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磐巖大學的主校區因為大禮堂劫持事件而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磐巖大學的后山相對而言則顯得十分的安靜。
這里是國安部的臨時總部,是天朝最神秘的相關部門,是對任何單位都有稽查權利的特權機構,是常年流連于網絡文學的老書蟲們心中“龍組”的原型,是……
但在大多數戰斗人員全都被分派到主校區去維護秩序的現在,這里也就是一座有些靜謐的森林而已。
穿著一身點綴著鮮黃花朵的暗藍色和服,外面披著艷紅色的夾克襖,提著狹長的稚刀,宮小路菲櫻踏著緩慢的步子,安靜的走在后山的小徑上,繞有興致的左顧右盼著,似乎正在欣賞磐大后山昏暗的夜景。
她那副悠悠哉哉的樣子,讓人一點也看不出,正是她——宮小路菲櫻,引來那四十位窮兇極惡的雇傭兵。
當雇傭兵們在主校區制造混亂的此刻,她卻獨自一人出現在了磐大的后山,這不得不讓人想到一個釋義很簡單但卻經久不衰的四字成語。
調虎離山 而事實正是如此,宮小路菲櫻交給那些雇傭兵的任務十分的簡單,就是“制造混亂,吸引眼球”這八個字而已。從現在看來,他們將這項任務完成的十分出色。
明明已經深入磐巖大學后山的深處,進入了國安部的警戒圈,卻連一個暗哨甚至明哨都沒有看到,顯然那些本該于此的守衛通通被排到了其他的地方。
“為了維護所謂的仁義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真是意外的容易對付呢,國安…”
站在小徑的中央,宮小路菲櫻抱著自己的武器,微微的瞇上了眼睛。
“如果是諸神無念那個老家伙,那或許確實是那樣。但如果對手只是你這個小輩的話,我可沒有輸掉的理由。”
依然穿著病號服的劉大部長從小徑旁的一條或許根本就不能稱之為路的岔路轉出,攔在了宮小路菲櫻的正前方。
“現在前面的騷亂,還有海洋綠洲號上的那些海盜,全都是你的手筆吧?”
“啊啦~就算您和我的師父同輩,也不可以胡亂的誣蔑人吧。雇傭兵什么的,海盜什么的,晚輩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哦。”宮小路菲櫻歪著腦袋,一臉真摯的微笑。
但同時,她手中稚刀的刀尖也微微的上抬,直指劉鎮國的心口。
“而且啊,劉前輩,你的念動力可是被我的異能無效完完全全的克制哦。你真的確定,我沒有辦法殺掉你么?”
此時,宮小路菲櫻的微笑中,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面對著宮小路菲櫻的刀尖,劉鎮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是這樣。只是稍微有了一點進步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殊不知你們的成長,其實只是在重復著我們之前走過的老路。”
“你真的以為,我們這群老家伙,明里暗里的斗了三十年,我們就一點長進都沒有么?”
空氣,在劉鎮國話音落下的同時,瞬間凝固成了微微有些泛藍的膠狀體,如琥珀一般,將宮小路菲櫻包裹在了里面。
宮小路菲櫻的稚刀劃過一道完美的銀色圓弧,毫無阻隔的將這些被劉鎮國的精神力異化的空氣一分為二。但無所不在的空氣是她根本就無法斬斷的物質,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的異化空氣迅速將宮小路菲櫻的身體固定成一個很不協調的姿勢。
宮小路菲櫻并不是強化型異能者,她那能夠碾壓劉思倩(表人格)的近戰能力來源于從小就一直在堅持的忍術修行,更多的是注重的機巧而非純粹的力量。正因如此,面對這些或許只是堅韌而并非堅不可摧的異化空氣,她的掙扎根本無濟于事。
她的刀依然是自由的,所有碰撞上宮小路菲櫻的稚刀的異化空氣全都被還原成了正常的空氣。但固定了她的手指,她的手臂,她的手腕之后,那把刀有沒有被空氣固定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劉鎮國走了過來,輕而易舉的將稚刀從宮小路菲櫻的手中抽了出來,隨手扔在地上。
“你的能力,會讓你的攻擊崩壞對方的異能效果,但只有在你攻擊的時候,異能無效才會生效。所以,只要將你的身體固定住,你的能力也就不會生效了。”
“但能制住你的方法,對你的師父卻完全沒有效果,因為他可以反彈空氣對他的身體的壓力,甚至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變得更快。”
“你應該也知道,你的師父被稱之為神都無法戰勝的男人,但你知道這個稱號是怎么來的么?”
