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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我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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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接兩場秋雨過后,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尤其早晚,得穿件夾衣才行。

  看著窗外漸漸停下的雨,歐陽康回頭問,“妹子,你看咱們這可以走了嗎?”

  竇容若也在想這個事情,原本,他們計劃是今天就趕到楊家橋的,可沒料到,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把他們困在這個小鎮上了。

  找個飯館暫時歇息下來,可沒想到,一等就是大半天。如今要是再走,天黑前應該能趕得到楊家橋,就算趕不到,這一路都有市集,倒是不愁沒地方住宿。

  “那就還是走。”歐陽康知她心急趕路,也不問情由,只是配合得很。

  竇容若本是爽快女子,權衡一下,看天色已是云開雨散,還是決定上路了。

  迅速收拾東西,趕出馬車,歐陽康騎馬,她上車,一行幾人繼續上路。

  只沒想到,原先走過的那處地方已經云開雨歇,可前方又是一片陰云密布。如今總也不能倒回去,只能冒雨前行。

  看歐陽康身上很快就淋濕,唯二兩件蓑衣卻穿在趕車的老楊,和坐在車外的水生身上,竇容若道,“你也上車來,小心淋壞了更耽誤事。”

  歐陽康見雨勢漸大,讓水生把蓑衣給了自己,他坐進車里,自己把馬拴到車后,和老楊坐在前面趕起了車。

  這樣也好,竇容若也沒多說什么。

  走至傍晚,終于雨停。他們也到了一處市集。聽歐陽康在前頭不停的吸溜著鼻水,想他到底還是受了些雨氣,竇容若就不讓趕路了。

  “找個店家歇一晚,也熬些姜湯大家都喝一喝。”

  歐陽康本說不用,可竇容若道,“就算人能撐,馬兒也撐不住,淋著雨走了這么久,讓它們歇歇。”

  歐陽康這才作罷,才從車上下來。要去客棧打聽住宿。沒想到忽地有個女人在一家店里喊出他的名字。

  “歐陽康?”

  歐陽康聽那聲音頗有三分耳熟,本能的才要回頭,卻見竇容若出來到他身后,故作親熱的挽了他的胳膊。低低道。“別回頭。”

  又拿帕子假意擦著他臉上的雨水。迅速道,“那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小,還作未嫁打扮。旁邊幾個人倒象個練家子。糟了,應該是驚動誰了。”

  歐陽康悄悄道,“現在要是上車,倒惹人疑心,不如到前面那家綢緞莊里隨便買些東西,看能不能從后門溜掉。”

  竇容若應了一聲,回頭吩咐阿直他們,“我們在這兒逛一會兒,你們先回家去,省得爹爹惦記。”

  這些漕幫子弟都是慣家子,一聽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趕著馬車若無其事的走開,歐陽康帶著竇容若進了那家小店,才想假裝買些什么,可店里忽地出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指著他問,“你是姓歐陽么?是要躲后面的人么?”

  歐陽康奇了,竇容若也自納罕,還沒想好要不要說實話,歐陽康先點了點頭。

  那小男孩也沒甚疑心,“那你們跟我來。”

  歐陽康不知何意,可見這個小男孩眉目干凈,衣著較好,不象是奸滑之人,便跟他出來。那小男孩帶他們繞過后堂,卻不去后門,而是順著墻上的門,帶他們七彎八繞,拐到了另一家店里。

  “你們從這兒走,那些人就抓不到你們了。”

  這個視角,剛好還可以看一眼那邊。歐陽康轉頭才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小男孩撓頭,“我娘說,我家受過嘉善郡主大恩,她讓我記得,如果將來遇到她,或是姓施的,姓歐陽的人都記得幫人家一把。”

  竇容若忍不住問,“那你娘是誰?受過那位郡主什么大恩?”

  竇容若看向歐陽康,他的眼中卻是一片迷惘之色,只伸手摸了摸那小男孩,“謝謝你,我們走。”

  他拉著竇容若趕緊離開,小男孩轉身回去,那伙人找不到人,過來打聽了。

  小男孩回店里,依舊蹲地下抓棋子玩,問什么都說“不知道”。

  女子倒是奇了,“難道是我認錯了?”

  她忽地眼前一亮,“不!那就是歐陽康,否則他見了我躲什么躲?快,快回去報給柴大爺知道!”

