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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熱身比賽

  在周末經歷了精神上的“人生大起大落”后,周一甘國陽一大早便和甘國輝、陳星坐著城際公交,回帕羅奧圖高中上課。

  現在的高中課程,對甘國陽來說真是異常的輕松。數學、物理、化學什么的就不說了,他的知識量早就超綱了。生物稍微難一些,甘國陽花點時間也不是什么問題。而像英語文學什么的,用甘國輝的話說:“大表哥已經是半個游吟詩人了。”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歷史課。美國歷史只有短短的兩三百年,可是美國的歷史課可真是一點都不馬虎。正因為歷史短,所以才學的特別細特別較真,把甘國陽這個來自歷史悠久的中國的學生也弄得昏頭昏腦的。

  “在美國的歷史上,到目前為止一共有40位總統,其中有許多偉大的總統,不過到現在還沒有一位有色人種的總統出現。”

  歷史老師今天要講的是美國種族問題,他用美國總統這一話題開始引出。這個課題一向是美國歷史課程的重中之重,也是美國社會的焦點問題。

  “總有一天會有的……”甘國陽坐在下面托著腮幫子說道。他腦子里在想著下午的球隊訓練,隱約聽到老師在講有色人種當總統的問題,就脫口而出。

  “甘同學,為什么你認為總會有有色人種來當總統?”歷史老師聽到甘國陽的話問道。

  “啊?”甘國陽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他該怎么說?說自己來自后世,2008年奧馬巴當選美國總統,成為了美國歷史上第一位有色人種擔任的總統?

  甘國陽呆了一呆,絞盡腦汁把所有關于美國種族問題和總統選舉的信息搜刮了一遍,湊了一段解釋。并大膽預測在21世紀初將會有第一位黑人總統的誕生。

  “不錯,甘同學,你的解釋很獨特,看來你從你們國家漫長的歷史中汲取了不少智慧。”

  就這樣,甘國陽咋咋呼呼地蒙混過關。而一天的課程也很快結束了,甘國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籃球館訓練了。兩天沒有訓練的他感覺到渾身都在癢癢。

  “嘿,甘,聽說過幾天會有一場熱身賽要打。”說話的是迪彭布洛克,他現在都和甘國陽一起在更衣柜換衣服,然后一同去訓練。

  “是嗎?什么時候?和哪個學校?”甘國陽聽了這個消息感到很興奮,終于可以打比賽了。

  “不知道,今天訓練貝爾曼教練會和我們說吧。走吧。”兩人換好了衣服,準備前往球館訓練。

  “看看,看看,這是誰啊?竟然穿著籃球隊的隊服?還真是人模狗樣的啊,黃皮猴子。”兩人還沒走出教學樓,卻在另一處更衣柜遇到了“老熟人”,橄欖球隊的加里•哈勒克。

  “你好,哈勒克,你不覺得你穿著橄欖球服的樣子很像大猩猩嗎?”甘國陽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回擊。橄欖球因為有兩個很大的護肩,所以穿在身上確實有大猩猩的感覺。

  “嘿,臭小子,你知道我看你很不順眼。一,你是黃皮猴子,二,籃球隊的都是廢物。我勸你以后走路悠著點,小心一個跟頭把牙給摔掉了,陽光蠢蛋。”

  哈勒克貼上來仰頭看著甘國陽說道。雖然他是個6尺3的大個子,但現在甘國陽已經6尺7了,在甘國陽面前哈勒克也不得不矮上一頭。

  “謝謝你的好意,但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等我拿到州冠軍的時候,會邀請你來籃球隊一起慶賀的。”

  “哇哦!天吶,你真的是蠢蛋嗎?州冠軍?我有沒有聽錯?你確定你們能進入州錦標賽嗎?哈哈哈哈!”

