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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下慈父

  “喂喂,我家真的不是招待你這種大小姐的地方啊喂!”一路上,岡崎朋也依然在徒勞的努力阻止南宮未來去自己家,連春原陽平都沒有去過,他怎么可能讓一個女孩子去住自己家里?那個家他可是煩透了,說實話,如果不是確實需要一個睡覺的地方,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去,所以才會大晚上的四處游蕩,更別提招待死對頭去自己家了。

  但正如前面所說的一樣,南宮未來如果真的決定要做什么事的話,連和她一起長大的古河渚都阻止不了,更別提岡崎朋也這種朋友都未必是的家伙了,他這種努力懇求注定是無用功。對于自己耳旁岡崎朋也的聒噪,南宮未來充耳不聞,只是伸手拽了拽身上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現在的她并沒有穿厚實的校服,上身只有一件公主風的流蘇燈籠袖小襯衫,似乎是為了抵御早春夜晚的寒冷,她才披上了這件衣服。

  “不過...現在的氣溫還沒低到這個程度吧?”剛才苦惱于怎么阻止南宮未來去那個糟糕無比的家,岡崎朋也并沒注意到女孩兒是何時披上這件衣服的,現在看她雙手拽著前襟,恨不得把自己裹成木乃伊的樣子,他才注意到這件明顯是男裝的皮質風衣,他仔細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氣溫,發現似乎還沒有到達讓女孩兒必須如此的地步。

  “真是我父親留下的,是他去世的時候穿的衣服,姐姐她們一直小心的保存著,后來被我要了過來,因為實在破得不成樣子,我就把它改小了,原本我父親個子是很高的。”南宮未來淡淡的說道。對著岡崎朋也笑了一下,后者發誓這是第一次在女孩兒臉上看到這么落寞的笑容,“這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前段時間將它放在了家里,這次姐姐幫我把它帶來了,我想我之后可能會一直穿著它了。”

  “真沒想到,看你大大咧咧的樣子,卻是一個孤兒。”提到這么嚴肅的話題,岡崎朋也也沒有繼續耍活寶,他還是能看清楚情況的。

  “有些東西。只有沒了,才知道去珍惜。”南宮未來落寞的笑著,緊走兩步之后,背著手面對岡崎朋也倒退著前進了起來,“知道么?其實早在更早的時間。在你的記憶中我們見面那次之前,我們就已經見過面了。以你那個健忘的大腦。怕是根本沒有當時情況的記憶吧?”

  “的確,我想不起來,我的記憶里,只有被你打在臉上的那一拳!”岡崎朋也有些牙疼的咧了咧嘴,后怕的揉了揉右邊的腮幫子,當時南宮未來正在和小混混掐架。路過的他挨了一記誤傷性質的老拳。

  “可別指望我會道歉。”看著岡崎朋也一臉憤恨,南宮未來捂嘴開心的笑了起來,落寞的表情一掃而空,“不過你記不得也是正常的。那是我剛來這個小鎮的時候,當時這里發生了一場車禍,一個叫岡崎敦子的女人在車禍中去世了,我想她應該就是你的母親了吧?”

  “當時的情況我都記不太清楚,你怎么...”

  “我和你是不同的,我在嬰兒時期就能保持完整的記憶,我父親也是在那個時候去世的,但是我依然記得他的樣子,還有他在我眼前做過的一些事。當時你和剛來到這個小鎮的我一樣,都是五歲,要想保存那個時候的記憶的確不容易,而你的父親...怎么說呢?出于一些個人原因,我一直有關注過你,甚至前段時間還去了你的老家,和你的奶奶談了一些事情,談了一些有關于你父親的事情。”

  “我知道你和你父親的爭執導致右手受傷,不得不放棄自己喜歡的籃球,但是你現在好好想想,這件事真的錯全在你的父親么?”在岡崎朋也發言之前,南宮未來就打斷了他的發言,“父子之間,沒有什么事情是談不開的,其實你自己也應該明白,之所以現在右手完全抬不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受傷以后犯倔驢脾氣耽誤了治療所致?”

  “你又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些,你懂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對別人說教?”岡崎朋也大吼了起來,右手半殘疾的事情,可以說是他和父親之間的關系徹底掉進冰點的象征,南宮未來的話算是戳中了他的軟肋,讓他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的確,我沒什么資格說教,我沒有和父親一起生活過,但是起碼我知道,那個男人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要把一個叫做岡崎朋也的孩子撫養成人。”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南宮未來一臉嚴肅正經的指著岡崎朋也,“一個男人在最幸福的時候失去了自己的妻子,那是足以讓一個人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的打擊,但是為了把你養育成人,他卻必須撐著,為此他付出了一切,如今你到了決定人生的年紀,他卻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一切,工作、朋友、前途、夢想...”

