日官居一品,位列江南總督,除了兢兢業業為國效命之外,更多得是依靠陛下的提攜。”
江南總督將眉頭皺成了川字,嘆息道:“老夫雖是渡過了修繕河堤這道難關,但隨著齊王殿下恢復神智,且同姜家聯姻,越王蠢蠢欲動,江南這局棋亂了,已經不是我能完全掌控得了。”
“老爺的意思是說齊王殿下不甘心?”
“當年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他是先帝最寵愛的人,陛下繼帝位時,曾在列祖列宗面前明誓,絕不虧待如今的齊王殿下。”
江南總督縷了縷花白的胡子,就因為有這樣的誓言,陛下不敢明著對齊王動手。
莫夫人道:“這么說李冥銳還成了關鍵的人物?比咱們家霖兒前程還好?”
“霖兒的名聲大半是因他才學,另一小半因他容貌秀美并且是總督公子,李冥銳則不同,他實實在在的入了陛下的眼兒,前一陣陛下送給我的折子上明確提到了李冥銳,其中含義自不用我說?他是陛下打算重用且看中的人。與李冥銳相比,霖兒在圣寵上差遠了。”
“若是霖兒也可以接近齊王殿下呢?”
江南總督厚重的眼瞼一番,道:“你這話就糊涂,你當齊王殿下是那么好接近的?況且接近齊王殿下是極為危險的,一個弄不好身敗名裂不說,沒準還會牽連到家族,霖兒天資聰穎,正正當當的走科舉才是上策,眼下雖是沒有李冥銳得陛下的歡心,但以后.他不一定比李冥銳差。”
莫夫人賠笑道:“還是老爺想得明白,妾身想左了。”
江南總督接過妻子遞過來的茶盞,抿了一口茶水,“如何選擇全靠寧欣,讓霖兒加把力氣,贏得寧欣的芳心才是關鍵,夫人那,咱們在旁看著就好。”
這話暗藏了警告,莫氏嗔道:“老爺,我還能破壞霖兒一輩子的幸福?”
江南總督見此點點頭,妻子是個有分寸的人,自己將話說得這么明白,妻子不會再妄動。眼下最為關鍵的是,如何按照河道圖修繕河堤,順便他得讓人檢查糧倉的儲備,一旦有個萬一,有糧在手,他處置起來也會從容許多。
馬車骨碌碌的向前行使,街上的行人關注著騎馬的齊霖,寧欣撩起車簾:“齊公子,你上車來可好?”
齊霖溫潤的一笑:“好。”
翻身下馬,利落的上了馬車。如此一來,這輛尋常的馬車才少了行人的注意。
寧欣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品茶,全然不理會齊霖,以實際行動表明她在生氣。
齊霖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時而凝視寧欣,時而看向馬車外,大多時候還是看寧欣的,她生氣,他也喜歡看。
出總督府時,齊霖找了很多的理由騎馬送寧欣回府,在街上有因為齊家玉樹太受關注被寧欣叫到馬車上避風頭,若說這一切齊霖不知道,那是假話,他每次上街都是這樣被圍觀。
寧欣低頭寬茶,道:“我以為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齊霖眸光晶亮,道:“詩經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寧世妹一無婚約,而無相公,我為何不能追求寧世妹呢。”
“齊家的禍事已經解決了,我能幫得已經幫了。”
“在下感謝寧世妹對齊家施以援手。”齊霖拱手謝過,“寧世妹所描繪的河道圖,以及所寫的解釋說明,讓愚兄刮目相看。”
眉梢微微一挑,寧欣唇邊露出一抹嘲諷,“以前用美男計,眼下是什么?報恩?還是江南總督府想要找個謀士?別跟我提子一代父一代的交情,莫夫人既是認下了騙子,我對你們的印象并不好。”
齊霖眸光幽暗,淡淡說道:“報恩有何不可?”
“齊公子!”寧欣皺緊了眉頭,“死纏爛打可不是玉樹公子的風格,而且你越是如此,我越是厭煩你。”
齊霖拿起茶壺為寧欣續上了茶水,輕聲說道:“你總是說一些拒絕我且你自己都不信的話,寧世妹,我心悅你,這話是真的,我感激你,這話也是真的。這些都同你無關,只有我想娶你,才同你有關。”
齊霖淡淡一笑:語氣里帶著幾許的寵溺:“為人不能太霸道了,旁人的喜好,你管不了。”
他一如既往的溫潤爾雅,容貌一如既往的俊朗,他這番話本能打動很多很多的女人,會讓很多的人為他感動,可寧欣卻道:“我很難相信你。”
“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一些。”齊霖笑意里多了志在必得的沖動,“你還不懂情,沒有人占據你的心,雖我比李公子遲了一步,但我未嘗沒有后來居上的機會。”
寧欣眼睫微微一翻,道:“你比不了他。”
“寧世妹,請拭目以待。”齊霖很有風度,跳下已經停下來的馬車。
抬頭一看,寧府的大門口站著李冥銳和齊王殿下,齊霖感覺到兩股莫大的壓力,向齊王拱手:“見過齊王殿下。”
齊王瞇了瞇眼睛,“嗯,玉樹公子!”
“是在下。”齊霖站直了身體,笑道:“寧世妹在馬車上,兩位找她有事?”
齊王悠然一笑,轉身不見外的直接進了寧府,“寧小妹,賞本王一杯茶喝。”
準備下馬車的寧欣聽到寧小妹的稱呼,腳下一頓,寧家的小妹.莫非他又有了新消息?
李冥銳拱手同齊霖見禮,面若尋常的走到寧欣身邊,“王公子方才給你送了一張帖子。”
“他有什么事?”
“納妾,納救命恩人柳如君為妾。”
“我那位二表嫂忍下了?”
李冥銳撐起了雨傘,此時艷陽高照,卻下起了雨來,將雨傘移到寧欣頭頂上,李冥銳護著她進門,“這還是昭容縣主提出來的,聽說王公子感動得很,直說她為賢妻。”
“齊公子。”李冥銳回頭,大大方方的說道:“進來避避雨再回總督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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