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丈、四十九丈……
斬風一式的無形刀芒迅速逼近,薛塵在極力演化陰陽兵圖,讓劍魂刀靈何必。
薛塵猛地睜眼,因為他終于捕捉到了,那一絲頻率完全共振的合璧之道。
隨即,他眼放金光,鎖定無形的斬風刀芒,揮著雙掌演化奇異軌跡,類似太極弧線,一手激放劍光,一手透射刀芒,循著太極弧線合璧,化作一束璀璨的神芒利光。
那一剎那,天地寂靜,附近虛空表層的奧義光紋紛紛破裂,就見構成斬風的基本光紋也迅速破滅,那一束神光不知溝通什么存在,無邊、無法、無匹、無敵的鋒銳之力,沒有任何物質與能量能阻擋,空間隱隱浮現一絲白痕,仿佛再強一點就要破裂。
面對這一招,獨孤風終于露出驚駭之色,他感覺無法阻擋,急忙避開,薛塵也操控這束神芒偏移,并沒有殺對方的想法。但神芒的余威也洞破了三十三重云天空,氣象法則奧義混亂,風雷大作,雨雪漫天,附近的天地震蕩,下方群山轟隆搖動,許多商隊是人仰馬翻,一臉驚恐,似要天翻地覆般。
許久,這道攻擊的影響才減弱,薛塵也從刀劍合璧的體悟中醒來,感覺陰陽奧義感悟大增,不管無相神心還是五行神輪都強化完善許多,符紋、妙霞都越來越靈活、神妙,他的神變感悟比一般仙魂境天仙要高許多,加上神池之力的不斷淬煉,說不定不死境的神變階也能直接過去。
“你居然悟出了傳說中的刀劍合璧?”獨孤風緊緊地盯著薛塵,沒有再出手,滿臉復雜,最后無奈地低頭認輸:“估計我使出九絕第二式裂天也不行,除非第三式辟界才能匹敵,可第三式辟界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我不如你!”
見獨孤風有些意志消沉,薛塵可不想這尊打手就這樣失去了鋒芒,便安慰道:“我只是修習一種神通,正好能使出兩種意志,而剛才偶然頓悟,超過了我平常的實力,況且你也看出來來,我雖然刀劍都懂,但在刀道上卻沒有你精深,不必妄自菲薄!”
薛塵沒有刻意的謙虛,說的都是實話,這讓獨孤風心里平衡了許多,只剩下吃敗仗的不甘,然后抬頭恢復那一股匪盜的野氣,冷哼道:“我是輸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呵呵!獨孤道友這話倒是說過了,我們先前的賭約可說點好的,你敗了就為我的商行工作五百年,當然是天仙等級的客卿,仙石照發,如何?”薛塵在強硬戰勝后,又使出軟刀子,直切獨孤風的內心,保留了他的尊嚴。
獨孤風一直都是守承諾的人,既然堂堂正正地輸給了薛塵,對方還盛情邀請,自己更不會耍賴,就點頭同意,但接著又說:“我先下去通知一幫兄弟,沒有我坐鎮,仇人可能找上門,讓他們盡早離開九環圈,然后再跟你走。”
薛塵沒說話,看著獨孤風下去,他也跟著,不過眼中奇光閃過,嘴角詭笑,暗自想道:“這么多刀客精英,最好是全部收編,可不能就這么放了!”
半刻鐘后,在關卡一旁的庭院前廣場上,獨孤風著急了近百號兄弟,絕大多數都是九層的存在,三步臺階有二十多個,如果出了天仙,跟薛塵的靈寶商行的如今戰力差不多,而且都是進攻犀利的刀客。
“各位兄弟,大家也都感應到剛才的比斗,我敗給了這位仙友,老子獨孤風最重承諾,既然賭斗輸了,自然去給對方的商行工作,以后沒有我坐鎮,獨孤盜肯定麻煩不斷,大家將寶庫里的東西分了后就離開九環圈吧!”
獨孤風說道最后,泣聲哽咽,淚珠在眼眶里打轉,畢竟幾百年的感情是很難割舍的。九十多個獨孤盜成員也都淚流滿面,有的強忍著,有的放聲大哭,在獨孤風身邊的殘鐵大呼:“大當家,我愿意跟著你做牛做馬,你不要丟棄我們!”
緊接著,所有成員都一齊大吼:“對!大當家,不要解開獨孤盜…不要丟棄我們啊!嗚嗚!沒有大當家,我們就失去了靈魂,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修仙有什么用?哪怕成為仙人還不是最終成為黃土…我不要茍活!”