  “想一想吧,想想你年幼的時候,你父親用為數不多的錢給你買玩具,買零食,現在你長大了,就是以這種態度對待他的么?也許作為一個人,他是很失敗,事業無成,酗酒成性,但是至少作為一個父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可你這個兒子卻是嚴重的不合格,和你的所作所為比起來,你父親所犯下的一些錯誤根本無足輕重。”

  “你要去哪里?”看著攏起衣服準備閃人的南宮未來,陷入沉思的岡崎朋也問道,前者腳步頓了頓,仰頭望了一下天上的點點繁星:“我去轉一轉,難道你還真指望我會住進你家里么?”

  說完少女就攥著身上寬大的風衣離開了,在黑暗的街道之中,短短幾步路就不見了蹤影,從一開始,少女所說的“解決問題”就不單純是解決岡崎朋也的家庭問題,她自己的問題也必須要得到有效的解決。她和漢尼拔一樣。都是沒怎么和某人相處過的遺孤,但那貨是個養不熟的野獸,他的龍生目的就是把自己老爹當成boss給刷了,至于老爹會不會掉線十幾年他完全不在乎,但少女顯然不是這樣的沒心沒肺。

  南宮未來很想自己的父親,即使只有著嬰兒時期為數不多的記憶,她也依然很愛自己的父親,她想像一般女孩兒那樣,窩在父親的懷里像那個慈祥的男人撒嬌,然后給他介紹自己喜歡的男孩子。雖然后者暫時還沒有人選。但是南宮未來覺得總有一天會出現那么一個男孩子,能讓自己產生和對父親的愛完全不同的感情,到時候看著自己的爸爸為了自己和那個臭小子吃醋,一定是一種很幸福的場景吧?

  岡崎朋也那個大笨蛋,明明有著一個那么優秀的父親。自己卻不知道珍惜,鬧成如今這種就像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一樣的場面。說到底又能怪誰呢?真是有爹的孩子像棵草。沒爹的孩子像基佬...啊呸呸呸,都是二姐害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這好不容易敢老爹掉線你就學了這么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真不怕把老爹氣活過來啊?

  “小未來不高興了么?”掉線一天的沉穩男聲再次從少女的體內響起,十分關心的詢問自己的徒弟。他是星際友人,還是不太懂人類復雜感情的那種,對于少女的失落,他只能以這種方式理解。

  “不。只是在想一些心事而已,師傅你...你和自己的父親是怎么相處的呢?”南宮未來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說實話她是有一些害怕的,害怕自己的父親復活。并不是希望自己的父親永遠作為天上的星星什么的,只是害怕父親復活以后,自己不知道怎么和他相處,看上去她能清楚的剖析岡崎朋也的家庭矛盾,但那不過是旁觀者清的上帝視角而已,她自己也只是一個不知道怎么面對父親的孤兒。

  “我不知道...在我出生后不久,我的父親就犧牲于一次對百特星人的大規模作戰中,我幾乎沒有關于他的記憶。”沉穩的男生有些抱歉,對于幫不到自己的徒弟,這個負責任的師傅有些難受,“而且我們m78星云人和人類不同,過長的生命讓我們的感情表達方式很...獨特,你和賽羅那么熟,應該清楚他和賽文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

  “那個脾氣比驢還倔的臭小子,和岡崎那個人間廢渣有啥區別?根本沒有一點兒參考價值!”提起某個晚期中二,過早成熟的南宮未來不屑的撇了撇嘴,在她看來那貨就是個還沒長大的熊孩子。

  “喂!你個背后說人壞話的臭丫頭,我全部都聽到了!”虛空中突然傳來了一個中二氣息十足的聲音,是那種不需要聽話里的內容,單純聽見這個聲音就覺得中二氣息無法直視的那種中二。這種聲音顯然不會是少女沉穩的師傅所有,這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十分生氣,看來就是少女和師傅討論的那個熊孩子本人了。

  “歐類哇剛大木噠?!”對于憑空鉆出來的聲音,少女并沒有感到驚訝,身邊的人都是神神鬼鬼的,帶著蝴蝶結的虛空裂縫里伸出一只賊手什么的都是常事,要是每一次都驚訝那少女早把自己嚇死了。

  “才不是,歐類瓦烏魯拖拉曼賽羅...不對不對,都被你這個臭丫頭給帶跑偏了,話說你對我和剎那那個金屬人的聲音究竟有多大怨念?”

  “誰叫你們的聲音根本分不清彼此的?兩個人還都是晚期中二。”

  “南宮未來你別太囂張,小心我把你也當成怪獸一起滅了!”

  “來呀來呀我不怕你,我知道你現在在火星上,要是不怕你身邊的賽文叔叔揍你一頓的話,你就出現在我面前啊!”南宮未來表示自己有恃無恐,仰頭對著夜空中大概是火星那個位置露出了一個燦爛而討打的笑容,她相信以那個晚期中二的眼力一定看得十分清楚。

  “啊啊啊啊,你個臭丫頭,氣死本少爺了!”不知道那邊使用了什么樣的傳音手法,南宮未來甚至聽到了某個光之巨人氣的跳腳的轟然巨響,不過話說回來,火星的大氣層不是很稀薄的嗎?那這跟二踢腳爆炸一樣的巨響是什么情況?賽羅你是打算拆了火星地殼么?

