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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毫無氣度

  莫問一擊得手,揮出的右掌已然令得身體左斜,便趁勢轉身以左腳旋踢,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廣譜和尚竟然并未躲閃,而是提氣于胸,以前胸硬受了這一腳。

  莫問落地之后立刻急退抽身,先前這一回合貌似占了上風,實則并非如此,那一掌旨在羞辱對方,故此并未以靈氣助力。但隨后補上的那一腳卻是發出了靈氣的,落腳彷如踢中銅鐵一般,不但沒有踢傷廣譜,自廣譜前胸傳出的反震之力還令得他左腳微麻,此人極有可能練有金剛不壞的護體功夫。

  莫問急退三丈方才定住身形,只見廣譜和尚雙眼兇光一閃,隨即隱藏而不見,手持禪杖站立原地并未上前還擊,而是單手豎于前胸,“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道家乃中土本宗,佛教遠道而來不能與主家爭勢,況且道長年紀尚輕,貧僧不可以大欺小,請道長盡施武學所能,貧僧這身皮囊還受的住。”

  廣譜和尚此語一出,立刻換得震耳欲聾的拍掌之聲,臺下那些觀戰百姓無不大贊廣譜有寬容之量,長者之風。反倒多有鄙夷莫問者,原因乃是他出手便傷人臉面,失了氣度,落了下乘。

  莫問聞言又氣又怒,廣譜和尚先前分明是因為躲閃不及才會中招,卻恬不知恥的說成是有心客讓道家,這番話不但挽回了顏面,還大大的貶低了他,世人不明真相皆怪他動手傷人顏面,卻不知當年自蠻荒王將軍帳外若非他躲閃及時,已然命喪廣譜偷襲之下了。

  莫問心中雖然氣怒,卻強行壓制定神沉吟,這廣譜和尚自知身法落于下風,便依仗強悍的護體功夫任憑他出手攻擊,這護體的功夫的強弱主要取決于靈氣修為的高低,廣譜和尚的城府極深,揚長避短的打法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謙讓和寬厚。外人不明真相,哪知道他是因為身法不濟才主動提出這種對他有利的打法。

  廣譜和尚說完便盤坐于地,將禪杖橫于雙腿之上,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完全是一副大德高僧的神情,大有犧牲自身皮囊顯佛門慈悲的意味。如此一來,臺下眾人再度拍掌以表敬佩。

  莫問見狀哭笑不得,于心中暗道世人愚昧,為假象所惑,廣譜和尚之所以坐下乃是因為氣海乃是其柔弱之處,再厲害的護體功夫亦經受不住攻擊氣海,廣譜和尚這是為了護住氣海,壓根兒就不是什么慈悲和任他出手。

  到得此時,莫問終于明白對方的厲害之處了,廣譜和尚的心機很重,精通詭詐攻心之術,種種私心皆被其說的冠冕堂皇。而今又擺出了這副任人宰割絕不還手的架勢,最為陰險的是他最后那句‘請道長盡施武學所能,貧僧這身皮囊還受的住。’這句話大有自我貼金之意,無異于‘你傷不了我’,若果不去打他,廣譜和尚就不戰而勝了,而且勝的很是榮耀。若是過去打他,他此時已經坐下護住了弱點,三兩招之下勢必無法見功,此時圍觀眾人正在注視,別說三兩招了,就是過去給他一腳,亦會被眾人看作毫無氣度。

  打,就是沒有氣度。不打,就是主動認輸。人家已經明擺著告訴你了不怕你打,你再不打就是自認不敵。打不對,不打也不行,怎么如此別扭?

  “福生無量天尊,國師先前于蠻荒偷襲于我,故此貧道才掌摑于你。國師護體神功極為霸道,貧道佩服,但國師你不可如此揚長避短,貧道精通身法騰挪,若你能有一掌一腳打中貧道,貧道便算輸了,可否?”躊躇過后,莫問強行忍下怒火出言說道。

  莫問說出這番話之前,早已經猜到圍觀眾人會有何反應,果不其然,圍觀眾人一聽,立刻不再怪他出手掌摑國師,亦明白國師坐下其實是在大耍賴皮。

  “阿彌陀佛,貧僧確實監軍于蠻荒,卻不知何時于何處偷襲過道長?”廣譜和尚緩緩發問。

  莫問聞言心中又是一堵,廣譜和尚的每一句話都藏有后招,這句話又是一個圈套,倘若回答半夜時分自王將軍大帳之外,他勢必會追問為何深更半夜前往王將軍大帳,倘若如實回答就把王將軍給出賣了,王將軍雖然貪財好色,卻終究是放過了蠻荒苗人,時下收下禮物而不負人之托者已然算是好人了,自然不能出賣于他。可是如果不答,便有污蔑廣譜和尚之嫌。如此一來又成了個別扭的局面。

  “貧道不喜胡攪蠻纏,你身法不如貧道,便坐在那里裝模作樣,你若真正有心想讓,請站起身來,貧道若不將你一擊斃命便隨你處置。”莫問高聲說道,這老禿驢太過奸猾,說是絕對說不過他的,只能手下見真章,倘若廣譜和尚真的站起身來,他會立刻畫寫重符取他性命。

