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亞里士多德的,陰玉鳳完全沒聽心里去,她找個理由就領著房遺愛去了荷塘邊上的小亭子。此時和陰玉鳳在一起,房遺愛倒不怎么擔心,光明正大的說話,別人不會多想的,相反,越是放不開,鬼鬼祟祟的,越是惹人懷疑。
“聽說這次你又借機存了不少糧食?真搞不懂你,你和陛下到底想做什么?”陰玉鳳是如何知道的,房遺愛并不關心,想來陰玉鳳也有自己的耳目的。
“這個嘛,嘿嘿,能不能當個秘密?”房遺愛還真不想說,那批糧食可留著做別的用處呢。陰玉鳳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頭,“喲,還跟我賣起關子來了,不愿意說拉倒,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這叫什么話,聽你這么說,好像房某就不是啥好人似的!”房二公子這話說得挺沒自信的,仔細說起來,自己還真是個地地道道的貴族流氓,只是不愿意讓別人說而已。
陰玉鳳莞爾一笑,直接將臉轉到了一邊,房遺愛沒轍了,只好苦笑道,“說了也無妨,那批糧食是用來坑吐蕃人的,過兩天那個什么扎馬仁次不是要來京城了么,這糧食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給吐蕃人準備糧食?房二公子和那個陛下會如此好心?哎,真替吐蕃人可惜了,大唐朝出了房二郎這樣的陰損人,也夠他們倒霉的了。陰玉鳳不知道房遺愛具體會怎么做,不過她敢斷定,吐蕃人一定會很慘很慘的。
很快扎馬仁次就要進京了,房遺愛卻沒有出城迎接,他才懶得接什么扎馬仁次呢,如果不是大唐還要點臉面。他早就半路上讓人把扎馬仁次收拾一頓了。也奇了,這還沒見到扎馬仁次,倒是先見到了葉楓葉大公子。
“二公子,你趕緊想個轍,噶爾木那家伙估計快餓瘋了,這兩天正催促我的人搞糧食呢!”葉楓可是非常想賺到這些錢的,要知道,噶爾木為了糧食,那可是多少錢都愿意付的,最近松贊干布逼迫的緊。噶爾木的士兵就更不能餓肚子了。
房遺愛一點都不急,他示意葉楓稍安勿躁后,瞇著眼笑道,“子處兄,急什么。房某早就想好怎么做了。來,你過兩天就這么做!”房遺愛和葉楓交頭接耳的嘀咕著什么。到了最后葉楓眼神都變了。豎著根手指頭不斷地吭哧道,“二公子,葉某服了,你這主意真他娘的損,哈哈,不過我喜歡!”
“呃。子處兄,免了吧,房某可沒那種不良嗜好,倒是你。要是真有那趨向,房某在宮里給你找幾個兔相公?”
葉楓一陣惡寒,他算是被房二公子惡心到了,打個寒顫苦笑道,“得了,二公子,葉某先告辭了,至于你說的事,絕對沒有問題的,坑吐蕃蠻子嘛,葉某在行的很。”
虧得沒人聽到房遺愛和葉楓的對話,否則非被震驚到不可,兩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卻琢磨著怎么坑人。
扎馬仁次覺得自己受到了鄙視,再怎么說自己也是個和談使者啊,怎么連個接待的人都沒有?由于被人奉承慣了,扎馬仁次側著臉對眼前的校尉說道,“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大唐乃天朝上國,禮儀之邦,難道連點待客之道都不知曉么?”
“喲,好大的口氣啊,怎么地,扎馬仁次,你來了我大唐還如此囂張?如果覺得怠慢你了,就請回吧,咱們雙方再斗上一斗,看看誰的刀更鋒利!”
一個高昂的聲音響起,房遺愛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扎馬仁次自然認得房遺愛,要換成別人,他還真就嘮叨兩句了,可面對房遺愛這個二愣子,哪有道理可講啊,所以扎馬仁次只好哼了一聲后,拿眼看云彩去了。
“特使兄,請吧,驛館都準備好了,你這舟車勞頓的,先休息下如何?”房遺愛越是親切,扎馬仁次就越覺得害怕,這家伙不是又想坑人了吧?扎馬仁次眼珠子一陣子亂轉悠,直到房遺愛轉過了頭,她才小小的松了口氣。
一路上也沒什么事,可到了驛館,扎馬仁次就知道房老二有多缺德了,給他間屋子卻是最破的,給他壺茶也是最難喝的。扎馬仁次心中一陣暗罵,也就是罵人不頂用,否則房遺愛都被罵死七八回了。
扎馬仁次覺得房遺愛一定會做點啥的,結果這家伙把他領到驛館就走了,自始至終連句話都沒留。怪,相當的怪,房二咋這么老實了,不是他的風格啊!
離開驛館后,房遺愛就讓人盯上了扎馬仁次,這段時間可以先不用理他,和談的事情也不用急,這種事誰急誰吃虧,而且他相信扎馬仁次一定會先忍不住的。一連兩天,扎馬仁次除了朝見李世民的時候見了下房遺愛,其他時候就看不到房遺愛的人影了。
此時,房遺愛正陪著長孫納蘭逛梅花塢呢,房二公子一步三搖的,長孫納蘭不斷地責難著他不解風情,“房俊,你到底是咋回事?不想逛就回去,瞧你這心不在焉的,看了就來氣!”