  “嘿!嘿!大家快來聽聽,這個黃皮猴子說要帶著維京人隊拿下州冠軍!州冠軍?陽光蠢蛋,如果海盜隊能拿到州冠軍,那我加里•哈勒克就在帕羅奧圖高中的操場爬一圈!”

  哈勒克大聲說道,當著許多人的面。

  “不過,如果你拿不到州冠軍,那么,請你在身上掛一塊‘黃種人都是豬’的牌子,掛一天!”此時,哈勒克種族歧視者的本色暴露無疑。

  “沒問題,勸你把爬行的功夫練練好,還有記得膝蓋要帶上護膝,別他媽讓人以為你跪在床上讓人給操了。”經過幾個月的英文練習,配合上他本就犀利的語言能力,甘國陽的嘴巴可以說毒到一定境界了。

  一句垃圾話出口把哈勒克氣的想要上去揍他,而占了便宜的甘國陽也懶得理他,帶著迪彭布洛克看也不看地離開了。

  “嘿,甘,這樣沒問題嗎?雖然哈勒克那個家伙很可惡,但要拿州冠軍可沒那么容易。而且維京人隊已經好幾年沒進州錦標了。”

  “沒問題,大不了到時候在牌子上寫中文,反正沒幾個人看得懂。”甘國陽心里也沒底,不過他倒是想好了備選方案。

  很快兩人到了籃球館,貝爾曼教練已經早早地等在里面了。

  “嘿,女士們!請你們快一點,還要等到什么時候?要等到天黑才開始訓練嗎?”貝爾曼大聲地吼道,其實現在才三點多鐘。

  維京人隊所有隊員一共十五人,集合站在了籃球場中央,貝爾曼教練開始例行訓話。

  “新的一個星期開始了,不知道周末兩天有沒有讓你們休息夠。因為這個星期我們就要真正忙碌起來了。”

  “首先是熱身賽的事情,我想有些人已經聽到了一些消息。沒錯,星期五我們將和麥克克勞蒙德高中打一場熱身賽,而且是去他們的主場。”

  “哇哦,麥克克勞德高中?”“他們挺厲害的。”“他們可是拿過州冠軍的!”底下的球員開始竊竊私語,看來對麥克克勞德高中,他都不陌生。

  “好了女士們,閉上你們的嘴!雖然我們在州級比賽中不會遇到麥克克勞德高中,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有這樣好的機會和這支強隊碰碰面,鍛煉一下你們這些娘們。”

  麥克克勞德高中屬于加利福尼亞奧克蘭區的學校,帕羅奧圖是中部海岸區的,而且兩者并不在一個賽級,在正式比賽中是不會碰到的。

  “好了女士們!接下來,我想已經到了折磨你們的時間了!如果你們訓練結束了還有心思嘰嘰喳喳,那就是我的失職了。”

  在貝爾曼的叫罵聲中,半個消失的訓練前熱身開始了。對于普通人來說,熱身就要半個小時,簡直就是要了老命。而對籃球運動員,不過是毛毛雨。

  甘國陽一邊隨隊跑著圈,一邊聽著貝爾曼嘴里的喋喋不休。維京人隊的每一個人早就習慣了貝爾曼的聒噪,如果哪天他不在耳邊罵,隊員們反而會訓練的很不習慣。

  今天球隊的主要訓練內容就是戰術演練,為周五的熱身賽做準備。

  “嘿,維吉斯!注意你的站位,時間時間!不要三秒!”

  “跑起來跑起來!不要逼我沖上去拿鞭子抽你們!”

