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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罪業的源頭

  “哦”

  聽了依藤櫻的話,蘇白多少有些吃驚,山本太朗他并不是第一次見到,在遺跡時他就對這個人有著一定的注意,但當時這貨的造型完全就是一個放蕩的青年,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不入流的小混混,最多也就是四大天王中最弱的那個檔次,可沒想到依藤櫻對他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果然還是應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嗎?

  蘇白暗自腹誹了一句,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說道:“從他暈過去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來看,他的手里應該掌握著很重要的情報,而他也試圖把這些情報告訴你們東京咒術協會。”

  “嗯。”依藤櫻點了點頭,神色嚴肅,“雖然之前我有懷疑這可能是陰陽師們的詭計,故意為了混淆我們的視聽而讓這人混入我們之中,但是……既然此人是山本太朗,那這個可能性就很小了,且不提他的為人并不適合做這種事情,哪怕他愿意,陰陽師協會也不會做這種有可能損失他這個天才的計劃,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陰陽師協會真的將他舍棄了,那么由此也可以證明你們的推測,不過……在那之前,必須讓他醒過來啊。”

  “你也沒有意見吧?”蘇白再次問道。

  依藤櫻不由嘆道,“不管怎樣,也只能賭一把了。”

  蘇白頓時點頭,然后向禍美人說道,“那么,就拜托你了。”

  片刻后。安娜、冥夜、血緹和依藤櫻都退出了房間,去外面的客廳商量休息,只有禍美人和蘇白留在了臥室里,開始進行對山本太朗的救治工作。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這的確是罪業的作用形式,雖然并非是罪業本身阻止了他體內的靈力流動,但其力量來源卻是罪業……有人掌握了罪業的力量。并對其加以改造利用。”半刻鐘后,禍美人一臉凝重的說道。

  “這種事情真的可能嗎?”蘇白眉頭一皺,“罪業是從遺跡里跑出來的,而遺跡出現在這個世上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甚至在遺跡崩潰之前,罪業都沒有跑出去,真的有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掌握這種力量嗎?”

  “不。罪業是無法被任何人掌握的。”禍美人搖頭道。

  “誒?”蘇白頓時有點聽不懂了,這話怎么聽著就有點矛盾呢?

  很快,禍美人解釋道,“其實罪業并不僅僅是遺跡里的那些,遺跡里的罪業是在經過無數個輪回后沉淀下來的力量……死者的怨恨,生者的詛咒,因果的惡意。弒殺的懲罰,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鑄就了罪業這一無解的存在,它們早已超脫出輪回之上,任何人都無法將其掌控,也無法將其消滅,一旦等罪業的力量超過了這個世界的平均值,整個世界都會被罪業吞噬,徹底成為死亡國度。有人正是因為了解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建造出那座遺跡,用來鎮壓罪業。”

  “不過。死者的怨恨,生者的詛咒,因果的惡意,弒殺的懲罰……這些并不只存在于曾經的輪回,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它們早就一點一點的聚集了起來,形成了罪業,只是因為世界并沒有毀滅。尚未到達下一個輪回,所以這些罪業還沒有真正的覺醒,而它們在理論上卻是可以被人為控制的……雖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做到這種事。”

  “罪業……原來是這種東西嗎?”蘇白大吃一驚,怨恨也好。詛咒也罷,乃至惡意,這些無形無質的東西竟然能夠生成罪業這種可怕的東西,未免也太荒唐了一點吧……不,既然連想像都能夠化為實質的存在,那這些倒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了,畢竟想像和怨恨之類同樣都屬于意念,是思想的一種。

  但是,這樣的東西該怎么去對付呢?

  “你準備怎么做?”蘇白連忙問道。

  “我沒有對付依附在活物之內的罪業的經驗,唯今之計,也只有強行將其吸入我體內了……”看到蘇白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禍美人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對付罪業是我的本職,我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不會被罪業吞噬的人,所以,就算罪業跑到了我的身體里,我也不會有事。”

  “真的嗎?”

  “當然,以騎士的名義保證。”

  “好,那就開始吧。”蘇白點了點頭,再沒有異議。

  “也不知道里面進行得怎么樣了?應該沒事吧?”客廳里,冥夢有些坐立不安的徘徊著,其他三人也是一副擔憂的表情……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臥室的門未曾打開過,里面還時不時的傳來男人的慘叫聲,以及惡鬼般的咆哮聲,偶爾從臥室里流露出來的氣息,也隱隱的讓人心驚膽顫。

  因為之前就有說過,在治療期間,她們幾人不能進入臥室,倒也不好去查看,只是面對著這種情況,心里的擔憂卻怎么都免不了的。

  最后,又過了坐立難安的半個小時,臥室的房門終于被打開了,蘇白扶著一臉虛弱的禍美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怎么樣了?沒事吧?”眾人見此,立刻圍了上去。

