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得道,白日飛升是每一個修行中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而大羅金仙是凡人修行所能達到的最高神位,是僅次于三清祖師的至高存在,可左右日月,指點乾坤。
參透了天際,莫問并未太過歡喜,因為要創出內丹修行法術勢必耗時長久,與阿九重逢遙遙無期。
臨近午時,莫問回到了禁錮之外,阿九此時仍在敲擊石壁,敲擊之時不時轉頭看向西側地面。
莫問見狀立刻明白阿九也感受到了山岳移動所產生的劇烈震動以及山頂風勢的減緩,以阿九的心智,勢必猜出他移動了山岳,此時轉頭看向西側地面是在等他的地乳傳言。
莫問將包袱和手中木盒放于穩固之處,自石壁豁口中拿出了地乳和硯板,快速刻出了四個字澆灌成形送入陣法,“我回來了。”
阿九一直在打量西側地面,見到莫問傳言,立刻跑至西側石壁下拾起了字跡,轉而刻畫回復,“是否安好?”
“大功告成,我亦安好。”莫問倒模傳言。
阿九聞言長出了一口粗氣,抬手將額頭垂發綹于耳邊,轉而刻畫道,“所遇何事?”
“尋得大量靈根靈種,你且小心收著。”莫問傳言入陣,轉而將先前所得靈種一一送入禁錮,阿九修為未失,可以自行辨別靈種的五行所屬。
之前尋到的何首烏,無根藤,七星天冬等物皆可送入陣內,但敖烵所贈之物有幾種不夠神異,無法送入陣內,好在送入禁錮內的靈種占了多數。
阿九將那些靈物種子一一收起,以自身衣物扯布包好,放于石壁的凹陷處,此時石壁上的凹陷已經深入石壁五尺,下方放滿了大小不一的布包,這些布包里放置的當是敲擊石壁產生的石屑。
“將地乳與我。”莫問傳言。
阿九聞言立刻將之前那些由地乳凝聚而成的字跡送出禁錮,莫問承接融化。
待得修整完硯板,阿九已經在地上刻出了一行字,“山風為何減弱?”
“做法將北側山峰西移二十里,幸元神不傷,未遭責罰。”莫問傳言。
阿九聞言抬手拍胸,轉而刻畫道,“萬勿以身涉險。”
“如汝所言。”莫問傳言,轉而再度傳言,“此去東海,得一靈物,與你御寒。”
傳言入陣,莫問將那狻猊內丹小心的送入了禁錮。
狻猊內丹送入陣內,阿九急忙側身躲避高溫,待得適應了內丹發出的光亮和高溫,與莫問說話,“此物為何?”
“狻猊內丹。”莫問傳言回復。
“與你留用。”阿九抬手將狻猊內丹移了出來。
“此物有二,你我各一。”莫問再度將狻猊內丹送了進去。
“苦了你了。”阿九刻畫,她雖然不知道莫問是如何得到狻猊內丹的,卻知道此物得來的定然極為不易。
“偶然所得,并不辛苦,我已經窺破天機,想到了救你脫困之法。”莫問傳言。
阿九見字面露喜色,將那內丹移至石壁凹陷處卡住,轉而刻畫道,“如何為之。”
“我當自此處研創內丹修行法門,此法若成,功勞大焉,若盡全功,或可得大羅仙位,屆時當救你脫困。”莫問傳言。
阿九見字眉頭微皺,轉而舒展開來,刻畫道,“靜心為之,不可求急。”
“然,落地之雪不得進入禁錮,靈物發芽還需降水,東方不遠處有蛇醫一頭,當可降雨,我需辟出石洞,將其擒來。”莫問傳言說道。
“小心行事。”阿九將字跡劃平,重新刻畫。
“然,我先安排落腳之處。”莫問傳言入陣。
“無需久居,可常來探望。”阿九刻畫道。
莫問見字微微一笑,阿九分明知道他不會離開此處,這句話純屬多余。微笑過后莫問沒有再繼續倒模傳言,先前的一番交談用去了半天時間,此時已經是初更時分。
狻猊內丹雖然可以發熱,受禁錮阻隔,溫度卻不得外延,故此陣外仍然極為寒冷,入夜之后氣溫更低,即便有靈氣護體莫問亦感覺寒冷難耐,必須設法藏身避寒。
先前被天雷擊出的豁口有三步寬窄,可以蜷縮住人,只是上部沒有遮擋,寒氣仍然急灌而入。雖然移至西側的山峰擋住和分流了大部分的疾風,但是寒風一旦刮起,此處仍然會有不少寒風吹至,好在寒風并不至于吹走禁錮內掉落的石屑,阿九敲下的石屑無需再度包裹存放。
豁口處遺留有莫問之前為阿九帶來的兩床綿被,此物無法送入陣中,便留以自用。鋪蓋各一床,勉強能夠睡著。
只睡了半個時辰,莫問就被凍醒,凍醒之后發現被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此時雖然已經是春夏時節,但木里雪山沒有四季,只有冬天,不時會刮風下雪。
