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根電線做成了火零相接的樣子后,月依重新拿起電線的插頭,看了一眼那接有220v交流電的插座,就算已經下定了決心,月依依然猶豫了一下下。
這一個插座懟上去,該不會爆炸吧?楚扉月曾經說過,火線零線如果直接相連是會爆出電火花的,既然用到了“爆”這個字,那應該是確實是會爆炸的吧。
不管了,反正那兩根線離得足夠遠,就算爆炸應該也不會傷害到自己。
我插!
就在月依將手中的插頭用力懟向插座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了,一個留著背頭但戴著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正在推門走進來。在亮堂堂的燈光中,月依和這個穿著整齊的斑紋格子西裝、打著藍黑相間條紋領帶的英俊男子打了一個照面,雙方都看到了對方。
說實在的,月依現在的樣子真的是怪異極了。按理說,以她現在的這一身大紅色嫁娘打扮,正應該滿臉嬌羞的坐在床邊等待著自己的心上人走過來輕輕用手指勾起自己的下巴,而不是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個插頭一臉詫異的回眸相望。
但是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在兩人對視過后的下一刻,月依已經用力將手中的插頭懟進了插座里面。伴隨著“砰”的一聲爆響,那段電線被月依隔開的部位瞬間爆出來了一朵驚人的火花,整個房間,或者說整個用電分區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唯有那被迸濺了大團火花的絲絨床單被罩已經開始冒煙。幾秒鐘過后,那張又軟又大的公主床上出現了明火,連帶著周圍的地板,開始燃燒了起來。
驟然而至的黑暗很明顯的震懾住了那個推門進來的男人,而毫無疑問,如果這個男人就是之前那些女人嘴里的“少爺”的話,那么月依此時最大的危機已經浮現。
越是到了緊張的時候,月依反而不緊張了。之前作為公會會長指揮自己手下的那一幫人下副本的時候,月依就表現出過這種臨危不亂的性格,雖然平時總是冒冒失失的,給人一種她很愛馬虎大意的感覺,可一到了發生了突發情況可能要滅團的時候,月依的指揮水平立馬會像是蝴蝶從蛹中孵化那樣蛻變一般的提高,一下子就能從只會“誒誒誒誒”的團隊吉祥物變成整個團隊的核心。那種狀態的月依也被她下面的團員們稱呼為“真·團長”模式,正是因為月依是那種真正到了關鍵時刻反而十分靠得住的人,她才能夠帶領著人數稀少的“月寒”奮斗在各大副本的一線位置,雖然一直都在被金狼幫和遮天這兩個超級公會打壓,但“月寒”里面的所有人的裝備都沒有掉出大部隊。
此時此刻,因為過度的緊張,月依便進入到了那個被稱之為“真·團長”的狀態。她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絲毫沒有在意身后不斷爆出電火花的那根電線,手中抓著一字改錐朝著大門口撲了過去。那個男人還是堵在門口,借著不斷爆出的電火花的微光,他也看到了一個黑影正在快速朝自己靠近。
但是這么黑的環境中,他顯然沒有辦法看到月依手中的利器,而月依卻可以看清那個男人的身體輪廓,這就足夠了。
當月依沖到那個男人身前時,那個男人同樣伸出了手想要抓住月依,但月依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的出手,用出了自己渾身的力氣揮出了手中的改錐。一字花改錐鋒利的尖端直接戳破了那個男人的西裝和皮膚,深深的插進了那個男人攔向月依的小臂當中。
月依本來想刺男人的肚子的,但她突然想到自己這一改錐下去可能會重創那個男人的內臟。要是刺穿了內臟造成了內出血,那不是會要人命么?就算對方綁架了自己,似乎還想對自己行一些不軌之事,天性善良的月依依然沒有做好殺人的心理準備,所以她將攻擊的方位從肋骨以下的部位挪到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手臂,直接一改錐戳在了那個男人的胳膊上。
一字花改錐的尖端其實是很鋒利的,再加上開刀后側的圓柱結構也沒有什么阻力,導致月依的這一改錐刺的極深,恐怕再用一點力就能從另一邊透出來了。這無疑是極為痛苦的,那個男人被月依用改錐刺傷之后,當即痛嚎了一聲,抱著自己的手臂向后跌了一步,撞到了兩開門的另一扇上。
沒錯,就是這樣!月依放棄了那根已經插進男子手臂中的一字改錐,直接從男子讓開的門縫里鉆了出去。
改錐是不能拿了,因為疼痛導致的肌肉下意識緊縮會將這根改錐緊緊夾住,月依必須再花更大的力氣才能將改錐重新拔出來,而月依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逃離的時間,她可沒有時間耽擱在和這個男人的肌肉群較勁上面。
