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不隨人所愿,新人們連同邢不正的愿望全都一齊落了空,直到天色漸黑的時候,再沒有一個人,成功跨過功法的修煉門檻。
龐騰在成功踏入雷鳴體的修煉之中后,卻也不好過,因為主位上的三心眼睛亮了起來。
有人弟子完成功法入門了,這就意味著他又能進行調教了。
于是,剛踏入修行者隊伍的龐騰,就被三心加入了特別單訓的名單,其他人都還在沉浸于修煉功法的時候,他就已經先一步體驗到了三心對修行者的訓練方式了。
邢不正看著三心在指揮龐騰做些極限的體能訓練時,都暗暗慶幸,自己當初并沒有經過這種魔鬼訓練。
龐騰在修煉雷鳴體的時候,就耗費了不少力氣,再被三心這么一折騰,很快就到了爬不起來的程度,于是三心失望的將他扔進了散發異味的藥池之中,重新無精打采起來。
在當天的修煉結束時,一群無比心累的新人們,還有留下心理陰影的龐騰,一起離開演武場。
“每個人都記得,回去之后要細細體會修煉的過程。”三心吩咐了這么一句,也就帶著另外兩個邪修離開了。
邢不正沒想到,原本他期待的“百花齊放”,變成了龐騰“一枝獨秀”,難道新人里,其實這個龐騰才是天賦最好的?
帶著這個問題,邢不正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經過了一整天的修整,邢不正的精氣神已經恢復到了鼎盛的狀態,他回屋后,略微有些遺憾白天沒能看見所有新人們都完成功法入門,隨后便無視一旁的翠花,盤腿坐了下來。
輕車熟路,邢不正已經將前期準備功課給做了一遍,煞氣也尋照之前的線路,在體內串了一圈。
吐出一口濁氣,邢不正將煞氣匯聚到了心脈附近的第十條支脈上。
只要打通這條支脈,冕魔之術對自己的鑒定,就要有結果了。
邢不正端正了態度,打起十二分張飛穿針的細膩心思,開始了第十條支脈的開脈。
正如他之前的判斷一般,這第十條支脈,要比前面九條狹隘的多,他只是分出了細微的一小股煞氣,這條支脈中就傳來一陣堵塞之感。
狹隘的支脈,要比寬大的支脈脆弱的多,邢不正雖然將一切都進行的小心翼翼,但支脈中的煞氣在撐開這條脈絡的時候,他還是感受到了從支脈中傳出那種撕裂的疼痛感,那種感覺有小刀子在體內劃開了一道口子一樣。
這讓邢不正嚇得趕緊停下了動作,等完全確認支脈上并沒有出現傷勢,才敢繼續進行開脈,不過那速度卻是再度放緩了一截。
翠花不知從哪里找了本書,翻看起來,不過邢不正臉上只要出現任何神色變化,她都會抬頭看一眼邢不正,確認他沒有出什么事情。
在修煉之中,邢不正對于時間的感知又模糊起來,他現在知道,為什么第十條支脈是個分水嶺了,這條支脈開脈的難度,簡直在挑戰他的極限,不僅支脈狹隘,而且這支脈的韌性也是極為有限。
只要稍作嘗試將支脈撐開,邢不正立刻就能感受到體內傳來的痛苦感覺,想要將這 條支脈開脈到能夠傳輸煞氣的程度,他就只能頂著這份痛苦,在支脈韌性的上限出不斷開拓,將煞氣控制在一個變動程度極小的范圍,這樣才能一點點的將這條閉塞的支脈開發出來。
原本,邢不正以為,自己經過九條支脈的開脈,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經驗,以后開脈會越來越快,這冕魔之術總共需要打通體內九十七條支脈,雖然知道后面的難度會越來越大,但這前面的十條支脈,應該沒什么問題。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之前累積的開脈經驗,對于這第十條脈絡來說,基本沒什么幫助,因為這條脈絡在開脈過程中,根本沒有技巧可言,單純就是對他的精神力,煞氣控制的考驗。
而且,這條支脈開脈還不能操之過急,每撐開一點點,邢不正就得收力,讓支脈維持在這個新的程度上一段時間,等支脈適應了這種程度的變化,才敢再次進行嘗試。
這個過程,極為折磨人,任何一個閃失,都可能導致邢不正開脈失敗。
不只是額頭沁汗,邢不正的后背、小腿處都連著冒出汗漬來......
這一次開脈,時間遠遠出乎了翠花的預料,接連三天,邢不正身邊汗漬低落形成的潮濕都蒸發過好幾輪了,邢不正還是沒有任何成功開脈的跡象。
之前邢不正在開第一條支脈的時候,連帶著昏睡,也才用了三天啊。
而且,精力的消耗沒有得到補充的情況下,別說一個小時了,每多一分鐘,都對修煉者是巨大的煎熬。
翠花此時已經沒有坐著了,她就站在邢不正身前,在她的感知之中,邢不正現在的狀態,隨時可能會因為陷入昏厥之中,而導致體內的煞氣失控。
站在邢不正面前的時候,翠花才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邢不正就已經在咬緊自己的牙關了,此時他臉上的咬肌橫起,顯然邢不正自己正在極力的強迫自己專注于開脈之中。
在開脈時,最重要的就是一鼓作氣。
支脈是有回溯性的,如果在開脈進行一半的時候,就放棄了,那么脈絡就會自動的回到開脈之前的樣子,不會有一絲變化。
這也是邢不正咬牙堅持的原因,這次開脈不成功的話,他由于精神過度消耗,必然又要多出一段時間休息,而且他心中還會橫立一次失敗的陰影,這是他絕對不想要的。
咬著牙,邢不正的眉頭也扭到了一起,這信號讓翠花知道,邢不正這次開脈,要有個結果了。
體內的第十條支脈,現在已經被邢不正給撐開到比原來寬上三倍左右的程度了,然而在支脈閉塞的一端,那缺口卻只是被煞氣撐開了一半,雖然成功是早晚的事情,但邢不正此時身心都已經到達了界限,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再堅持下去的能力了。
心頭一橫,拼盡最后的一絲精神力,邢不正操控著煞氣沖擊向半閉塞的支脈端口,邢不正的意識發出無聲的咆哮和吶喊,“第十脈,給我開脈!”
身體一傾,邢不正的還沒察覺到最后的結果,就已經進入了昏迷。
翠花手臂一攬,在邢不正即將砸在地上的時候,用手臂挽住了邢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