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本心里是不想讓房遺愛管這事的,就房府和長孫家的矛盾,早已經盡人皆知了,他還搞這么多破事,不是明目張膽的要讓長孫沖拿他開刷么?
“房俊,你想清楚了,為了這點破事,搞得長孫渙跟你亂來,值得么?”
房遺愛微微笑了笑,他沒有回答襄城,在他想來,襄城永遠不可能知道男人的想法,有時候,為了面子,男人可以做很多看似愚蠢的事情。.
見房遺愛不答話,襄城便知道他已經打定主意了,蹙蹙眉頭,襄城甩甩袖子出了屋,既然管不了,那就眼不見心不煩了。碎石這么想,可有真能不煩么,坐在回府的馬車里,襄城總是想著王哲的事情,房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丫頭,你去將程老大喊來,就說本公子給他三萬貫錢!”房遺愛如此一說,海棠就有些犯嘀咕了,三萬貫錢,公子爺可真敢說,萬一到時候給不了,那程大公子還不跟他急了。
海棠走后不久,房遺愛便讓芊芊領著櫻蘿去了別的屋子,見沒了旁人,劉倩茹才出聲嘟噥道,“公子,你真不該管這事的,你現在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再攤上這事,得多麻煩?”
“嘿嘿,倩茹,這你就不懂了吧,誰說本公子要親自出馬了?”房遺愛想喝杯茶水,卻發現茶杯子早就空了,端起茶杯,劉倩茹便識趣的給他滿上了。
“公子,你難道打算讓程小公爺幫你?可是那三萬貫錢又是咋回事?”劉倩茹始終搞不清楚這位爺想干啥,要真是為了櫻蘿扔給程小公爺三萬貫錢,那也太虧了。
“倩茹,你還是多學著點吧,本公子整人的法子可多著呢,你信不,這三萬貫錢長孫渙會替我們給的!”房遺愛說的很有自信,只要長孫渙垂涎櫻蘿的美色,就不怕他不掏錢。當然要是長孫沖的話,還真有點難度,再怎么說長孫大公子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那種美人計用他身上,還真不一定管用。
過了沒一會兒,程處默就罵罵咧咧的進了屋,一看到房遺愛,程處默就氣呼呼的吼道,“俊哥,告訴你啊,要是你扔不出三萬貫錢來,為兄就廢了你另一條胳膊。”
“放心,處默兄,小弟哪敢騙你!”朝程處默招招手,房遺愛就貼著他的耳朵嘀咕了一堆話。
半會兒后,就見程處默倆眼一瞪,倆熊掌拍得啪啪作響的,“俊哥,好主意啊,成,為兄聽你的,嘿嘿!”
“處默兄,你得,最好多拉上幾個兄弟,別到時候人家長孫二公子不認賬!”
“放心,為兄曉得,只要長孫二狗子按了手印,為兄就不會讓他賴了帳!”程處默可不怕長孫家的人,至于二狗子,那也是程處默給長孫渙起的外號。說起來也怪不得程處默嘴巴毒,誰讓長孫渙不爭氣,一直跟在長孫沖后邊跑呢,就長孫渙那個猥瑣勁兒,不是二狗子又是啥?
劉倩茹還是第一次聽見二狗子的說法,她是真有點佩服這位程小公爺了,敢這么叫長孫渙,那也得有天大的膽子才行。
水云閣詩會還是很圓滿的,僅僅這一回,李簌就撈了四萬多,別小瞧了四萬貫錢,這可相當于后世的一千兩百萬人民幣了,一天收入上千萬,這他娘的得多暴利?要說不眼紅,那是假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房遺愛一個勁兒的去瞅李簌的小包包,就盼著這丫頭打個盹啥的,那樣的話,他房某人也可以當回土匪了。
房遺愛在想啥,李簌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抱緊包袱,很是警惕的嘟嘴到,“姐夫,告訴你,這些錢可是合浦掙來的,你不準搶,你要是敢動手,合浦就告訴長樂姐姐去。”
“哼”房遺愛右手不斷地收縮著,臉上還是一副鄙視的表情,“誰稀罕你這點破錢啊,合浦,你可知道本公子身價多少么,說出來能嚇死你。”
李簌明顯的不信房遺愛的話,她想了想,將腦袋蹭了過來,“姐夫,要不合浦分你點?”
“哎呀,好合浦,一萬貫,你要是多給了,姐夫給你急!”房遺愛立馬換了副表情,一聽要分錢,還裝什么正人君子啊。
看房遺愛那雙眼冒光的表情,李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實話,李簌這身材真是才魔鬼了,她這么一笑,胸前兩坨巍顫顫的,晃得房二公子都快流鼻血了。
“姐夫,你再裝啊,你要是誠實點,合浦還會惦記著你,你偏跟我裝,哼,不是錢多的嚇死人么,合浦這點錢,你就別想了吧!”李簌說完,小腳猛地朝房遺愛大腳面上踩了踩,等著房遺愛叫出聲的時候,李簌已經趾高氣揚的跑了。
真可惡,被個丫頭耍了,摸摸芊芊的手,房遺愛很是悲情的說道,“芊芊,以后別讓合浦吃飯了,咱餓死她!”