“哪有啊,本公子很用心啊!”眼瞅著就到亭子了,房遺愛拉著長孫納蘭就進了小亭子,“蘭兒,你也別生氣,這些天正為那個扎馬仁次頭疼呢!”
“你頭疼什么,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么?”長孫納蘭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要論陰人誰還能比得上房二公子?
房遺愛也不知道該不該笑,只好貼著臉問道,“蘭兒,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長孫納蘭伸出蘭花指輕輕地點了點房遺愛的鼻尖,“夸你也好損你也好,還不都是你的人兒,真是的,還在乎這么多了?”
“呀,蘭兒,啥時候你這小嘴如此甜了?”房遺愛也不客氣,伸手將長孫納蘭摟在了懷里。當然,這手上不停,嘴上更不可能閑著了。
房二公子享受著艷福,扎馬仁次過得也不錯,那個破驛館,他是不想待的。雖然不想說,可扎馬仁次還得承認下,那就是漢人的女子可比吐蕃女子好多了,又溫柔又漂亮,瞧這白皙的皮膚。水嫩的臉蛋,如果吐蕃真能吞下大唐,那該多好啊。
仙夢樓,扎馬仁次找了兩個姑娘快快活活的喝著美酒,至于和談。他也不是很急,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想好和談的條件。事實上從吐蕃離開的時候。松贊干布并沒有給他明確地指示。只是讓他盡一切能耐爭取最大的利益,另外還要給大唐制造足夠多的麻煩。
岑久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當了十多年的司庫官,卻從來沒有過升遷,究其原因就是這家伙自己不想升。這當官越大管的事越多,同樣受到懲罰的可能性就越大。倒不如當個小小的司庫官,沒事撈點有水,有事也不怕,自有大官在前邊頂著呢。今天岑久一身便裝大搖大擺的進了仙夢樓。要說岑久一把子年紀了,能來青樓也夠稀奇的了。
仙夢樓的龜奴對岑久也熟悉了,他一來就引著他去了紅牌小月的房間。
“喲,老爺,你咋這么久沒來看月月呢,可真傷心死個人了!”小月能說會道的,三兩句就把岑久哄得眉開眼笑起來。岑久年紀不小了,他來青樓可不是為了一展雄風的,更多的是找點當男人的自信。
酒席上來,岑久和小月你來我往的喝著,不到半旬就聽傳來一陣敲門聲,岑久和小月正玩得火熱呢,一聽這敲門聲,頓時抖著白眉毛怒道,“是誰?不是說過了不叫你們別進來的么?”
岑久本以為是樓里龜奴敲門的,誰曾想外邊卻沒什么回音,接著門就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個年逾三十的漢子,這漢子樣貌普通,岑久回憶了下,也沒想起這人是誰,“你到底是何人,無故進來,到底意欲何為?”
“呵呵,岑司庫,你不要怕嘛,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你活得更好!”那漢子隨手關上了門,小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留下,很明顯,這兩個人一定有些私密話要說的。
岑久深深地皺了下眉頭,“小月,你先出去走走,老爺我跟這位先生有事情聊聊!”
小月很聽話的離開了房間,只是她一出門就朝遠處的擦桌子的龜奴使了個眼色。房間里,那漢子隨意的坐在了桌旁,“岑司庫,在下今日找你,只是想讓你幫個忙,想必吐蕃使者來京的事情你也知道吧,不如你幫忙傳句話如何?”
“什么話?”岑久雖然只是個司庫官,可也知道吐蕃使者的事情,據他所知,好像這個吐蕃使者跟房遺愛還一次都沒談過呢。
“很簡單,就告訴他我大唐缺糧!”那漢子說話輕飄飄的,可這話落到岑久耳中就猛地打了個哆嗦,好狠的人啊。大唐缺糧,僅僅四個字,就可以讓大唐陷入被動的,自太行山地震以來,很多軍糧都被充作了賑災糧,現在國庫中真正可用的軍糧也不多了。雖然后來房遺愛和陛下找來不少糧食,但那完全不能彌補國庫損失的啊。當然,岑久不知道房遺愛已經截留下了大部分糧食,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該不該答應那大漢的話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這句話會給我大唐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有些話不用明說的,如果這句話對吐蕃使者說了,那吐蕃人一定會跟大唐死命要糧食的,再說了,吐蕃貌似還真缺糧。
“岑司庫,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漢子好像已經看準岑久一定會答應一般,他從懷里掏出一疊東西放在了岑久面前,隨后站起了身,“岑司庫,這是三萬貫,只要你做完這件事,這些錢就是你的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不過那樣,就別怪我家主子對你不客氣了。”
那漢子來得快走得也快,岑久望著桌上的錢票,心里直打哆嗦,能不心動么?這可是三萬貫錢啊,只要說一句話,他以后的就可以生活無憂了。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岑久趕緊將錢票子塞進了懷里,小月也是懂事的,她問也沒問,只是陪著岑久喝起了酒。
“少爺,下邊的兄弟傳來消息,已經有動靜了,今天有人去仙夢樓找上了岑久,估計過不了幾天,岑久就會去找扎馬仁次了!”
“嗯,先盯著點,不用太著急!”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他就知道那些人會不甘寂寞的。
扎馬仁次也不光玩女人了,這些天他也得到了不少消息,那就是由于太行山地震,大唐連軍糧都用上了。呵呵,看來大唐的日子也不好過嘛,如此為什么不在這個時候補上一刀呢?
雪中送炭的事情扎馬仁次做不來,可傷口上撒鹽巴的事情還是很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