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發送出去,yuri的心也開始忐忑,她不知道李閔會不會回復,即便是回復了,又會說什么?會說些很難聽的話吧?yuri咬著嘴唇,不安的想著。
這份不安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的,李閔的短信回了過來。
“買幾瓶飲料過來,我喝蘇打水。”
短短的一句話,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但是卻瞬間驅散了yuri臉上的愁云,她開心的笑了一下,站起身去買飲料了。
李閔沒想到yuri的心意竟然是這樣的,讓他有些堂皇的是,他根本沒有感覺到yuri剛才是在討好。
難道這孩子的討好方式就是搗蛋?李閔皺眉想著,無奈的笑了。
“哥,demo做好了,要放出來聽一下么?”權志龍說道。
“哦,你們聽吧,熟悉一下譜子,一會兒直接開始,我出去打個電話。”李閔說了一句,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面。yuri說的事情李閔已經知道了,這個小小愿望他怎么會不答應,所以出去打了個電話,略作了些安排。
回到屋里,權志龍三人已經熟悉完了譜子。對于樂隊表演更擅長的鄭容和正在分配哪種樂器彈奏哪一小節,然后從哪里開始到哪里是合奏。看到李閔進來了,鄭容和抬頭問道:“哥,你彈吉他么?”
“這首歌就算了,你是主音吉他。”李閔擺手說道,他的傷還沒有好利索。背著吉他很不方便。
“好。”鄭容和點頭,這首歌的曲子他已經看過,曲的部分并不復雜,事實上音色吉他完全可以承擔起來,貝斯和架子鼓的作用,事實上視覺上的成分更多。
“哥,曲我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詞呢?要我們幫忙和聲么?”權志龍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鄭容和與勝利也是恍然,是啊。詞呢?
“在這兒呢。”李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自信滿滿的樣子。權志龍三人同時無語,難不成這哥還沒寫歌詞呢?
“別愣著了,開始吧,去調試自己的樂器。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李閔說道。
聽到這話。勝利立刻走到樂器架旁。隨便拿起一把貝斯,鄭容和也拿起了剛剛挑的朋克風的吉他。權志龍則用不著挑了,這里就一套架子鼓。他直接坐在后面就行了。李閔揮手把錄音師都趕了出去,這首歌他本來也沒打算錄,就是想排練一下,能在演唱會上演出就行了。
李閔拿著一個麥克風,試了一下有聲音,走過來放在了話筒架上。這時候鄭容和等人也調好了樂器,李閔伸出了三根手指,權志龍敲了敲鼓棒,噠,噠,噠,鄭容和的吉他聲開始,勝利的貝斯作為輔音緊跟著接上。
這首歌本來是打算寫給秀英的,李閔也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但是將要開口的時候,他的腦子卻忽然變得很亂。原本的歌詞噎在喉嚨里,竟然沒法唱出來了。
這時候前奏已經過了,作為主音吉他的鄭容和第一時間發現了李閔的不對勁,小心的看了李閔一眼,然后又沒主意的回頭去看權志龍。權志龍也不知道李閔怎么了,這種情況,只能當他是忘詞了,鼓棒一揮,所有樂器都停了下來。
“哥,要不然還是把詞寫下來吧。”權志龍低聲勸道。他也是詞曲作者,但是從來沒有過現場作詞的經歷,這種情況在他看來就是胡鬧,但是因為是李閔,他才沒有說出來。
“沒事,剛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現在好了,可以繼續了。”李閔敲了敲后脖頸,再次伸出三根手指,權志龍沒法忤逆他的意思,用鼓棒打著節奏,重新開始。權志龍有些擔心李閔,他敏感的心告訴他,李閔肯定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在他的立場,又沒法說什么。
前奏很快過去,又到了李閔開口的時候,沒有出乎意料,這次李閔又慢了。正在鄭容和猶豫是否要停下來的時候,掐著前奏結束音節的最后一秒,李閔開始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里的身影。”
短暫的掙扎過后,李閔屈從了自己的內心,決定還是唱出心里的話。這些是李閔在剛剛的一瞬間腦中晃過的畫面,第一句是他兒時孤單的時候,仰望星空的畫面。第二句是他想起了被迫服役的時候,身邊的那些維和隊員。這些毫不相干的畫面,卻是他曾經最真實的經歷,是在他心里打下烙印的畫面,經久難忘,構成了他的人生。
這些詞句帶有一種難言的滄桑感,雖然只有兩句,卻帶人進入了一種情境。毫無疑問,這是一首好音樂。鄭容和認真起來了,指法絢爛,吉他的音越發的精準。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這一句,李閔想起了十歲之后的那段不會哭的時光,那段時間,他甚至會想,如果能大哭一場該有多幸福,人最大的悲傷其實不是哭,而是連哭的感覺都失去。李閔的童年在李成熙編織的謊言中度過,當他知道自己最親的父親說的話都是謊話的時候,他已經喪失了再相信他的勇氣了。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
這一句,李閔想到了允兒,在他人生最迷茫的階段,一次意外的決定,讓他遇到了允兒。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夜空中最亮的星,對李閔來說,就是允兒。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等太陽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
這幾句歌詞唱完,正在演奏的鄭容和等人已經完全沉浸到了這首歌的氛圍中了。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中,他們回憶起了很多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同行的身影,每個人都有屬于他的最亮的星,這是這首歌的感染力,也是rock這種音樂類型賦予它的特殊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