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到了百里狂風?”莫問挑眉看向老五,被老五稱之為二爺的人只有百里狂風,但百里狂風早已經被柳笙所殺,這是他親眼所見。
“啊。”老五瞪眼點頭。
“你分明知道他早已經駕鶴,怎么可能再見到他?”莫問搖頭說道,若是老五見到柳笙他絕不會感到意外,但老五見到的是百里狂風,而百里狂風魂魄已無。
“真是他,我絕不會看錯。”老五說的極為肯定。
“將經過詳說與我。”莫問沖門外的秦云指了指正房,秦云會意,與杏兒前往正房。
“前幾天我去了趟不咸山,在一個挺高的山頭上見著了他,他騎著一個怪模怪樣的老虎,我見著他就往那座山頭飛,沒等我飛過去他就騎著老虎跑走了,我喊他,他沒應聲。”老五言罷,抓起桌上的水壺大口喝水。
莫問聞言略作沉吟,轉而出言問道,“此人用的何種兵器?”
“空著手,沒拿東西,”老五放下水壺搖了搖頭。
“你想必是看錯人了。”莫問搖頭說道,百里狂風生前用的是狼牙巨棒,也并不騎乘什么老虎,東北的深山大澤之中多有薩滿妖人,他們的身材也很高大,老五看錯人也不出奇。
“我覺得應該是沒看錯,不過要是真的是二爺,他也不會不搭理我。”老五撇了撇嘴。
“你去不咸山做什么?”莫問隨口問道。
“出門帶錢不夠,我去拿錢去了。”老五笑道。
“那里的金銀不是已經盡數搬來了嗎?”莫問伸手下指。
“還剩點兒。那個啥,秦風不愿回來……”老五先前曾經告知莫問將存在不咸山的金銀盡數搬回,眼見說漏了嘴,又想岔開話題。
“不咸山中的異類可有異動?”莫問打斷了老五的話。
“沒覺著有啥不一樣,我去的急,就沒去看黑三。”老五說道。
“你們這趟出門都去了何處?”莫問問道,老五等人前前后后出門了半個多月。
“也沒去哪兒,就在二夫人老家那塊轉悠,對了,我還去了趟凉國,凉國又抓了一些和尚,我尋思你沒空,我就審了,有幾個和尚是在山里抓出來的,他們都見過孔雀王,說的有譜兒,眼珠子是紫的。”老五說道。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抬手示意老五繼續往下說。
“四爺前幾年幾乎把凉國的和尚都殺了,零星剩下幾個都跑山里躲起來了,那個山叫什么來著我沒記住,那幾個和尚就在那山里的山神廟躲著,他們去的時候孔雀王已經在那兒了,這伙人跟那老和尚在山里住了一年多,去年六月山神廟來了兩個胡僧,把孔雀王給帶走了。”老五說道。
莫問聞言眉頭大皺,去年六月正是末世來臨的時期,在末世降臨之前,天庭會將滯留在人間的仙人請上天庭,佛家應該也有類似的安排,
“那幾個和尚說孔雀王走的時候跟他們說他還會回來繼續給他們講經,我尋思這幾個和尚不能關在大獄里,就讓司徒府把他們送回去了,給他們吃的,在那山神廟關著。”老五說道。
“如此安排甚是妥當。”莫問贊許點頭,孔雀王此時無疑已經回返西天,在末世結束之后才會出現。
“沒事兒我先回去收拾收拾。”老五得莫問夸獎,心情甚好,轉身出門回了東院。
老五走后,秦云親自端了熱茶來送,小心翼翼的告知莫問秦風不愿離開雙親,莫問早已經自老五處得知秦風沒有一同回來,對此也沒有太大的不滿,秦風和無名的情況不同,二人不是師徒,他也沒有對秦風寄予很大的希望。
午時,莫問將眾人請到西院為外出的人接風洗塵,隨后上清觀便回歸平靜。
當日晚間,莫問于正房休息,秦云過門已經有些時日了,始終不見動靜,秦云有些焦急,莫問亦是如此,但子嗣之事乃是天定,著急也沒有用處。
隨后一段時日莫問自丹房專心推研內丹修行法門,道家有辟谷術,推研到關鍵之處數日不眠不休不飲不食,如此這般過了半個月,內丹修行法門大致成形,隨后需要做的就是進一步推理驗證,確保行氣法門安全易行。
世間并非只有乾道,還有為數不少的坤道,坤道的練氣法門與乾道是截然不同的,坤道有血無精,練氣之時需要淬煉氣血,煉血化氣之法他無法推研,秦云又執意不學,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放下,有了乾道的內丹修行法門為參照,坤道可以自行研習推理適合自身的內丹練氣法門。
將內丹術反復推敲之后,莫問將其行氣之法詳細謄寫了三份,留待天地重開之后傳授三清各宗。
“老爺,果子熟了。”老五自門外喊道。
莫問聞聲應了一聲,老五推門而入,手里抓著幾枚奇異的果子,這些果子亦是南海靈物,形同紡錘,紫色,異香撲鼻。