  而那一邊,自知行蹤泄露的竇容若在跟老楊他們會齊后,不得不再次兵分兩路了。

  “你們照原計劃去迎豐橋,想辦法通知幫主,就說我們在那對面的三圣湖等他。”

  如今青年男女孤身上路,竇容若只得挽起發髻,改作婦人裝束,與歐陽康上路了。因怕后面有人追來打聽,也不敢投宿客棧,只得借宿民居。

  既是夫妻,人家只給一床一被,竇容若也不好說什么,正覺尷尬,幸好歐陽康一路有禮得很,并不與她同榻而眠,只在桌椅上略歪一下。

  可這樣不上兩日,人眼看著就憔悴起來,之前本就有些著涼,更是發起燒來。便是吃藥,也不見好。

  竇容若一咬牙,這日再住下時,便拉住了他,“我信你是個君子,現在事急從權,咱們皆和衣而臥,把身子保重好了要緊。”

  看她紅著耳根,已經側身面朝里而臥,歐陽康想想,便朝外躺了下來。

  他連日生病,兼之沒休息好,倒是很快就睡著了,只竇容若未免有些心緒難平。

  話雖說得容易,可她一未婚女子與男子同床共枕,就算沒什么,總是名節受損。如果歐陽康是個未曾娶妻的,還可以有些說法。可他偏偏已經娶妻……

  竇容若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遺憾,是傷感還是什么,只想快點帶歐陽康與義父相見,解決事情要緊。

  路上行來終覺慢,而等候的時光更加度日如年。

  破園。

  念福歪在窗前,看了一時廊下的雨后秋景,忽地記起一事,“春苗。去跟阿姚說一聲。等螃蟹肥了,還是做些蟹醬收著。先生很愛拿這個拌面條吃,別為了我不能吃,就又要府上禁著。新鮮的也買些回來你們嘗嘗。只躲著薯仔就是。回頭再把咱們做的。也送到申府上去。好不好的,也讓他們嘗嘗咱們的手藝。”

  “那我也能討一壇子么?”忽地,有人笑吟吟的打起門簾進屋來了。

  念福轉頭一看。卻是德清。

  剛想說她怎么又過來了,德清卻是先自笑道,“我才進園時,瞧見你家親戚,就那位康家大爺送了兩大簍子鮮活螃蟹來。你這要做,倒是正好有現成東西了。”

  念福聽說,忙起身讓她坐下倒茶,又讓人去抱小薯仔來,再吩咐人去打點東西,一會兒好回贈康守靖。

  德清道,“你先別忙,我們也不算是正經的客,你且一樣一樣的來。”

  念福到底還是一一交待下去,這才跟她閑話,“你倒罷了,只我這大表哥也是十分不易。自和離后,因一直沒有再娶,家里連個年輕些的丫鬟也不好用。旁的倒還罷了,只身上穿的戴的,到底有些不象樣。每回他來,我能照管著,就替他照管著了。”

  德清未免好奇,“那他為什么不肯續娶?上回你好象說過,他那前妻都已經再嫁了?”

  念福輕嘆,“你也不算外人,我便不拿那些謊話哄你。他那祖母眼看身子不好,這幾年頗多犯病。叔嬸那邊,卻鬧得越發不象話,先是說外室有了身孕,后來才知是假,如今他那二叔弄了兩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在房里,日思夜想著生兒子……這樣人家,便是接個媳婦進來,也是難辦的,何況他們家還不太想給他接。”

  德清如今可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金枝玉葉,聽得這么一說,心下便明白了大半。

  身為長房長孫,頂頭的祖母是必須要奉養的,何況又生著病,更難伺候了。不如干脆熬上幾年,把老人家熬過去了,回頭再接媳婦,便省了好大麻煩。

  畢竟叔嬸再怎樣親,只要沒有親祖母,到底就隔著一層,好多事辦起來也不需要那么多顧忌。

  只那康二嬸如今倒是后悔得很,當年沒趁康守翊年紀小,把他過繼過來。如今那邊也大了,又有了自己田莊產業,縱是勉強過繼進門,必定不會真心。

  原先賀家出事時,念福還想著他們家會不會纏上自己,要她去搭救康潔蓉。沒想到康家二叔是早就放棄那個女兒了,而康二嬸雖然有些不忍,卻更怕被女兒牽連上自己,夫妻倆貪生怕死,倒是一個也不肯露面,還明里暗里囑咐康守靖,讓他不要多管閑事。

  康守靖自此,更是看透這對叔嬸的自私自利,頂多往大牢里給康潔蓉送過幾次衣服和吃食,盡盡心意罷了。

  說來這個堂妹也是咎由自取,當年若不是她一意孤行,生出非份之想,怎么會鬧得如此下場?或者,她要嫁了人,就認命的安穩度日,也總有幾年舒坦日子過活,總不至于“纏綿病榻”那么些年,又隨賀家一起鋃鐺入獄。