  “放心,治療很順利。”蘇白對著她們微微一笑,“山本太朗已經恢復了,不久后就可以醒來。”

  “不是,我說的是她啊!”冥夜指著禍美人說道。

  “她也沒事,只是力量用得比較多,所以現在看起來很虛弱,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擔心。”蘇白笑道,一聽此話,冥夜幾人也算是終于安心了。

  接著,蘇白就將禍美人扶到另一間臥室休息,留下血緹進行看護,而他則和冥夢、安娜和依藤櫻三人再次來到山本太朗的房間。

  山本太朗的傷勢雖重。但對于他這種程度的陰陽師而言,這并不算什么太大的問題,隨著堵塞靈力的力量被禍美人排除,身體基本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不久后就醒了過來。

  “依藤櫻?!”睜開眼睛的時候,山本太朗第一眼就看到了依藤櫻,頓時驚呼出聲,但轉瞬間他的臉色就露出一絲喜色。也顧不得傷勢剛愈未完全復原的身體,當即就從床上滾了下去,跪在地上,說道,“依藤會長,雖然我知道由我來說這話過于厚顏無恥,不過現在能夠阻止他們的只有你了。請你……救救陰陽師協會吧!”

  “誒?!”依藤櫻頓時一愣,面對這種情況,就連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蘇白幾人也是面面相覷,身為陰陽師的山本太朗竟然會向一直以來的對手依藤櫻求助,這的確是個神展開,不過,如果他的話沒有作假。那或許就表示,陰陽師協會正在密謀的那個計劃已經讓他完全hold不住了。

  “總之,先把事情的來籠去脈說一下吧。”隨后,依藤櫻冷靜的說道,作為東京咒術協會的會長,也是近五十年來最為優秀的冥界走狗,她當然不會就這么相信山本太朗的話,在沒有弄清事情的始未之前,又怎么可能輕易的答應下來。

  山本太朗也清楚,點了點頭。然后就一五一十的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陰陽師協會準備用圣女櫻下倉唯作為祭品復活安倍晴明?”聽到一半,蘇白的臉色就已經變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櫻下倉唯是作為載體那樣的存在,比如安倍晴明的意識會在她身上蘇醒之類,或者她就是安倍晴明的轉生……雖然這種情況也并不是沒有預料到。

  “原來如此。”依藤櫻捏著下巴,恍然道,“難怪櫻下倉唯會被軟禁起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是的。”山本太朗點了點頭。“其實不僅是櫻下倉唯,陰陽師協會的歷代圣女都是作為祭品來獻給安倍晴明的,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每一代圣女都有著類似于全知這樣的能力。”

  “全知?”依藤櫻大吃一驚。“你沒有開玩笑吧?用二十四位全知的圣女去換取一個安倍晴明復活的可能,陰陽師協會的高層都是這么沒腦子的人嗎?別說安倍晴明是否有這樣的價值,就算有……不,怎么可能會有呢?”

  “但如果他就是有呢?”山本太朗反問,然后不等依藤櫻回答,他就再次說道,“的確,如果安倍晴明只是一個陰陽師,他的價值肯定比不上二十四位全知的圣女,哪怕他是最強的陰陽師,可如果安倍晴明并不僅僅是陰陽師,甚至,他如果連人類都不是呢?”

  “哈?”此話一出,不僅依藤櫻變色,就連冥夜幾人也是心中大驚,唯有蘇白,臉色未有絲毫變化……在之前治療山本太朗的時候,禍美人就說過,罪業的力量并非是能被人類掌控的,而山本太朗被罪業所傷,至少說明了陰陽師協會里存在著不是人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安倍晴明不是人類?”依藤櫻問道。

  “因為打傷我的那個混蛋就不是人類!”山本太朗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可能有點武斷,但是那個家伙,我完全感覺不出他有絲毫人類的氣息,簡直就像是一具尸體,照理來說,像他這樣的家伙都是我們陰陽師必須消滅的敵人,可事實上,他在陰陽師協會里的地位卻非常高,由此不得不讓我懷疑,陰陽師協會恐怕早就被一股不明勢力暗中控制了,那么,他們想要復活的安倍晴明,就不太可能是一個單純的陰陽師。”

  “的確有點道理,不過說到底這也只是你的一個猜測罷了……”依藤櫻冷靜的說道,“假設你說的確實屬實,陰陽師協會里存在著一股不明勢力,那如果我們貿然進攻的話,情況會對我們非常不利,所以我們需要的是確切的情報,而不是猜測。作為會長,我必須對我手下的生命負責,你明白嗎?”