芊芊一陣無語,這能管用么?合浦殿下早把西跨院當自個家了,就西跨院里有啥,她一清二楚的,還想餓死她,她不把西跨院洗劫了就算佛祖保佑了。
李簌一回了家,就沖長樂一陣窮顯擺,惹得長樂直接把她的包袱奪走了。李簌不怕房遺愛,卻是不敢惹長樂的,見包袱被奪走,李簌便耷拉著連可憐巴巴的看著長樂。
“合浦,你可別這么看著我,姐姐還能貪你的錢,等什么時候要回宮了,我讓鐵靺送你回去,省的半路上讓人搶了!”長樂伸出手指頭戳了戳李簌的腦袋,這丫頭當真顯擺得很,身上有幾萬貫錢也不知道小心點,真當沒人敢搶她呢。自從發生北街刺殺的事情后,長樂就已經警惕多了。以前總覺得在京城里很安全,可現在長樂已經放棄這種不成熟的想法了,這世上有的是不怕死的人,只要給他們一個瘋狂的理由,他們照樣敢做出驚天的大事。
房遺愛是沒心思教育李簌的,這位合浦殿下整一個刺頭,除了長樂和長孫皇后的話,誰的話都不聽。
在院子里溜達了一會兒,卻瞧見鄭麗琬已經回來了,看到鄭娘子,房遺愛就笑哈哈的撲了上去,“麗琬,啥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還沒倆時辰呢,怎么,瞧夫君這臉色,好像碰到好事了啊!”鄭麗琬伸出玉指刮了刮房遺愛的嘴唇,今個忙了半天也沒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鄭麗琬還真有些生氣呢。想那猴靈之人,竟然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也太奇怪了。
“是好事!”房遺愛摟著鄭麗琬進了屋,小聲的將櫻蘿的事情說了一遍。
對于怎么坑長孫渙,鄭麗琬倒不是太關心,她現在想得更多的還是凈水寺的事情,不管怎么樣,都得隱去李建成的事才行。但愿凈水寺沒留活口吧,要是有人把這事情捅到李世民面前去,那結局可就不太美妙了。
“怎么?沒查出線索?”房遺愛輕聲的問了句,他倒不覺得有什么可驚訝的,依著猴靈的風格,找不到線索也是應該的。就到現在,他房某人還沒查到莫君離的行蹤呢,更何況鄭麗琬才查了僅僅一天的時間。
“夫君,妾身總覺得這事情有點太過詭異了,妾身已經讓惜月領人去凈水寺了,希望惜月能找到點線索吧!”
“難,麗琬,你還是別抱太大指望的好!”房遺愛不覺得能查出什么來,拓跋惜月是很聰明,但她也不是神人啊,就連鄭麗琬都覺得棘手,拓跋惜月又能有什么好辦法呢。
在榻上來了一會兒,房遺愛才想到點正事,他坐起身說道,“麗琬,幫為夫查查吏部主事王哲!”
“嗯!”剛點了點頭,鄭麗琬就反應過來了,她瞇著眼,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夫君,這王哲不是給襄城殿下說的夫婿么,你難道想壞了襄城殿下的好事?”
“真是的,胡尋思啥呢,為夫只是覺得這個王哲是個人才而已,要是王哲的身份沒啥問題的話,好好結交一番也是不錯的!”
“行啊,妾身這就讓麻子帶人查查去,既然夫君如此看好這個王哲,妾身倒也挺有興趣的呢!”鄭麗琬伸手摸了摸房遺愛的臉,小香舌還在男人嘴里攪了攪。
鄭麗琬天生就是個做大事的人,她的成熟,她的理智,給房遺愛帶來了許多的幫助。要不是有鄭麗琬幫襯著,房遺愛真不知道會忙成什么樣子,當然,如果武曌在的話,那就更好了。
鄭麗琬離開后,房遺愛跑庫房里弄了些極品毛尖,和長樂打了聲招呼后,他便乘著馬車去了襄城公主府。
襄城正獨自坐在窗前想著心事呢,對于那個王哲,她說不上什么感覺來,只覺得不討厭罷了。伸出手感受下窗外的涼風,冰涼中還帶著種濕氣。這天暗的太快了,就像人的心,忽明忽暗,永遠不知道將來會是個什么樣子。
一直以來,襄城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么生房俊的氣,所說有親戚關系,但事實上,房家和這個襄城公主府真的談不上有多親近。人家房俊做什么事,憑什么非要考慮她襄城的感受呢?也許那一晚,她被房俊利用了,可那又有什么辦法?
雖為長公主,可事實上,她也就是一個有個虛名的寡婦而已,房遺愛真的沒必要告訴她什么,他完全可以像長孫沖那樣無視她。
在落寞的情懷里,有著氣憤,也有著欣喜,不管怎么說,她那晚上看到了流星,許過了愿望。說真的,對這隕星許愿,還真有種特別的感覺。不管房俊是怎么想的,但對于她來說,那是個特殊的夜晚。
待要關上窗戶的時候,襄城視野里出現了房遺愛的影子,他的左胳膊被綁得緊緊的,右手還晃悠著一個紙包,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看到這個吊兒郎當的房二郎,襄城就苦笑了起來。
這家伙來送茶的么?本以為他就是隨口說呢,沒成想還真送過來了。
極品毛尖,淡淡的一絲香甜,柔柔的一縷心音,暖暖的一份真情,那份幽香,那份清醇,那份淡雅,都在默默地品味之中,感悟著人生的道理。
同是一杯茶,失意人嘗苦澀、得意人飲甘甜、滄桑者覺回味;同是一杯茶,文人吟風月、哲人品人生;同是一杯茶,戀人鐘情、癡人嘆怨、佛家悟空,俗人聞市井,追名逐利。
人生一世悲苦,那濃濃的苦澀味道,留在舌尖,回味在心里。襄城喜歡品茶,因為只有品茶的時候,她才能品味自己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