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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格局

  “都是青罡勁七重,這兩個人的天賦真是得天獨厚啊。”

  須發老仙站在邢不正身邊,開口道,“青罡勁是青松山莊的核心功法之一,共有九重,修行者在開發身體經脈之后,體魄和正氣都會在每一重境界得到巨大增長,但修這門功法需要有極大的耐力和魄力。”

  “鐵秉和堡壘,確實都有這方面的天賦。”女堂主望著溢出的勁風,也贊成老者的觀點。

  “他們都是修青罡勁的,還在同一層次,那豈不是說,兩人的招式都一樣了?”邢不正對這方面沒什么認知,正巧旁邊兩位堂主在討論,于是開口問道。

  “功法一樣,但那只是內功而已,要說手段,兩個人可完全不同。”鳶木開口幫邢不正解惑,“你看堡壘那身形,難道他真控制不了嘛?他的修煉方向,和他這體型一定是有關的。”

  內功?也就是說,是青罡勁是修內力的?

  邢不正看著兩人組成的風暴中心,里面交手的樣子,他都有點快要看不清了。

  如此焦灼之下,恐怕馬上要起變化了。

  鏘鏘之聲,不絕于耳。

  鐵秉在堡壘的猛攻下,不弱下風,拳對拳,腿壓腿,讓堡壘沒討到一分好。

  而堡壘也展現了和肥大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速度,整個人如同一只憤怒的公牛,他每次下手,真攜有千鈞之力。

  但交手后,他就發現,鐵秉竟然和自己同樣都是青罡勁七重。

  雖然他有體型優勢,但由于身形龐大,每次出手還是要比鐵秉多耗一些氣力的。

  這樣消磨下去,恐怕他要先支撐不住了。

  這場外可是有不少弟子看著呢。

  現在已經不是邢不正的歸屬問題了,這涉及到了臉面問題。

  這一仗輸了,以后支木堂的人在緝木堂面前,就抬不起頭來了。

  念及此,堡壘額頭青筋暴起,自體內一股青色氣流涌起,整個人的氣勢又攀升了一截。

  這是認真了?

  鐵秉本來以為這就是場切磋,可沒想到堡壘的攻勢之猛,震的他有些吃痛了。

  現在,明顯堡壘已經催動了青罡勁內力,鐵秉也不敢托大,同樣一股青色氣流繞體而出。

  如須發老仙所說,兩人的功法相同,境界也一樣。

  鐵秉無奈道:“胖子,差不多就得了。”

  正是交手之時,堡壘一聽這話,哪受得了。

  鐵秉的語意在他聽來,更像是在勸他認輸。

  “哼,這么多年來,你還是沒改掉你這自覺高深的毛病。”

  堡壘的右拳,本就比沙包還要大,此時青罡勁的氣流縈繞而上,讓堡壘整個右臂都壯大了兩圈,如同萬年老樹的穹枝。

  鐵秉在青松山莊多年,哪會不知道這手段?

  “木人樁,你竟然還在修煉這門技巧?”鐵秉大感意外,因為這木人樁在修體之人看來,是一門風險極高的功法,修煉木人樁需要將體型長期維持在一個肥大的狀態,以承受木人樁的功法錘煉,這個過程修煉者會感覺到碾骨之痛,如果承受不住,那么身體也會一直維持著肥大的狀態,導致不適合修煉其他功法。

  以前鐵秉雖然聽聞過堡壘在修煉這門功法,但他以為鐵秉早放棄了。

  因為青松山莊之前也有人研究過這么功法,但都沒落得什么好下場。

  后來鍛體之人,都得出共識,研究木人樁得不償失,遠不如正統功法來的穩扎穩打。

  不少弟子見堂主施展木人樁之后,訝異不已。

  “呵,木人樁很少見了吧。”堡壘對鐵秉的反應很滿意,他的嘴角微挑,笑了起來。

  如果要說木人樁這門功法,恐怕他是整個青松山莊里,最了解的人了。

  要輪機靈,堡壘可不笨,說起木人樁的危害,他一清二楚。

  不同的是,木人樁的鍛體之法,他承受下來了。

  這種極端的鍛體之法,帶來的威力絕對是驚喜的,這也是為什么他堅持研究木人樁的原因。

  他有把握,在同樣的青罡勁力支持之下,沒有人能比他的爆發力更高。

  右臂轟出,堡壘眼中閃爍著好勝的光芒。

  今日切磋,不是生死戰,他只要占著上風就行了。

  鐵秉嘆了口氣,右臂迎上。

  堡壘見狀一喜,硬碰硬,他沒準還能讓鐵秉負傷一陣。

  然而當他驚人的臂力真的轟在鐵秉臂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事情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鐵秉同樣是青罡勁七重,體魄當然不差,可堡壘一臂轟上之后,稍受阻礙,就感覺自己轟穿了鐵秉的右臂。

  由于右臂中傾注的力量巨大,堡壘身體還如同擲鐵餅一般,晃悠了幾下才收回力氣。

  怎么回事?