  康守靖如今只一門心思幫著弟弟打理田莊,倒是一年四季瓜果不斷。念福看他尚有余力,干脆把自家京郊御賜的幾個皇莊也交給他打理,他做得越發勤勤懇懇,滿口不離春種秋收。

  去給老太太還有蘇澄都請了安來,順路就把小薯仔抱來念福這里了。

  因有德清在,便只在簾子外頭跟她們閑話。

  小薯仔新得了一籠蟈蟈,極是新奇,趴在康守靖的膝頭,一面聽著大人閑話,一面拿菜葉子逗那蟈蟈。

  “……今年年成不錯,只馬上秋收,又有一場忙活。可能再來,就得年下了。這簍螃蟹倒不是咱們地里出的,是一個趕蜂人送來嘗鮮的。咱們那片莊稼好。之前允他來放過蜂,沒想到這回有心,還替咱們捎了些東西來。如今看到山林后頭還有不少野桂花,我也讓他去放一回,等釀出蜜來,再給你們送來。”

  念福一笑,才想說點什么,德清忍不住插言道,“既這么著,何不讓人去你們平王府放一回?我記得那里的花才叫好呢。尤其那桂花。說來也快到季節了。索性你們家自己養幾箱蜂的。往后想要什么花蜜不得?”

  康守靖忙道,“府上的花兒是養著給貴人賞的,弄些蜂子回來,怪嚇人的。萬一蟄了人。倒不好了。”

  念福卻道。“無妨。這養蜂之事。原先破園也有人提過,可因為這邊實在人多,覺得有些不便。也就作罷,平王府那邊倒是清靜。只怕阿順也早有想法,只不好提。你回頭去找阿順商議商議,若是可以,就把那養蜂人帶來放一回試試。給他幾個辛苦錢,能收些蜂蜜就好。若是愿意,肯教教我們的人就更好了。”

  康守靖笑道,“收徒不敢說,可若是相邀,必是肯來的。平王府的桂花,可是整個京城都有名的。”

  忽地,小薯仔不知怎地,把那草編的蟈蟈籠給扯壞了,蟈蟈跳了出來,看似要逃。

  小薯仔急了,扯著康守靖就要去追。

  念福隔簾瞧見,臉一沉,“讓他去!追不到也是自己活該。每回總是這樣,弄壞了玩具就找人哭。這毛病不能慣!”

  嗯――嗚――

  小薯仔聽她在里面這么一說,越發急得要哭了。跑前追兩下,沒撲到,眼看那蟈蟈快跳到草叢里去了,小嘴癟得跟苦瓜似的,可憐巴巴的回來揪康守靖的衣袖。

  德清不忍心了,康守靖看著那眼淚汪汪的小模樣,更加受不了。三兩下替他把蟈蟈抓回來,怕念福罵,趕緊又牽著他去一邊編草籠子了。

  看念福還沉著臉,德清勸道,“好了好了,小孩子,下手沒個輕重也是有的。哪里管得了那些?”

  念福沒好氣睨她一眼,“你們倒是會一唱一合,可那混小子不好好教,還不知怎么皮呢!”

  德清聽了一唱一合四字,未免有些耳熱,知念福不是有心,趕緊換了話題,“瞧我光顧著扯著沒要緊的,倒是忘了一件正事。”

  “什么?”

  “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把誰弄回來了?”

  念福一愣,跟她有關系?

  “陸瀅。”德海冷笑,“說是她娘家送來的廚子。打量誰不知道呢,這宮里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全是瞎的不成?”

  念福這回真有些詫異了,王皇后最近處境不太好她是知道的,可她至于把陸瀅弄回來,給自己找事么?

  德清道,“你可小心些,那女人從前就跟你不對付,如今又跑了回來,恐怕要找你生事的。”

  她話音才落,已經是閑園管事的來喜匆匆來報,“郡主,那個陸瀅又回來了,還跑到我們那兒鬧事,點了一桌子菜,個個在那兒挑刺,說了好些難聽的話,要我們賠錢呢。翠蓉姐姐也應付不來,問要怎么辦。”

  德清臉色一變,才要發怒。念福將她手輕拍拍,“你能來告訴我,就很好了。回去,這些事不是你該摻合進來的,我能應付。”

  德清還是不放心,“那我陪你去看看。”

  念福搖頭,“你去了反而不好,她來找的是我,我去就好。”

  命人送德清回去,留康守靖吃飯,念福想想,換了身衣裳,去了閑園。

  閑園如今是京城首屈一指,大戶人家女眷商談會面之所。來這樣的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清靜。一個園子一個園子單獨錯開,除非你有心暴露形跡,否則絕不會讓人瞧見。而一個園子里哪怕吵翻了天,只要有心遮掩,旁人也是不知道的。