  “注意傳導球,注意傳導球,不要隨便停下來,說的就是你迪彭布洛克。”

  “很好,這個跑位不錯,很到位。”

  “好吧,甘,不要這么亢奮,給他們點表現機會。你這樣對面都沒法進球了。暫停暫停!換人,甘你下來,布羅莫斯你上。”

  貝爾曼把甘國陽從場上換了下來,不是因為他表現不好,而是他在場時,其他人,尤其是對面的人根本沒法打。他對籃板的強力控制和大范圍的壓迫防守,讓對面進一個球異常的困難。

  他這種打法正是來自于他的啟蒙導師,以打球兇猛霸道著稱的內特•瑟蒙德。

  “甘,你好象很興奮?打的比平時還要積極,搞的你的隊友一點機會都沒有。”

  “是的,周五就要比賽了,我希望能處在最好的狀態。”

  “但我覺得也許你有些太緊張了,我想我的安排能讓你稍微平靜一些。”

  “什么,教練?”

  “我會讓你做替補,上半場你將不會得到上場機會,到了下半場才是你展露身手的時候。”

  “替補?”甘國陽沒想到教練會這么做,但他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尊重教練的選擇。

  “好吧,貝爾曼教練。希望我的隊友們上半場不要落后太多。”

  “你這個蠢蛋,不要太自信過頭了,訓練和比賽可是不一樣的。好了,你可以去做力量訓練了,立刻,現在,馬上!”

  在貝爾曼的催促聲中,甘國陽只得離開板凳席,去館內的健身房做力量訓練去了。

  四天的時間過的飛快,又一個周五到來,明天又是周末了。但對于帕羅奧圖維京人隊的球員來說,可不是想著周末去哪里玩的時候。

  今天,他們就要乘車去麥克克勞德高中,參加新賽季的第一場熱身賽。

  甘國陽心里倒是挺輕松的,麥克克勞德高中就在奧克蘭,這就意味著打完比賽他就可以直接回舊金山了,真是完美的行程。

  全隊連教練16人,加上校醫,一位老師,一共十八人,坐著車朝奧克蘭浩浩蕩蕩而去。

  一行人在下午一點多到達了麥克克勞德高中的籃球館。這個籃球館在甘國陽眼中與其說是球場,不如說是圖書館。因為從它四四方方的外形和三條大落地玻璃來看,充滿了學術的氣息。

  而當進入體育館后,一行人發現里面已經成為了橙色的海洋。

  麥克克勞德高中隊服的主色調是橙色,而許多學生知道今天有熱身賽,所以早早地穿著橙色衣服到體育館內占座,等待比賽的開始。

  “我靠,第一次比賽就是打客場,還是橙色大軍。”甘國陽這時候開始有點明白貝爾曼教練說的“訓練和比賽可是不一樣的。”

  看到這么多整齊劃一的主場球迷,以及掛在球館內的州冠軍旗幟(1980、1976),他心里也不禁打起鼓來,小腿肚子還有些抖,走路好像都不太靈便了。

  “所有人!去更衣室換衣服,然后到賽場集合,準備熱身活動。”

  到了體育館客隊的更衣室,真是又窄又小,看來NBA客隊更衣室修建的異常糟糕這一傳統是在各個籃球領域發揚光大了。

  “嘿,甘,我有點緊張。”迪彭布洛克換著衣服說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打比賽了,緊張什么?”

  “可我以前都是第三替補,要么根本沒機會上場,要么上場的時候已經是垃圾時間了。現在我是第二替補了,上場時間會很多的。”

  “上場時間多才好啊!這樣你不是有了好好表現的機會。”

  “可是……你不緊張嗎,甘?”

  “我?我嘛……反正我又不是,我不緊張!”其實甘國陽腿肚子都軟了,顯然他是非常緊張的。

  當真正踏上場地,感受著周圍火熱的氣氛時,甘國陽終于體會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賽場。而這不過是一場高中籃球熱身賽,甘國陽不知道到了真正的NBA賽場,自己會不會嚇得尿褲子。

  “開始熱身,活動一下你們的筋骨!給我悠著點,別把腰給閃了。”

  投了幾次籃,在場上小跑了一會兒后,甘國陽覺得好多了。心跳也正常了,踩在地板上的雙腳也踏實了。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貝爾曼教練把所有球員召集到一起,做賽前的最后布置。