  “好了。你們兩個孩子不要再胡鬧了。”這次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至少在聽覺感官上,是比少女體內的“師傅”要年長的多,少女能感覺到“師傅”在自己的體內微微點了一下頭:“賽文,沒想到你會親自來到這邊,情況真的已經緊張到這個地步了么?”

  “應該說是沒有辦法不緊張,蕾諾婭那個孩子早于我們到達,你應該也從她那里聽說了實際情況,帕瓦特,以你的智慧和眼力。應該明白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賽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滿是感懷和滄桑,“已經很久了,即使是按照元時間來算,我們和主宰間的戰斗也已經有好幾個年頭。即使是m78星云歷史上最大的危機,也沒有經歷過如此艱苦的戰斗。真的很難想象。在那遙遠的十億年之前,諾亞大人居然可以獨力解決如此可怕的大危機。”

  “畢竟是宇宙最原初的一道光,真要算起來的話,即使是奧特之王陛下,也可以算是承蒙他的恩澤才誕生的。”少女體內的帕瓦特輕笑了一下,但很快又陷入了沉靜的思考。“但是不管怎么說,將目前作為光之國最強戰力的賽羅派到這里,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了?如果那些本就虎視眈眈的宇宙人來侵略,大家怕是會很幸苦啊。”

  “帕瓦特。你必須明確,取得這種戰略優勢的機會僅有一次,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即使必須為此付出一定代價也是值得的,和所有宇宙滅亡的危機比起來,這些事情真的有些無足輕重。你可是整個m78星云站在智商金字塔頂峰的那一撮兒人之一,我這個只知道蠻干的粗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不會犯傻想不清楚吧?”

  “只是覺得有些太小題大做了而已,如果在賽羅不在的這個時候,前線被主宰的部隊鉆了空子就麻煩了。”帕瓦特的超高智商讓他考慮問題十分全面,賽羅的戰斗力強悍異常,可以算是前線的中流砥柱之一,前線如果離了他,還指不定會發生什么扯淡情況呢。

  “那些空子被鉆了還能補,這個空子被鉆了就絕對補不了了,主宰那個家伙的能力太過詭異,除了少數實在特殊的存在外,沒有哪一個人是它絕對不能復制的存在,如果它費盡心思弄了一個復制貝利亞放在這個世界的話,帕瓦特你覺得自己能擋得下來么?”

  “不愧是宇宙警備隊的隊長,考慮問題就是比我全面細致,那么就讓我離開這兒回到前線,讓小未來成為賽羅的人間體好了。”

  “絕對不行,我才不要那個臭丫頭(晚期中二)跟我合為一體!”南宮未來和賽羅同時反駁了兩個長輩的決定,這兩個家伙也是互相看不對眼兒,南宮未來可是很讓父母省心的好孩子,而賽羅則是讓賽文操碎了心的熊孩子,這樣兩個存在要是能看對眼兒了才奇怪呢。

  “未來這孩子也很強,畢竟有些事情不是賽羅能夠解決的,如果就這樣將兩個戰斗力變成一個,未免有些可惜,也不太贊同讓他們兩個合為一體的想法,而且未來怕是也不愿意你就此離開。”那邊的賽文輕笑了一下,讓南宮未來的臉紅了紅,“這次見面算是個通知,之后賽羅會自己去找合適的人間體,應該會很順利的成為未來的同學,實在不行的話,就讓他以‘諸星真’這個身份生活一段時間好了。”

  “老爸,我可以吐槽你一直看著我的無奈眼神么?你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留在這個世界啊?生怕我和臭丫頭打起來毀滅世界是怎么滴?”那邊賽羅的吐槽顯示出了實際情況究竟是多么囧。

  “我只是擔心你在地球的生活,你遇事沖動不愛過腦子,今后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身邊提醒你,一切就要靠你自己多加注意了。遇事不要沖動,記得三思而后行,人類這邊的事情有不明白的就多問問小史黛拉,怪獸那邊不明白就去問問帕瓦特叔叔,別人的經驗能讓你少走很多彎路,最最重要的一點,一定要和小未來和平相處。”

  “賽文叔叔你安心吧,我一定會看好這個熊孩子不讓他搗亂的。”南宮未來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在年輕一輩中她一直因為“模范好孩子”的身份而自豪,“不過說到m78星云歷史上最大的危機,賽文叔叔,關于春日...諾亞前輩那邊有什么消息么?cc阿姨懷疑過,那次扎基入侵光之國,很可能就是從爸爸的老家那邊穿越時空過去的。”

  “諾亞大人沒有任何消息,但是關于扎基...雖然沒有詳細的目擊報告,但據說有人看到過他,實在不是一個能讓人開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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