  所以陸瀅省了大吵大鬧的力氣,她雖是來挑刺,卻是和和氣氣的坐在那兒,只把破園的茶點飯菜批了個一無是處。

  然后要求很簡單,退款。

  翠蓉氣得臉都白了,這要是退了款,她們的名聲還要不要?往后的生意還做不做了?可不論她怎么說,陸瀅就這么一句話:

  不好吃。名不副其實。不信讓她來。

  要不是實在逼得無法,翠蓉也不會讓來喜去請念福。等到念福來時,她滿面羞慚,“是奴婢無用……”

  念福擺了擺手,“隨我進去。”

  雅致的客房里,陸瀅正在喝茶。

  等念福進來,她深深的看了念福一眼,看了她一身光鮮卻不賣弄的打扮,看了她隆起的肚腹和略帶幾分憔悴的臉色,這才淡笑著起身。“給郡主請安。”

  念福并不回禮。徑直走到上首坐下,也不叫她起來,老氣橫秋道,“許久不見。你老了。”

  陸瀅一怔。隨即臉白了白。幾乎是咬著牙道,“郡主的臉色也不大好呢。”

  念福俯視著掃她一眼,淡淡道。“我這馬上都要當兩個孩子的娘的,如何能不老?只你怎么還沒嫁人?實在沒人要,我家倒有幾個奴婢可以指配于你。”

  陸瀅氣得渾身發抖,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之前想來找茬的那股子傲氣被矬成了滿肚子恨意,深吸了口氣才能說出話來,“奴婢便是不嫁,也過得不錯。不勞郡主費心。”

  念福淡然道,“舉手之勞,倒也談不上什么費心不費心。好了,你可以走了。”

  陸瀅冷冷抬頭,“奴婢事情未了,還走不了。”

  “怎么?”

  陸瀅終于找著機會,立即道,“奴婢就算身份卑賤,可也是這里的客人。可是這些菜式做得全不好吃……”

  “翠蓉。”念福忽地打斷了她,道,“自咱們開業以來,有沒有客人說過這樣的話?”

  翠蓉忿然道,“沒有!”

  念福點頭,“多少王公夫人,千金小姐吃了都沒挑理,偏你一個做奴才的吃了挑理,讓人該說什么好呢?說你比那些王公夫人,千金小姐全都尊貴,她們能吃的,偏你不能吃。好顯得你這奴才秧子更有本事?”

  陸瀅又是一哽,噎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半晌,她也不裝了,“郡主,咱們再說那些沒意思的話也沒用,既然你我都是廚子,不如今日就較量一下廚藝。若我輸了,任憑郡主處置,若我贏了,還請郡主承認一句就好。郡主,您不會不敢?”

  念福笑了,越發慢條斯理道,“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我也是學過廚藝,可我更是一位郡主。而你呢,不過是個用廚藝來混飯吃的奴婢。我為什么要跟你比試?你又憑什么要我跟你比?更何況,你若輸了,說是憑我處置,我讓你去死,你會去么?就算你肯死,可這于我又有什么好處。但我輸了,卻得讓你一個小小的奴婢,踩著我這個郡主的肩膀往上爬,你倒是很會拿人當傻子啊?”

  說到最后,她的話里,已經含著森森寒意了。

  陸瀅無話可說,忽地道,“郡主這胎,懷得頗為辛苦?”

  念福還沒回答,她便道,“來京路上,我曾經見過郡馬,跟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在一起,極是親密。”

  看著她挑釁的目光,念福忽地又笑了笑,“謝謝。”

  在陸瀅錯愕的表情里,念福道,“謝謝你,告訴我他平安的消息。如果沒有其他的,你可以走了。”

  陸瀅氣結,忿而走了。

  翠蓉這才長舒了口氣,可是忽又擔心起來,“郡馬的事,您別信她。”

  念福卻道,“為何不信?若是旁人來說這話,我還未必相信,不過她肯來說,我倒是信的。”

  “可郡馬怎么會是那樣人呢?”

  念福笑了,“既然連你不信,干嘛還要懷疑?咱們知道郡馬平安就好了。今天也辛苦你了,不過她敢來鬧事,后面多半有人撐腰,近來小心著些。”

  她起身欲走,卻忽地微一皺眉,翠蓉一驚,“怎么了?”

  念福展眉笑道,“無妨,小東西踢了我一下。許是知道他爹平安,心里高興呢。”

  見她渾不在意的走了,翠蓉這才安心。

  “那我去跟貞順公主說一聲,今兒這事不方便找她出面,可回頭要是陸瀅真來鬧事,倒是讓她想想辦法的好。”

  念福點頭,“去忙。”

  她自帶著人回去了。把這消息跟蘇澄一說,他跟念福一樣,倒是有七八分相信的。

  只老太太聽得越發著急,“若是康兒無事,怎么還不回來?”

  這個問題,誰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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