醒來之后莫問探頭東望,只見阿九仍然未眠,坐在西側角落檢視著他帶回的靈物種子,陣內有了狻猊內丹溫暖如春,阿九面色紅潤,眉發不再掛霜。
莫問之前一直提心吊膽,到得此時方才真正放心,壓力去除,他感覺分外疲憊,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就告一段落,外面的事情與他無關,心愛的人就在眼前,雖然不可觸及,卻也令他很是心安。
雪山之上很是寒冷,莫問一夜睡著三次,三次被凍醒,一旦睡著靈氣運行就會變的很緩慢,靈氣運行緩慢就無法抵御刺骨的寒冷。
次日清晨,莫問自藏身之處出來,活動著麻木的手腳,阿九已經側身睡著,石壁下方的石屑又厚了少許,不問可知在他睡著之時阿九再度開始敲擊石壁,只是有禁錮阻隔,外面聽不到里面的聲音。
見阿九已經睡著,莫問便沒有打擾她,提氣掠下雪山,這里太冷了,要想在此處久居,必須將藏身之處給予簡單修葺和整理,此外干糧食水也需要準備。
下山之后,莫問一路向南,回到涼國邊境,取出銀兩購買干糧,老五先前自道觀帶出了大量的盤纏一直沒有使用,分別之時老五將盤纏盡數留了他。
雖然東方戰事造成了糧食谷米價格暴漲,但莫問并不疼錢,很快便自鎮上帶走了百十斤的干糧,雪山上很是寒冷,食物不虞腐壞,不管攜帶多少,都可以長期存放。
除了干糧,莫問還帶了少許酒水和一棵破開的圓木,雖然已經逐漸適應了高山反應,負重太沉還是令他中途放棄,先將干糧背上山,再回頭將圓木帶至山頂。
以圓木覆蓋了豁口上方,以碎石壓住,晚上下起了大雪,大雪覆蓋住了屋頂也徹底阻擋了寒風,這一晚莫問沒有被凍醒。
知道莫問就在禁錮外,阿九心安許多,開鑿石壁速度大大加快,她的靈氣未失,半月過后山體便凹入七尺,有了山洞雛形,隨后便開始拓寬,洞口的方向正對著二人交談的位置。
在阿九開鑿山洞之時,莫問也在開鑿山洞,他開鑿的位置是在禁錮下方,他的靈氣修為要高于阿九,加上上次出山帶回了斧鑿之物,開鑿速度較阿九要快的多,他開鑿的山洞成之字形,這種形狀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寒風吹入,由于深入巖體,山洞開出之后洞內很是溫暖。
這處溫暖的山洞并不是莫問自己居住的,而是為了給那條蛇醫棲身,凡事有利有弊,山勢的改變雖然令禁錮內風勢減弱,與此同時也令得飄入禁錮的雪花大為減少,那些許雪花受熱之后融化的雪水根本不足以潤生靈物,必須將那條湖中的蛇醫抓來。
開出山洞之后莫問將自己所住的窩棚進行了簡單的擴建,由于阿九所在的禁錮占據了山腰大部分區域,剩下的區域不足以重新開鑿山洞,只能將靠近禁錮的那片區域鑿開,可以清楚的看到阿九山洞內的情形。
這段時間莫問并未與阿九進行過多的交談,因為二人交談太過困難,寥寥數語就要用上一天時間,仙人淚只能撐上一年,必須盡快讓阿九所在禁錮有靈物生長。
山中歲月過的很快,轉瞬之間就是一個月,莫問估算外面已經入夏,便收拾妥當,準備下山擒拿那條蛇醫。
“我離開數日,前去捉拿蛇醫。”莫問傳言進陣。
“多加小心。石龍子若是斷尾便無法降雨,當不能用強。”阿九刻畫道。
莫問見字緩緩點頭,阿九所說的這些也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異類身上總有一處靈氣最重的地方,大部分異類都是內丹靈氣最重,這石龍子較為特殊,靈氣聚集于尾部,若是斷尾,就算拿住了它的本體也沒有用處。
“當小心圖之。”莫問傳言入陣。
阿九也不黏人,刻畫道“去吧。”
莫問連夜下山,東行數百里,試圖尋找先前那對羌人夫婦,但此時草原上已經綠草如茵,放牧的夫婦早已經驅趕著牲畜前往別處,此處只剩下了已經生出野草的灶坑和一些殘缺木欄。
那處湖泊位于此處東北五百里外,莫問沉吟片刻往東北方向掠去,到得三百里外,發現了一群牛羊,一騎馬的羌人正在放牧。
此時是清晨寅時,莫問見到羌人停了下來,徒步前行。
當日他并未詢問那對羌人夫婦那條蛇醫都做過什么惡事,必須尋人打聽明白,只有確定那條蛇醫做過什么惡事,才能推斷出它的性情和癖好,根據它的性情和癖好斟酌如何設計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