  此語一出,毀譽參半,有支持他的明眼人,明白他是無奈之下出言激將。亦有指責他的混沌者,怪他年少狂妄,毫無大家氣度。

  廣譜和尚聞言并未立刻答話,亦沒有站立起身,他很清楚倘若起身,莫問勢必會不惜代價取他性命。但莫問已經高聲沖其發難,若不站起便是露怯。

  “速速起身,莫要故作高深,斗法靠的是真實本領,不是奸猾言語就能獲勝的。”莫問見廣譜和尚躊躇,再度出言催促,年輕有年輕的好處,年輕人年輕氣盛,便是急切了些,亦有情可原。

  就在此時,北側御席傳來了內侍的叫聲,“此番乃是佛道斗法,非武人較技,請天樞道長回返己位,各顯神通法術。”

  莫問聞言轉頭看向御席,只見那年輕的皇上正一臉的索然無趣,他想看的是玄奇的法術,而不是武功招式。

  “福生無量天尊。”莫問高聲唱道,轉而移步歸位,他擅長的正是法術,皇上口諭正中他的下懷。

  回歸太極原處,莫問并未遲疑,取出天狼毫提筆就是一道雷符,畫符畢了,右手一二指翹筆向上,余下三指將那畫好的符咒平直揮出,直襲廣譜和尚。這一動作非他首創,而是根據黑盒上端的細微擦痕揣度而出,趙真人生前想必亦是如此為之,這二指翹筆三指揮符之法在他尚未進入紫氣之時便已經揣摩于胸,卻因靈氣無法外放而不得嘗試,符紙若是豎立揮出,破空阻力較大,去勢不快,對手亦易于防范。若是平直揮出,破空阻力較小,去勢迅疾隱秘不易為人察覺。

  二人之間的距離當有五十幾步,一步約為三尺,時下十尺為一丈,十余丈恰好是莫問此時靈氣外放所能達到的距離。

  紫符平飛而至,雖然去勢隱秘廣譜和尚仍然有所察覺,待得雷符飛近,氣凝雙臂揚杖平拍,莫問所揮符咒乃平直而至,若是橫掃怕有錯手,故此只能平拍。

  禪杖為鐵銅錫金多種金屬熔煉而成,堅硬無比,而紫符乃紫竹漿曬,很是柔軟,但符咒之上已然加蓋法印,蘊有雷霆之威,禪杖擊中紫符產生了駭人的巨響和猛烈的氣爆,廣譜和尚周圍丈許見方的木臺瞬時被氣lang沖毀,氣lang外沖,木屑飛濺。

  廣譜和尚失了踏腳之地,借助氣lang掠至半空,反手揮舞禪杖憑空下掃。

  莫問見狀暗自冷笑,廣譜終于裝不得慈悲開始反擊了。

  廣譜和尚手中禪杖雖然是憑空下掃,但那禪杖之上含有其外放的靈氣,靈氣所至,法臺正中出現了一道崩碎裂痕,裂痕急速向西豁開,直沖莫問攻來。

  莫問并未凌空閃避,亦未移身閃躲,而是開盒再夾紫符一張,回筆再書雷符一道,揚手平掃而出,廣譜和尚此舉旨在毀他落腳之地,既然對方心存此念,自然不能讓對方得逞,無論如何亦要保住腳下法臺。

  雷符于三丈之外與廣譜禪杖揮出的靈氣相撞,巨響再起,氣lang重現,木屑又飛,腳下畫有陰陽太極符的法臺雖然受到波及卻并未坍塌。

  擋住了廣譜和尚的攻勢,莫問并未反擊,因為那廣譜和尚此時凌空高度已然超出了他符咒所及,攻之不到,鞭長莫及。若是凌空追擊恐怕多生意外,畢竟剛剛進入紫氣,尚不熟悉凌空回旋。

所謂斗法亦需斗智,此番那廣譜和尚腳下卐  已然被毀,他若落地只能落于旁處,這一回合已然占據了上風,且看廣譜和尚如何應對。

  廣譜和尚似乎發現了他的意圖,凌空搖擺身形,禪杖接連揮掃,三道靈氣再度自上空急速斬下,所取仍是他站立之處。

  由于靈氣所至皆會造成裂痕,故此莫問再畫雷符三道,旋身發出前往阻攔,三聲氣爆先后傳出,法臺大片塌陷,莫問落腳之處亦處在氣lang波及之中,無奈之下只得舍棄,晃身閃出,急速沖向法臺東側,紫符再出,此番畫的乃是火符,兩道火符立刻將東側法臺燃起熊熊烈火,烈火起時,他已然閃身回到西側,搶占了西南那處殘存的角落,此時那廣譜和尚凌空時間已然不短,用不了多久便要落地,而今法臺之上只有他這一處立錐之地,且看廣譜落于何處。

  廣譜和尚眼見法臺被毀,立刻看透了莫問的意圖,凌空轉身急速向莫問所站之處俯沖而至,莫問本欲再以雷符攻他,閃念之后并沒有出手,若是出符,廣譜和尚便可趁勢借力再回空中,若是對方一直如法炮制,連番畫寫紫符將導致靈氣大量耗損,得不償失。

  那廣譜和尚疾沖而至,途中并無出手之意,莫問眼見于此,不禁暗自疑惑,廣譜若要搶奪站位應該以靈氣先行攻他,然后趁他防守之際落于法臺,可是廣譜并沒有這么做,此人意欲何為?

  心中存疑,莫問便沒有急于出手,容那廣譜落于殘臺邊緣。

  “與本國師斗法你必敗無疑,此時收手,準你建觀百座。”廣譜落地之后立刻細語傳音。

“若由得你們妖言惑眾,我中土子民早晚斷根絕種。”莫問此時體內尚余大量靈氣,不論星宿天罡或者地煞諸符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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