噪雜卻清晰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脈,獨孤風難忍淚水留下兩行,薛塵也是眼睛濕潤,他的無相神心急速運轉著,義氣、友情之人道相在不斷壯大,心靈中源源不斷地滋生感動的力量。這就是無相神心的強悍之處,客觀地將主觀情感清晰歸類,推演擴大收益,但也同時鎮壓消磨對自己不利的情感欲念,完善人道相。
薛塵隨即強忍下感動,思維平靜下來,突然朗聲道:“各位獨孤盜的道友,你們其實可以不和獨孤風道友分開。”
呼呼!
所有人都朝他盯來,一個個露出又仇恨又期待的鋒利眼神,仇恨是薛塵是令他們獨孤盜解散的罪魁禍首,期待則是不想與獨孤風大當家從此天各一方。
吸引了眾人,在絕望時給予他們唯一希望,薛塵的手段雖然有些卑鄙,但卻是保證招攬下這批人的最好辦法,便親和地笑說:“大家要是愿意,可以跟著獨孤風道友一起加入我的商行,我也不會拆散你們,可組成一支獨孤特衛,還有你們的大當家統御,不用聽從其他人,有規矩之內的特權,負責為商行突擊阻礙發展的敵人,我還可以為你們的隊伍提供最好的裝備,九層修士配極品寶物,三步臺階配半仙器,至于你們的大當家…”
說道這里,薛塵徒然停駐,伸手將對面山壁上安插的仙刀攝來,嗤嗤裂空,懸浮薛塵手中,然后他手掌一翻轉,將里面的印記收回,再把靈芒璀璨的仙刀當眾遞給獨孤風,微笑道:“獨孤道友,我這份招攬的見面禮如何?”
獨孤風一怔,他可是賭斗輸了,沒有資格獲得仙刀,要知道仙器可不是大路貨,像他這種散仙,想獲得一件仙兵,尤其是承受的仙刀,無比艱難,薛塵卻白送了他一件。
薛塵見此,便加一劑猛料,朝全場其他人大吼:“你們說,大當家要不要接受這份客卿的聘禮,不接就不是客卿,可沒有特權,你們也就別想加入我的商行!”
雖然邏輯上太過勉強,但沒人管薛塵的蠻橫,而是全被最后一句話吸引了,不接這件仙刀,他們就不能跟著大當家,有些人便急忙大喊:“大當家,你不能丟棄我們啊!快接著,接著就行!”
獨孤風愕然,最后對著薛塵囧臉接過仙刀,旁邊的殘鐵是老臉苦笑,刀疤男捂著虎口卻開心地齜牙,其他成員興奮大吼,知道他們不會再分開了。
就這樣,薛塵通過計謀,用一柄仙刀招攬了近百刀修組成的獨孤特衛,特衛長更是一尊刀仙,在他看來這筆生意值了,仙材仙器他不缺,他更看重的是人才的潛力。
“對了,還不知道友你叫什么?”獨孤風將仙刀初步煉化收入體內,然后對薛塵忽然問道。
薛塵一愣,沉吟片刻后搖頭,傳音道:“我這次是易容游歷,不想讓對手知道我的行蹤,你只要去青幽州的靈寶商行,將這一份玉簡交給總管余年,以后會知道我的身份的!”
說著就拿出一枚玉簡,印堂激射金光,存儲自己與余年的聯系銘文,是混亂無序的,必須要有特殊的規律才能正確解讀,然后交給獨孤風。
獨孤風接過玉簡,到現在才知道薛塵是易容,感覺薛塵身上徒然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他甚至懷疑薛塵與他比斗根本沒使出真正的實力。
“那就這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薛塵接著便轉身準備離去。
但獨孤風忽然叫住他,疑問道:“你不擔心我拿著仙刀躲起來嗎?”
“你不會的。”薛塵只是神秘一笑,然后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邊,其實他心中卻在想:“只是一件仙器罷了,如果看錯人,就當吸取經驗,但你們也將永遠失去變強的機會!”
顯然,這一步也在薛塵的計策中,是對獨孤風最后的試探,如果他能克制對仙器的貪婪,而守住賭約承諾的話,那么薛塵將會將其當做真正的自己人。
薛塵遠去了,獨孤風一直凝望,神色迷離,在殘鐵咳嗽之后,他才回神過來,然后對眾人大吼:“大小崽子們,趕快給我回去收拾東西,一個時辰后就動身乘作飛舟,向青幽州進發!”
沒多久,薛塵便飛離了九環圈,乘作風雷神光梭,本來八環圈離得較,但為了見識古元十仙徒的風采,他決定先去較遠的七環圈。
在神梭內,他專心體悟這次比斗的成果,戰斗雖然不長,只有幾招,但每一招都是全力,蘊含兩人對刀道精妙的認知,他用無相神心模擬演化,刀道與劍道便齊頭并進,抓緊時間回憶那一絲刀劍合璧的殘留感覺。
神光劃破長空,越過山岳,游覽江海,微震九環星的古元州漸漸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