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小子!!!”
空憤怒的聲音從電話蟲里傳了出來,不過特亞這次卻對此有些無動于衷。
“你現在立刻!馬上!迅速給我從弗雷凡斯回來!聽到了沒有!”
特亞隔著電話蟲也知道空估計是真的生氣了,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提不起來精神,只能淡淡地回答道:“是,我知道了。”
電話另一端的空對特亞的這句話很不滿意,繼續咆哮了起來,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
特亞趕來弗雷凡斯已經把運送天上金的任務耽擱了很久,更何況是特亞和薩卡斯基打了一架之后強行來這里的,航行的例行匯報就讓空大吃一驚。
不是空三番五次聯系特亞都置之不理的話,空也不會如此發火。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現在是在命令你!立刻返程!”
特亞強行讓自己精神起來,回答道:“是!現在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
得到這個回答,空的聲音才變得稍稍緩和了一下,多囑咐了特亞幾句之后,掛上了電話。
其實空知道特亞的心情,但是這件事他也沒有辦法,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就不能再出岔子,所以空才會這樣。
他理解特亞,就像當初他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憤怒地錘了一下桌子。
此時,特亞站在船頭位置,海風吹得他眼睛有些干澀,這種感覺卻還是第一次。
或許是他的心情影響了他,所以才會變成這樣,但是他也一時半會無法從糟糕的心情中脫離出來。
他們確實已經踏上了返程的路,因為弗雷凡斯已經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了。
特亞現在還記得他剛踏上弗雷凡斯岸上看到的那一幕。
如果說以前的戰場看起來有些破敗的話,那么他親眼看到的一個國家滅亡后的慘狀,當時他已經驚到不知用什么語言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
到處充斥著死去的人,以及戰火殘留下的硝煙彌漫在四周。
白色城鎮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們來晚了。
其他國家的敵已經撤軍了,也許戰爭已經結束了一段時間,整個弗雷凡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但是特亞卻依然命令所有的士兵四處搜尋是否還有幸存者。
即使是這種情況,特亞也愿意相信,絕望中存在著希望的可能性。
“啊?特亞中將,他們有‘珀鉛病’啊,那可是傳染病。”
有不少士兵還是不敢踏上這里的土地,不過特亞卻有些憤怒地說那根本就不是傳染病,這里發生的是人為的戰爭!
最后所有士兵才敢四處搜尋,但是經過了很長時間過后,得到的結果卻讓特亞感到悲痛。
弗雷凡斯,無一生還。
聽到這個結果,特亞一時不知道說什么,直到斯摩格走到特亞身邊遞給他空打來的電話,特亞才緩過神來。
站在船頭,思考著自己經歷的這些,特亞感覺自己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樣。
他沒有做錯什么,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找不到所做的這些事情的意義了。
身為海軍,他的職責是維護正義、保護人民,但是現在連這最基本的事情有時候都沒有條件去做好,特亞感到現在的自己特別迷茫。
心情幾乎是糟糕到了極點,但是特亞突然想到了躺在船艙里修養的薩卡斯基。
一直以來,特亞都覺得原著中的薩卡斯基雖然做事情很絕對,但是卻是一個信仰很堅定的人,認定的事情就要做到最好的人。
特亞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情能不能改變薩卡斯基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即使改變不了他也要告訴他,因為現在特亞很需要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聊一下現在的處境。
而這個人,就是薩卡斯基了。
船艙內。
薩卡斯基身上纏著繃帶躺在床上靜養著。
突然門被打開了,居然是特亞走了進來。
也沒有打個招呼,薩卡斯基還像以前一樣,沒有給特亞什么好臉色,不過特亞似乎沒有在意這些,只是搬了個椅子坐在薩卡斯基旁邊看著他。
良久,特亞終于開口道:“你知道弗雷凡斯是什么情況么?”
這句話讓本來就別過頭去不理特亞的薩卡斯基心頭一顫,這正是他想知道卻又不敢去問的事情。
但是特亞緊接著說道:“無一生還。”
一個國家,就這么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薩卡斯基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心里已經是五味雜陳的感覺。
特亞見薩卡斯基沒有什么反應,隨便聊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然后說了點自己的想法便也說不下去了,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覺得薩卡斯基或許注定是這個樣子的,但是特亞哪里知道,他其實已經改變了薩卡斯基。
躺在床上的薩卡斯基看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說特亞是迷失的話,那么薩卡斯基現在就像是迷路了一樣。
一直以來,薩卡斯基都貫徹著自己所認為的那種絕對的正義,而且吵著這個目標在努力。
但是每次在關鍵時刻都是特亞出手攔住了他,讓他從來沒有真正做到那么的絕對。
就像是奧哈拉那次事件,如果特亞沒有出手攔住他,而是他成功地殺死了那艘船上的人的話,那么現在的薩卡斯基該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有時候薩卡斯基回憶往事的時候,都會想起這件事。
他不是不認同特亞,而是他覺得自己走的路,并沒有錯。
或許是因為特亞的出現,才讓后面薩卡斯做事情的時候都沒有做的那么絕。
也是從奧哈拉那件事之后,薩卡斯基每次做事情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想到特亞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他也不由自主地去考慮,有沒有必要做那么絕對。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考試做選擇題一樣,他覺得所有的選項都不能選,只能選一個看起來是最正確的,這就是他現在所處的困境,也是他已經選擇的路。
為了任務?
薩卡斯基對特亞這么說根本就不是他心里所想的那樣,而是因為他是害怕面對弗雷凡斯,他害怕看到弗雷凡斯的樣子之后,他以前所堅持的世界政府那種絕對的正義就會瞬間化作泡影,消失不見。
所以一直都沒有和特亞說自己的想法,是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了,即使他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也可能早就沒有退路了。
躺在床上的薩卡斯基不禁苦笑一聲。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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