“這些果子有安神固本之效,你受用了吧。”莫問沖老五說道。
“不用,我吃了糟蹋東西。”老五搖頭說道。
“盡數吞服,待得藥力化開當可以皮毛幻化外衣。”莫問說道。
“真的呀,那我就不客氣了哈。”老五聞言大喜過望,他最為反感的就是變身之前總是脫袍子。
莫問點頭過后閉上了眼睛,眼下內丹修行法門已經推研完成,他閉關是為了修煉三昧真火,他體內濁氣此前多被狻猊內丹焚去,此時只在右側胸口還有些許濁氣,倘若將僅存的濁氣去除,他體內就毫無濁氣,無有濁氣就無有弱點,無有濁氣就可以隨心變化。
“老爺,我想出去一趟,去看看吉兒。”老五出言商議。
“去吧,回來將外面戰事告知于我。”莫問隨口說道,南方那群異類自地道之中北上已經二十多天了,到現在為止這群異類并沒有發動進攻,這說明它們到達東北區域之后得到了藏身之處和食物,能夠給與它們這些的只有燕國。
“好,那我走了。”老五抓著果子轉身去了。
莫問隨之起身,邁步出門,他出門不是為了送老五,而是他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異類氣息自北方來到。
莫問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一只巨大的黃色螻蛄自西南繞行正南,螻蛄的背上坐了一人,乃代國王爺拓跋什岐。
到得山門外,螻蛄落地,滿面風塵的拓跋什岐自螻蛄背上攀爬退下,快步走到莫問近前拱手行禮,“真人萬安。”
“福生無量天尊,山野之人擔不起萬字,王爺請。”莫問抬手邀客。
“黃衣郎拜見真人。”螻蛄變身為人,走上前來沖莫問拱手行禮。
黃衣郎乃他當年東征時認識的舊人,見到此人他便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段歲月,“黃兄辛苦,請進。”
黃衣郎雖是異類,卻已經被莫問度化,故此進得大殿立刻為祖師上香,莫問與拓跋什岐分賓主坐定。
“區區薄禮,聊表寸心,萬請真人笑納。”拓跋什岐自懷中取出了一方不大的銅盒放到了桌上。
“王爺此來所為何事?”莫問并沒有拒絕對方的饋贈,雖然隔著銅盒他仍然可以清楚的聞到麝香的香氣,拓跋什岐帶來的麝香乃上品蘭花麝香,有提神醒腦,開竅通絡之效。
“不瞞真人,代國今年無雨少露,百草枯萎,赤地千里,掘地十余丈都不見井水,我等無計可施,只好厚顏前來,敢求真人慈悲救助。”拓跋什岐面有憂色。
“此事是我的疏忽,王爺寬心,三日之內代國必有雨水降下,只是不知需要多少雨水。”莫問隨口說道。
拓跋什岐聞言大喜,直身站起深揖于地,“求一尺足矣。”
莫問點了點頭,抬手示意拓跋什岐入座,轉而沖上香完畢的黃衣郎指了指身旁下首座位,黃衣郎見狀歡喜上前,坐到了主家次席,它是莫問推薦到代國的,莫問此舉表明雖然許久不曾聯系卻沒有拿它當外人。
“宵玉蘭可好?”莫問沖黃衣郎問道。
“那尖嘴妖婦不知自何處借得野種,今年已然生產了三次,真人的別院現在都快成了它的鼠窩了。”黃衣郎笑答。
“不妨事,隨它去。”莫問微笑點頭。
莫問言罷,轉頭看向拓跋什岐,“王爺來的正好,貧道有事相詢。”
拓跋什岐側身開口,“真人請講。”
“代國與燕國接壤,不知燕國近段時日有何異動?”莫問接過杏兒送來的茶水分送二人。
“異動?”拓跋什岐接過茶杯面露疑惑。
“例如軍隊的異常調動,糧草的異常囤積。”莫問提醒道。
拓跋什岐聞言點了點頭,轉而出言說道,“真人想必知道燕國眼下正在南侵,大軍主力皆在東北三郡,東北三郡離代國較遠,故此燕隊的情況我也不知其詳。不過近段時日燕國頻頻西侵,大肆搶奪草原上散居部落的牛羊,我國君臣謹記真人教誨,韜光養晦不露鋒芒,只對游居在外的部落多加保護,并不進攻報復。”
“此前燕國可有西侵之舉?”莫問問道。
“有,卻不多,近些時日格外頻繁,前方將領對燕國之舉很是疑惑,若是前方軍隊自用,他們吃不掉那么多。若是轉運三郡,又太過遙遠。”拓跋什岐說道。
莫問聞言緩緩點頭,他先前猜測無誤,燕國很有可能已經與蚩尤聯手,那些異類此時應該在燕國境內某個隱蔽之處聚集,只待時機成熟就會大舉南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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