“因為,我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神啊…”
穿著病號服,而且還喜歡看很糟糕的色情刊物的異能之神伸出手來,在宮小路菲櫻的肩膀上拍了拍。
周圍那些出現的十分詭異的異化空氣又在同一時間消失,身體受力突然失去平衡的宮小路菲櫻直接被劉鎮國這力道不大的兩下拍肩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宮小路菲櫻明白了劉鎮國不打算殺掉自己,便抬起頭蓄著朦朦朧朧的淚眼盯著他。
凌亂的和服,岔開腿的鴨子坐,姣好白皙的面容,四十五度仰望的朦朧淚眼,這些因素的結合狠狠地戳中了劉鎮國最近已經被不良刊物腐化的萌點,讓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過了頭去。
“廢了這么大心思來潛入國安內部,你是為了中野流年那家伙來的吧?”
“是的,劉前輩。中野先生終究是我們天照社的副社長,我的師父對他的器重遠勝于我,師父這次給我的任務便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中野先生救出來。”宮小路菲櫻站起身子,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和服,一邊恭恭敬敬的說道。
“想要人就直說嘛,非要鬧得這么大干嘛,現在這樣多不好收場。”
“誒?”⊙▽⊙
“逮捕敵國的高級官員后只能囚禁而不能私自處決是大國之間的共識,但我們留著這些囚犯是為了什么?我可是養了中野流年差不多兩百萬字!明明恨不得一口一口生啖了對方,卻還是要好吃好喝好玩的把人家供起來,圖的不就是在以后的談判中作為一個籌碼來換取更多更實際的利益么?只要你們出的價碼合適,人怎么抓來的我們就可以怎么給你送回去。”
“這個道理我也懂啊,”宮小路菲櫻好像小學生一樣舉起手,小心翼翼的看著劉鎮國的臉色,“但是中野先生的贖金太高了,迎回他的代價要高于他本身的價值,所以…”
“所以你們就打算不守規矩了么?諸神無念那狗娘養的,總是想這些歪門邪道,還沒開始談呢他怎么就知道不行!”
“那個…當著晚輩的面罵晚輩的師父,會讓晚輩很難辦的…”宮小路菲櫻用手指絞著自己垂在鬢前的碎發,尷尬的說道。
“難辦個屁,就算是當著他的面我也敢這么罵他,這么罵了三十年我都快忘了他的本名叫什么了。我跟你講啊,那小子主意正著呢,當時在南極考察隊的時候就是那樣,什么事自己認定了就去干,從來不和別人商量,就說那次吧……”
或許是這些秘密在心中憋得時間太久,劉鎮國這話匣子一拉開,就完全停不下來了。
對于老一輩當年發生的那些事,尤其是還涉及到“三十年前的南極考察隊”這個關鍵詞,宮小路菲櫻的興趣同樣十分的高,要不是身邊沒有紙和筆,說不定她連做筆記的心都有了。
叨逼叨叨逼叨了半天,直到磐大主校區那邊的騷動開始向后山蔓延,劉鎮國才終于意猶未盡的停下了嘴。
“嗯(⊙_⊙),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我帶你去接中野流年吧,交換的條件我會在路上告訴你的。”
趕在那噼里啪啦的騷亂聲向這邊靠近之前,劉鎮國帶著宮小路菲櫻轉向了那條他來時的小岔路,朝著這條小岔路盡頭的白色圓頂碉堡型建筑走去。
過了沒多久,伯瑞斯軍曹帶領著自己已經被打的只剩下十幾個的手下,其中一個的背上還背著一個穿著大灰熊布偶裝的軟趴趴的人,一行人狼狽的朝著磐大的后山逃竄著。
“這群人……呼……呼……他媽的……是怪物嗎?”一邊大喘著粗氣,伯瑞斯軍曹一邊有些驚恐的朝著自己的后方張望。
就在剛剛,雖然已經被梟虎團從大禮堂擊退,但還有二十余人的雇傭兵還在他的帶領下對梟虎團的裝甲士兵進行了一次伏擊。
明明那些身穿黑色裝甲的士兵已經進入到了他們的伏擊圈,而且他也親眼看到了他們被擊中了很多顆子彈,但伏擊的結果卻是他們從二十幾人變到了現在的十幾人,而裝甲士兵卻沒有一人傷亡。
他們的所有武器,甚至包括手雷在內,通通無法對那些裝甲士兵造成減員性傷害,而那些士兵的武器對他們卻可以很輕易的輸出成噸的傷害。雙方裝備的差距如此之大,這場戰斗根本就不用打了!
好在,他已經抓夠了籌碼,只要能跑出那些移動速度并不比他們快的裝甲士兵的追捕,這次任務他就賺大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跑!跑!跑!只有跑才能賺錢,只有跑才能活命!
在死亡的刺激下所有的雇傭兵都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氣,拼了命的向前奔跑。
但是,他們不知道,就在他們的正前方,還有更加不可名狀的大恐怖在等著他們。
跑的越快,死的也就越快啊…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