沒有了改錐,月依的手頭上就只剩下一根鋸條了,用來割喉自殺倒是足夠,可如果再碰見像是這個男人這樣堵門的情況,她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應付了。
逃出了房間后,月依很驚喜的發現樓道里的燈也熄滅了,只有幾盞應急照明燈在發出光亮。反正也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邊跑,但月依看到走廊的盡頭有一扇很大的窗戶,她眼前一亮,連忙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著那面落地窗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走廊上的燈突然亮起了一瞬間,但緊接著之前關押月依的那個房間就再一次爆出了“啪”的一聲響,然后整棟建筑再一次陷入了黑暗。顯然,這是某個人發現電閘跳了想要把電閘重新扳上去,但是那根電線依然保持著短路狀態,結果電閘剛一接通立馬就又過載了。
月依沒有去管這些,經過了一番長途跋涉后,她終于艱難的抵達了那面大窗戶前。但她完全沒有在這面好像墻壁一樣的窗戶上找到能夠開口的地方,它該不會是電控的吧。
既然找不到,那就砸掉算了。月依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有什么可以砸開玻璃的東西。但她看到了懸在旁邊的窗簾,所以她解開捆住窗簾的繩子,將窗簾放下來擋住玻璃,然后猛地朝著窗戶的方向撞了過去。
月依的身子本來就瘦,就連胸脯上都沒多少肉,肩膀上當然就更別指望了。而且現在她還吸了乙醚,正處于全身無力的狀態,就算她學著電視里的樣子,想要一下子撞破玻璃,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和玻璃的堅固程度,結果就是她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墻,除了自己疼的要死之外什么用都沒有。
真的是夠了,為什么我要這么倒霉。月依揉著自己的肩膀,開始尋找其他的打開窗戶的方法。
就在這個時候,從走廊的另一邊跑來了一個女仆打扮的人,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個滅火器,慌慌張張的正在往這邊跑。月依看到這個女仆手里的滅火器,眼前一亮,這個東西可以啊。
“喂,你站住。”月依站在樓道的拐角處,強裝鎮定,招手讓女仆停了下來。
女仆大概是這個大屋里地位最低的人,只要是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不會穿仆人的裝束,再加上這個女仆也根本不認識月依,所以當她看到月依穿著一身鳳棲霞的紅妝站在那里,下意識地以為這是家里來了一位貴客。于是職業因素使然,哪怕那邊已經快要火燒屁股了,這位女仆小姐依然站直了身板,向月依施禮。
“女士,有什么吩咐的么?”女仆小姐的聲音很稚嫩,聽起來年齡應該不大。
月依一聽這個女仆似乎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綁架來的,眼睛不禁一亮。她現在的身子其實還是使不上力的,剛剛撞玻璃的那一下也讓她的半邊身子都很疼,如果有人能幫她砸玻璃那就最好了。
“有,用你手里的滅火器給我把這面窗戶砸開。”
“啊?”小女仆呆呆的看著月依,很是呆滯的樣子。她實在不明白月依的這個命令到底有何意圖。
如果是平時,月依肯定不可能這么說話的,但是現在她逃走才是最重要的,禮貌什么的暫時可以扔到一邊了。
“給我砸,快點。”月依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小女仆發布了命令。
大概是因為月依現在的語氣和這個大宅的女仆長太像了,小女仆下意識的“是!”了一聲,然后放棄了思考,掄起手里的滅火器,朝著旁邊的落地大窗砸了過去。
雖然看起來呆呆的,但小女仆的力氣卻出乎意料的大,一滅火器砸過去,整塊玻璃就如被從里面炸開一樣,化作無數碎片朝著窗外飛散。
月依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到了,如果她也有小女仆這個力氣,她還怕什么被抓住啊,直接挾持那個什么“少爺”,這里還有誰敢動她?
想那些都是沒用的,通往外面的道路已經打通,而且似乎短路引發了火災,現在整個大宅已經陷入到了一片混亂當中,現在不走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