  山本太朗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依藤櫻會這么說是正常的,如果雙方立場互換。他應該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可是現在……真的已經不是去收集正確情報的機會了,再過三天,祭祀就要開始,他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啊!

  “到底該怎么做,你們先討論一下吧,我去外面走一走。”就在這時,蘇白忽然開口說道。然后不等眾人回答,他就轉身走了出去。

  冥夜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跟上去。

  出了東京假日酒店,蘇白隨意的走在大街上,呼吸著新鮮空氣,有著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不過,他的心里卻并不平靜。

  櫻下倉唯是祭品,復活安倍晴明必不可少的道具,而安倍晴明有可能不是人類,那他是什么?需要用二十四位全知圣女就換取的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或者,圣女們的全知就是來自于安倍晴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解釋得通,那么,安倍晴明和御琴衣的捕捉計劃又存在著什么樣的聯系?

  捕捉御琴衣是sss級的加密文件,而安倍晴明被放到與她同等地位的sss級……如果,如果這不是混淆視線的幌子,也許,這件事的嚴重程度恐怕會徹底超出自己想像。

  隱隱約約的,蘇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事情的經過你都已經聽明白了吧?”半個小時后,蘇白在某座公園的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四周無人。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安倍晴明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嗎?”

  “僅僅是靈魂沒有進入冥界,并不能代表一切吧?畢竟世界政府的那群人不是也可以控制靈魂的走向嗎?”

  “總之,我真的覺得這件事非常棘手,為了以防萬一,我需要幫助。”

  遠在千里之外的原杭市,羲小姐獨自一人半躺在沙發上,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瓶。開口道:“別太驚慌了,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覺到你的思緒非常混亂。一個安倍晴明應該不至于讓你產生這種混亂吧?”

  “并不僅僅是安倍晴明嗎?也就是說,這件事的背后還有著更大的秘密?”

  “照理說,男人的直覺都不怎么可靠,但如果是你的話,卻也不能不在意呢……”羲小姐皺眉沉思了片刻,“而且更重要的是,御琴衣也已經離開了冥界,為了大局著想,的確應該謹慎起見。”

  “什么!御琴衣已經離開了冥界?”公園長椅上,蘇白猛的站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沒人阻止她嗎?她到底在想什么?”

  “有阻止過,老頭子和星辰六區的主人葉子同時阻止御琴衣,后來葉子和御琴衣單挑,這場戰斗打了七天七夜,雙方并沒有分出勝負,然后就在那時,迷途之家的主人出現,擋住了葉子,并將御琴衣傳送出了冥界……”

  “迷途之家的主人?這是為什么?”

  “不知道,此人……不,此妖行事一向詭異莫測,誰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能說,她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事后就連她也離開了冥界,目前去向不知。”

  “……總感覺事情好像越來越亂了。”

  “是啊,所以冥界這段時間的氣氛也比較緊張,兩位七大宮主人同時出走,這種事情還是首次出現,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呢。”

  “我知道了,那么我這邊的援軍……”

  “放心吧,如果真的情況有變,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嗯,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安心了……好了,暫時就說到這里,我想她們那邊應該也商量出結果了。”

  “呼。”在結束了與蘇白的通話之后,羲小姐幽幽的吐了口氣,招頭望著天花板,一臉沉思的表情,“那只大妖雖然行事詭異莫測,但要說背叛冥界應該不可能的,只是為什么會這么做呢?突然出現擊傷葉子,送走御琴衣,然后離開冥界……雖然一舉一動都好像在與敵人打著配合,但也不是不存在將計就計的可能性……唉,真是有點麻煩起來了呢,看來這一次我也不能再休息了。”

  “風花雪月。”說話間,羲小姐已是自沙發了站起來,而四位人偶少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稍微準備一下,發出前往日本。”

  就在羲小姐動身前往日本之時,現世的某個地方,御琴衣雙手環抱著站在虛空,犀利的眼神打量著四周,霸氣側漏。

  作為傳說級強者,御琴衣的實力在同級強者間或許還算不上前列,畢竟相比于其他人她實在是太過年輕,年輕到史上沒有任何一人能在她這個年紀就成為傳說級強者。

  所以,不管是資質還是戰斗的經驗,相比起另外的傳說級強者,她都要差了一線。

  然而,她卻有著所有傳說級強者都沒有的東西……真實之眼!

  獨一無二的圣之血脈,讓她能夠看到這世上最真實的東西,也因此,諸如可能性這種非物質存在的東西,她的眼睛都能夠將其數據化。

  當然,就連整個世界也是一樣。

  此刻在她的眼中,整個世界充斥著無數的橫豎交叉線,將世界分割成一格一格,而她所注視著的就是這些小格子。

  每一個格子都存在著不同的真實,每一個格子都有著不同的可能性。

  現在,她就要向她的真實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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