  “記住,對手比我們強,所以我們一定要打亂他們的節奏。要依靠強力的防守,破壞他們的進攻,不要珍惜你們的體力,周末你們可以整天賴在床上。進攻上多沖擊內線,維吉斯,注意沖搶籃板球。斯坦利,注意防守對方的9號,那個中鋒很厲害。”

  “好的小伙子們,上吧上吧,不要害怕!狠狠地踢他們的屁股!”這次貝爾曼沒有再稱呼球員們為“女士們,”而是鼓勵起了這幫小伙子。

  隨著裁判員將球拋向半空,上半場的比賽開始了。而甘國陽則被按在了板凳上,看著隊友們在球場上拼搏。

  穿橙色球衣的麥克克勞德勇士隊(這個高中隊名也叫勇士)率先爭得了球權,爭球的中鋒就是貝爾曼口中說的9號球員。

  勇士隊控衛在一拿到球后就快速推進,其他球員落位速度都非常快。看的出來訓練有素,整個球隊的節奏也應該是快速型。

  但維京人貫徹了教練的意圖,開始對對方進行死纏爛打。尤其是中鋒斯坦利,拼命繞前防守,不給9號接球的機會。

  而對方控衛運球轉了幾圈發現還是沒什么機會,突然一個加速,過掉了維京人隊的控衛,沖到罰球線附近,一個急停跳投,球進!2:0。

  維京人這邊甚至沒有人能反應過來干擾他一下。

  “真他媽倒霉。”貝爾曼搖了搖頭,在他看來,球隊防守沒什么問題,對方控衛純屬瞎打成功。

  攻防轉換,維京人隊的控衛顯然比對面的要差一些,在緊逼之下匆忙傳球,幸好維吉斯拿到了球。在頂開防守人后,在三秒區附近跳投打板成功。2:2。

  這個回合,雙方都沒打出什么戰術,依靠球員的個人能力各進一球。

  貝爾曼則是覺得,比賽開場應該是掌控在了他的手上。因為他能看出來,維京人不惜體力的防守,打亂了勇士的戰術布置,一些配合對方都沒有打出來。而進攻的紊亂也干擾了他們的防守。

  很快,維京人8:4領先,勇士隊叫出了暫停。

  “很好,保持這樣的防守節奏,不要給對方任何機會!就算自己不進球,也決不允許對方進球!”

  但接下來,一切超出了貝爾曼的控制。

  對面勇士隊換上來一個33號的大前鋒,身高6尺8。這個球員貝爾曼和隊里的其他球員從來沒見過,應該是今年的新人。

  而他上場之后,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他開始不斷地沖擊維京人隊的后場籃板球。內線的維吉斯和斯坦利經受不住9號和33號的沖擊,始終沒法保護好后場籃板。而勇士隊則連續依靠二次得分將比分追上,反超。12:8。

  防守一旦不力,維京人的進攻也出現了一些問題。隊內的頭號單打點維吉斯面對33號的防守,無所作為。而其他人都沒有獨自扛起進攻大旗的能力,只能零敲碎打。

  10分鐘過去了,比分變為了18:10,維京人進攻防守都陷入停滯,貝爾曼立刻叫了暫停。

  “斯坦利,維吉斯,專注于對付那個33號,9號可以先放一放。一定要保護好后場籃板!還有,不要再沖擊內線,多注意外圍的傳導,試著在外線尋找機會。還有,迪彭布洛克,做好熱身活動,準備上場!”

  “啊?”迪彭布洛克嚇了一跳,沒想到教練要自己在這種時候上場。

  “不要發呆了!快去準備!我要你上場理順球隊的進攻!”

  迪彭布洛克連滾帶爬地跑去場邊去做熱身了,而甘國陽則依然坐在板凳上,一面仔細觀察場上的情況和教練的部署,一面靜靜地等待將要到來的上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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