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州城城西一處廢棄的老宅,這里是陳通等人的棲身之地,竹節幫雖然地盤不少,但是底下人卻也過得不怎么樣,勉強能活,住的地方更不會有什么講究,更別說陳通和小四這樣的半大少年,沒有什么氣力,只能做些腌臜事,勉強跟著老大混口飯吃。
“烏老大。”
“烏老大”
回到老宅,陳通二人就見到了他們的頭頭烏老大。
“小二你過來一下。”
烏老大和手底下的其他幾個兄弟,正在屋內玩投壺,投壺本是那些文人雅客才玩的事,但烏老大就不服,某次和竹節幫老大見識了一次大人物的宴會之后,便把這項活動學了回來。
只不過壺是不知哪里弄來的夜壺,而投壺的東西,也成了路邊隨處可見的石子。
“烏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陳通老老實實的走到了烏老大的旁邊,恭恭敬敬的問道。
在烏老大手下,他和小四是年紀最小的,也是地位最低的,不恭敬,老早就被人打死了。
“嘿嘿。”
不過烏老大還沒回話,陳通便見周圍的幾個兄弟都一臉怪笑的看著他。
“我記得你小子今年十六了吧?還是個雛兒?”
陳通臉色一僵。
“昨晚上那小妞本是個機會,不過你小子嫌棄是死人,不敢下手,那也算了,不過今天你得把這事兒給辦了,我烏老大手底下可不能有雛,說出去讓別的兄弟笑話,還以為在我烏老大手底下混混的差呢。”
烏老大拍著陳通的肩膀,笑道:“這樣,我已經幫你想好了,我替你出一半,你今晚就去惜春巷把事兒給辦了。”
“這……”
陳通有些傻眼,全沒想到這茬,而且要說這烏老大,平日里扣扣搜搜的,根本連例錢都舍不得法給他們,勉強不過讓陳通他們不至于餓死,今日怎么這么大方?還給出錢給他去玩女人。
那惜春巷,雖然不是什么高雅青樓,但也是西城有名的勾欄地,生意火爆,這些年不知多少西城的漢子光顧過,沒一個不滿意的,姐們兒功夫好,自然也不便宜,去少說一次也得二錢銀子。
烏老大竟然這么舍得?
“怎么,你小子別跟我磨磨唧唧的,你今兒要是不把事辦妥當了,以后你也別進這院兒了,在外頭也別說你是我烏老大的人,知道么?”
說罷,烏老大哈哈一笑,不再理會陳通,一把推開,轉而和那幾個兄弟說笑起來。
“烏老大,那……”
陳通這邊低著頭,正無奈呢,身后小四面皮通紅,卻站了出來。
“你小子也想去?”
烏老大回頭,怪怪的看著小四。
小四猛地點頭。
“滾滾滾,一邊去,哈哈……”
“二哥,烏老大真大方。”
陳通和小四住的一個地兒,老宅里的一間柴房,即便是大白天也昏暗的很,除了一張木板床,別的什么沒有。
看到小四還在琢磨玉姐兒的事兒,陳通搖了搖頭。
“小四,一早上沒吃,你去買兩個炊餅。”
陳通遞了兩枚大錢給小四。
聽到有炊餅吃,小四也顧不得女人了,忙點點頭,拿著錢就跑出了院子。
這邊的陳通等到小四離開,走到房門看了看外頭,見烏老大他們還在玩著投壺,這才回到了床上,從懷里掏出了那塊羊皮卷子。
卷子不過巴掌大小,雖然之前沒有看過,但陳通本能覺得,被那少女特意縫在衣領處的東西,應該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兒。
把羊皮卷小心打開,陳通變看到了上頭細細密密的寫著一行行小字。
見著這個,陳通不由眉頭一皺。
他不識字。
或者說他前世倒是識字,但這輩子從小到大整天只想著討口飯吃,根本沒有機會認字。
是以看著這羊皮卷子上的字,可以說頭疼得很。
他有預感這應該不是什么普通的東西,想著那少女好歹是個江湖人士,手段還挺厲害,說不定就是什么武功秘籍之類的,但是他卻不認字,這……
“三,這個應該是三,還有這個是食,至于這個……”
陳通皺著眉頭,想要嘗試認認上頭的內容,不過吃了好大力,勉強借著這輩子看過的為數不多的那些字,認出了兩個,其他的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三,食,難不成是菜譜?”
“二哥!”
陳通一時琢磨不透,不過也沒有給他琢磨的功夫了,小四已經興沖沖的揣著炊餅跑了回來。
進門就從懷里掏了出來,這小子因為不想被人搶了,也不怕燙,就這么塞在胸口。
陳通收起了羊皮,接過了熱乎乎的炊餅。
“玉姐兒,玉姐兒。”
入夜,陳通老老實實的聽從烏老大的吩咐,來到了惜春巷,敲開了一座院門。
不多時,院門便被打開了,一個身材豐盈,模樣俏麗的婦人,探出了身子。
婦人一身布料不多的素色布裙,加上俏麗的容貌,最是男人喜歡的模樣。
惜春巷的玉姐兒,是個寡婦,算是惜春巷中比較特殊的一個人兒,雖有一身好本錢,卻從不做那等生意,這西城的漢子本也不信,但婦人貞烈,卻也無從下手。
后來,還古怪死了幾個,以至于許多人都傳聞,這玉姐是個克夫的命,凡是接近的男人,都會不得好死,一來二去,縱然少不了垂涎,卻也沒有人敢下手了。
“弟弟,你來了?快進來!”
看到陳通,玉姐兒俏臉上一抹驚喜,伸出玉臂,便將陳通拉了進去。
看到這,不難知道,二人頗有幾分關系。
事實上,陳通和玉姐兒確實早就認識了,不過自從二人相識之后,玉姐兒便很喜歡他,還把他認作了弟弟。
因此烏老大的算盤怕是打錯了,只是平白給陳通送了一錢銀子罷了 陳通正好可以順著烏老大的意思來惜春巷,不過卻不是為了找什么姑娘瀟灑,而是來看玉姐兒。
再說玉姐兒,本名陳香玉,原先也不是住這兒的,只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在原先的住的地方,沒少被人罵,于是才干脆盼搬到了惜春巷。
自然,也不是做那生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