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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上輩子欠你們的

  見鐘山他們離開,小公子也有幾分不舍,高大男子道,“這又是何必?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要找回親人么?眼下好容易找到了,怎么又要躲著不見?”

  聽他這一問,那小公子與鐘山頗為相似的面貌上頓時寫滿了青春的叛逆與憤怒,“我要找的親人才不是這樣沒種的!我的哥哥不會是懦弱無用的奴才,也不會改名換姓,連自家祖宗和那樣的血海深仇都忘了!”

  他轉身沖那男子道,“卓大哥,我們不要提他了,就算莊家只剩我莊珂一人,我也一定會找那個狗皇帝報仇雪恨!”

  那魁梧男子拍拍他的肩頭,“你要是不想認他,我也不勉強。咱們收拾收拾,這就走吧。”

  莊珂似有些意外,“這就回去了?”

  那魁梧男子瞇眼一笑,“放心,我們很快就會再回來的。”

  莊珂用力握了握拳,隨他走了。

  破園。

  念福才進家門,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在底下伺候茶水的舞兒一個勁的沖她眨眼,見她不明白,又著急的歪了歪嘴。

  這是干嘛?

  要是歐陽康這么干,她還能猜出個一二三來,可是其他人,完全一抹黑好吧?

  “回來了?”聽著客廳里那拉長的熟悉腔調,念福心中咯噔一下,先自警惕了三分。賠著笑臉走進去,可不就見蘇澄端著那副神仙面孔坐在上頭?

  歐陽康垂手侍立一旁,明顯就是挨過批了。見她回來,也不敢多使眼色,只遞一個萬事小心的小眼神,就繼續低下了頭。

  念福眨巴眨巴眼,決定先拍下馬屁總是不錯的,于是立即堆出最燦爛的笑容,“先生來啦,想吃什么?我這就做去!今天家里有很新鮮的魚呢。要不要著人再去買點蝦?”

  終于,蘇澄笑了,“好啊,那就讓人去買吧,還有什么要買的趕緊吩咐了。抓蝦嘛。總比抓瞎好啊。”

  他笑得甚是溫柔親切。卻看得念福膽戰心驚,再不敢嘻皮笑臉,老實走到他跟前。垂首認錯,“我知道是我錯了,不該去找那個姓柴的,惹出這么大事來。”

  “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錯!”忽地,蘇澄沉著臉一聲吼,把歐陽康都嚇得一哆嗦。念福更是吃驚的瞪大眼睛,就見蘇澄黑著人讓下人關了門,這才指著她罵,“你當日來了京城。舉目無親,上了當受了騙,找那個柴榮幫忙出氣這本沒錯,可你錯就錯在事后怎么不把事情告訴我們?直到鬧到公主府去?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

  他把一旁囁嚅著想上前幫腔的歐陽康一把拽上前來,推到念福跟前,“我告訴你。你這么做,就跟上回瑞安燙了他的臉一樣,是在絕他的仕途!”

  “怎么會?”念福呆了,驀地,她腦子靈光一閃。明白過來了。

  常國公主是朝中最有權勢的公主,不管這件事情的道理在哪邊,可得罪了她,等于間接得罪了皇家和一幫子與常國公主交好之人,如果自己還要嫁給他,那這一下子替他拉了多少仇恨值?

  看她震驚過后,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懊惱與追悔,蘇澄便知她已經明白過來了,旁的重話也不忍心說了,只惱火的道,“這件事但凡你提前漏出半點風聲,我都有法子替你們解決,可如今鬧成這樣,想捂都捂不住了。為了三千兩銀子就得罪一個這樣的人,你糊不糊涂啊!”

  念福嚇壞了,上前拉著他的衣袖,說話都帶著哭腔了,“先生,那現在怎么辦?”

  蘇澄也在為此事頭疼,“要是你們得罪了旁人,哪怕是皇上我也都有辦法去說上幾句,可怎么偏偏是常國公主呢?我跟她半點交情也無,就是想替你們說情又得上哪兒去尋門道?”

  念福聽得更自責了,看她這樣子,歐陽康急忙上前,“要不,我去負荊請罪吧。”

  “不行!”

  念福同時與蘇澄一起喊了出來,顧不得禮節,念福急道,“若是我一人的錯,還可以說是小丫頭不懂事,可要是連你也去認錯了,那豈不是一點轉寰的余地都沒有了?先生你教教我,應該怎么做?”

  見她還不算太糊涂,蘇澄的氣色才好了三分,轉臉瞪了歐陽康一眼,“我的大少爺,你就別再沒事找事了。別以為我沒罵你,這事你就沒責任。你在這里住多久了,怎么連一個屋檐下的人在做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平時教你的那些你都學到哪兒去了?”

  罵吧罵吧,反正歐陽大少也習慣了。只要不再罵他家念福,自己多挨點罵也沒什么。

  可有人見不得他們挨罵,要來幫忙了。

  門外,林嫂被眾人慫恿著,大著膽子說話了,“蘇……蘇先生,吶個,家里人收了許多禮物,這……這要問下大少爺和姐兒,得放哪里呀?”