  猛的回頭,堡壘看見鐵秉的臂膀如同藤蔓一般軟踏,但沒一會又恢復了精壯的樣子。

  瞪大了眼睛,堡壘驚訝道:“你竟然還修煉了術式?!”

  功貴精,不貴多。

  尋常人單是修煉一門功法,都很難出頭。

  更何況,術式和鍛體之法完全是兩個方向。

  雖然都靠正氣支持,但可以理解為戰士和法師的區別。

  鐵秉明顯在兩邊都有些造詣。

  縈繞在右臂上的青色氣息收回,堡壘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他知道,再和鐵秉纏斗下去也沒什么結果了。

  鐵秉開口道:“技多不壓身。”

  “切。”堡壘興致缺缺,“我還以為今天能打個盡興。”

  說完,堡壘嚷嚷著:“大家看啊,這鐵秉堂主眼看支持不住了,就開始耍賴,這場切磋可算是我贏了吧。”

  說完,堡壘回頭,目光鎖定了邢不正。

  邢不正心頭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趕忙要向后縮,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邢不正,我贏了鐵秉,你以后就跟著支木堂混吧,保管你有酒有肉。”堡壘的聲音,清晰的傳遍了全場。

  “你什么時候贏了?”

  鐵秉一拳砸在堡壘身在處,卻被他躲避開來。

  再出手,堡壘也都沒接。

  回頭,鐵秉也盯上了邢不正,“這胖子修的只是左道,而我不管是鍛體術還是術式,都能幫上你。”

  “你來我緝木堂,才是最適合的。”

  “哼。”

  左右兩邊同時發出冷哼聲,邢不正眼前一花,須發老仙和女堂主都攔在了他前面,擋住了鐵秉和堡壘的目光。

  傳言是真的!兩位堂主是因為一個新人打起來的!

  而且看著架勢,另外兩位堂主也加入了這場紛爭。

  一片嘩然,竹場外幾圈弟子,一下子都找到了邢不正所在之處。

  看著扮相,如同野人,這樣一個人,竟然會被四位堂主同時爭奪?這是何種福分?!

  平日里,普通弟子,連堂主的面都見不到,能被堂主記住名字已經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他們連做夢,都不敢想象堂主為自己大打出手的樣子。

  因為那實在太荒謬了,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可這一切,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這個背了柄銹鐵劍的“野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呵呵,堂主們,這事情還得遵從不正的選擇。”鳶木笑盈盈的開口道。

  有眼尖之人,認出來,這是山莊里的長老。

  于是竹場外圍的氣氛更加爆炸了,四位堂主,一位長老,這是只有莊主才能請動的陣容。

  不少人開始猜測,這“野人”恐怕是莊主的私生子!

  要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待遇?

  可此時被格外關注的邢不正,卻有種老鼠掉進貓窩里的感覺,渾身不自在,比當浩然教少教主還要難受。

  他并不是真的天賦異稟啊,這陣子倒是風光了,可如果被發現邪修身份,估計這陣風光日子會被十倍討回去。

  邢不正都能想象到四位堂主一起把他剝皮拆骨的畫面了。

  在一眾弟子咬牙切齒的妒忌中,邢不正糯糯的從兩位堂主身后開口道:“那個......我能不能不加入分堂啊?”

  自家事,自家知,邢不正這是為了保住小命。

  可此話一出,其余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在他們眼里,這個“野人”竟然一次性,同時拒絕了四位盛情相邀的堂主,其中還有兩位為他大打出手!

  這,這是什么氣度?

  格局太大了。

  不敢想象,無法揣測。

  眾人的心頭惶惶,震驚到無以復加,連嫉妒的勇氣都消失了,所有人對邢不正只剩下崇拜。

  “他娘的,什么時候我也能體驗一下同時拒絕四位堂主的感覺,死也值了!”

  這是眾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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