  蘇澄瞪兩個小的一眼,“還不去開門?”

  好了,能見人,就是氣消了。歐陽康趕緊過去開了門,卻是被外面的禮物山狠狠驚了一把。

  為了讓蘇澄看到效果,下人們七手八腳的把禮物刻意往高里堆,全堵在門口,跟個小山包似的。

  眼瞅著蘇大先生臉色還是不大好,林嫂硬著頭皮賠笑上前道,“這些可都是北市的鄉親們送來的呢,說沾了咱家姐兒的光,得了宮里的賞,就給送來了。”

  章大嫂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這也是咱家姐兒人緣好,收這么些東西簡直能開雜貨鋪了。對了,您看這兒還有鮑魚,這可是個稀罕物。先生您看,要現在就拿去燉上晚上給您嘗嘗,還是怎么著?”

  看外頭一堆下人賠著笑臉,大有輪番上陣來勸架的意思,蘇澄再瞟那倆小的一眼,撇了撇嘴角,臉上終于正常了三分。

  “問你呢?怎么弄啊?”

  念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忙道,“這干鮑魚要做起來不容易,起碼得泡上一天。不如我回頭去向師父請教一番,留著過年時做個佛跳墻,行不?”

  佛跳墻?什么東西?不過聽起來蠻好吃的樣子,蘇澄瞥了她一眼,拉長了聲音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再看一眼那堆禮物。忍不住問了句,“這些都是北市的商戶送來的?”

  “是。”鐘山剛才被拉開去結算車馬錢了,此時過來道。“除了這些雜貨,尚有各色宮絹一千九百多份,除了咱家的,幾乎所有的商戶們都來送了。”

  聽著這話,再看一眼這禮物山,念福心中又是驕傲又是感動,忽地對蘇澄道,“先生,皇上那里您不必去給我討這個公道了。我有這些,已經足夠了。”

  可蘇澄卻輕哼一聲,“事情一碼歸一碼,該認的錯要認,該講的道理卻也要講。鐘山,趕緊帶人把這些東西收拾了。你倆跟我過來。”

  看他不發脾氣了,下人們安心的去收拾禮物了。羅小言還特意上前,拿了顆糖塞蘇澄手里。

  孩子,你要賄賂也不是這樣的。看蘇大先生眼皮子直抽抽,歐陽康趕緊上前打岔。“先生,那個姓柴的到底是什么人?”

  蘇澄正要跟他們說起此人,把糖塞袖里,帶他們進屋說正經事了,“這個柴榮可不是普通人,他家發跡于什么時候沒人知道,但名聲漸漸顯赫起來卻有一百多年了。前朝天下大亂時,皇上都受過他家的資助,如今天下大平,他家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跟朝中許多王公大臣,甚至宮中貴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不過他為什么要陷害常國公主府,倒是令人費解。”

  他又看念福一眼,“你今天出去是去找他了吧?他是不是不肯把你師父放回來?”

  他還真是料事如神,念福點頭,卻說起一件她覺得很奇怪的事,“柴家所有下人都是賣的死契,聽說沒有家主發話,連贖身也不行的。先生您看……”

  蘇澄搖了搖頭,“光憑這點,你扳不動他的。他在明里暗里的勢力有多大,是你們根本無法想象的。別看這回事情鬧得這么大,可半點也不會牽扯到人家。算了,這也不是你們能操心得了的事。既然吃過了虧,日后小心防范著他就是。至于你師父,回頭咱們再想辦法。”

  聽他這意思,是不關他們的事了?

  念福和歐陽康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那常國公主那兒?”

  蘇澄白了二人一眼,咬牙切齒的罵,“我上輩子欠了你們的,這輩子要來還你們的行了吧?”

  呼!念福和歐陽康同時長出口氣,行了,有蘇大神仙出馬,一個頂倆,沒他們什么事了,可以該干嘛干嘛了。

  不過瞧見他們這松了口氣的神色,蘇澄又忍不住有些牙根癢,惡狠狠道,“記住這個教訓吧,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毀在這些小事上。上回你在學堂寫那個狗屁諫言書也是,這回你這丫頭又是。我話放在這里了,要是下回再犯,那你們自己就看著辦吧!”

  說起小節,念福驀地想起一件事來,“那個陸瀅,不是好人!蘭姑堅決不能放在她那兒了。”

  師徒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起這一出,直到念福把陸瀅送書簽,還有在宮里給她使絆子的事一說,歐陽康頓時就生氣了,“這些事你怎么不早說?”

  蘇澄卻睨了他一眼,“就為了一個下人鬧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說?趕緊去料理了,少讓我替你臉紅!”

  歐陽康二話不說要出門了,可是忽地有下人慌慌張張的沖進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外面有騎馬帶刀的官兵殺進來了!”

  (我能說,我其實也很想跳過這一段,直奔最雞動人心的時刻嗎?嚶嚶,三更的妹紙很努力了,大家要多點支持和鼓勵。雖然這段情節可能不大好討要粉紅,但為了后面的痛快,大家還是賞點吧,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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