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功勞?那難道還真是云非這混蛋從國外搞到的技術?他可基本上跟外國人沒有什么交集,他是從哪里搞來的這些技術?”李璐聽到孫麟這樣說,還真是驚訝無比。
難道還真被自己一開始就給蒙著了?這也不對呀!要是真的是國外的技術,開始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云非不會滿臉的不高興,倪黎霜也不會如同一只被踩著尾巴的貓。
“難道這個是那些蘇聯人搞出來的?”就像云非說的那樣,李璐也有點不相信這些都沒有接觸過數控的各個行業的工程師在短短一年時間就不到的時候能夠從一片空白完成從理論設計到進行試驗改進的樣品的生產。要是這樣,整個蘇聯以及中國這些搞數控機床搞了一輩子的人就可以去見毛爺爺了。
“怎么說呢?就你面前看著的這兩臺數控銑床,研究方向以及一些必要的參數,都是云非這小子設計出來的,我們跟那些蘇聯的工程師不過是把他的簡略總成設計進行細化,其中很多東西都是他提出的改進方案的……”孫麟說道這個,就有點不好意思,不停地用手摸著自己的鼻子。
“他?他怎么懂得數控機床的設計?”李璐覺得,自己坑定是被老爺子給騙了。這老爺子不知道收了云非這混蛋什么好處,才幫著云非說好話,給云非的臉上貼金呢。
“他怎么就不能懂?”聽到李璐這個像是情敵,卻又表現得不太像的女人如此看不起自己無所不能。內褲外穿的云非哥哥,倪黎霜可就不高興了。
李璐這個時候滿是疑惑。根本就不想倪黎霜兩人吵,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居然比一個接近七十搞了好幾十年數控機床研究的國家科學院院士還懂得如何設計數控機床,這怎么可能?
“咕嚕……”真當李璐想要問問孫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時候,她肚子里面傳出來的聲音,讓其他幾人都記起了現在的時間。
進入初夏的天,蓉城的晚上要差不多八點鐘才會天黑,外面雖然還是明亮無比。但是手腕上的手表卻明白無誤地告訴眾人,現在已經七點過了。
李璐還是在上飛機之前胡亂地吃了一點東西,中午在蓉城的時候,面對滿滿一桌子讓人眼花繚亂的菜,因為心中想著如何才能讓云非把整個珠三角的全權代理權讓給卡馬特,哪里有胃口吃東西?
“老板……”古德里安見到云非招呼著孫麟以及兩個美女準備去吃飯,不由急了。自己剛才可是找云非這個老板來看看為什么在裝配的時候,不管怎么搞,這兩臺數控銑床的z軸上面都有著好幾似的錐度,要是這個問題不解決,這些數控機床在加工的時候,定位的精度起碼會有這十絲以上的誤差。
“老古。要不把這個事情放到明天再解決?現在也不急于這一刻的時間,咱們第一次裝配數控銑床,主要就是要積累經驗,為以后機床定型之后的大批量生產打下基礎……”云非聽到古德里安的話,拍了拍腦袋。這么短短的一會兒時間,居然被李璐給鬧得忘記了自己到數控銑床這邊來還是古德里安把自己給找來的。
李璐這時候也才記起。剛才之所以知道九一重工已經開始了數控銑床樣機的生產,就是因為這個蘇聯人跑到自己幾人面前找云非來幫著解決什么問題之類的……
“小云,飯等會兒再吃吧,你還是先幫著想辦法把問題給解決了吧,早點解決出現的問題,你們的數控銑床就能夠早一天面向市場……”李璐一臉揶揄地對著云非說道。
原來古德里安這個蘇聯人找到與云非讓他幫忙解決問題,她根本就沒有太在意,也沒有深入地想。現在孫麟這個讓那個他熟悉的老爺子都這這樣說,李璐就開始好奇,難道是云非在近來之前就找人打過招呼,讓他們在自己面前故意這么做的?想要見識一番云非這小子究竟有著什么樣的神奇本事,尤其是期待著揭穿云非這混蛋的陰謀,讓他無地自容,李璐這會兒覺得晚一點吃飯,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云非見到李璐臉上的嘲笑,不由怒了。
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爺是病貓!非得讓你震撼一把不可,不然你還真不知道中國的技術工人的水平!
這會兒,云非自己肚子也餓了,從倪黎霜出院之后,雖然兩人沒有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是倪黎霜還是給云非養成了按時吃飯的習慣,以前每天六點鐘下班時間一到,倪黎霜就會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出現在云非辦公室的門外。已經連續幾個月習慣了到時見就被填滿的胃,現在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抗抗就過去了。
倪黎霜從來沒有覺得上班有比伺候她的云非哥哥更重要。不管云非怎么說,她都不會聽,每天下午四點半就開溜,回家做飯。對于她的這種行為,整個工廠都沒有任何人敢吭聲,開玩笑,要是得罪了未來的老板娘,那以后就不要再在九一重工里面混了。
為這事兒,云非倒是說了倪黎霜一次,不過云非一說,倪黎霜立馬就抹眼淚,搞的云非最后也只能默許了。
“云非哥哥,我先去食堂看看有什么給你墊墊,然后我再回去做飯?”倪黎霜知道云非這會兒肯定餓了,雖然下午四點的時候眾人才吃午飯,不過一桌菜都沒有怎么動過。
“不用回去做,你到食堂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現成的,弄點過來就行了……”云非對著倪黎霜說道。
這會兒等倪黎霜回去把飯做好,再過來的時候,估計又得餓過去了。
人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才多長時間?自己的胃連這么一點的餓都無法承受了?忍著胃部隱隱傳來的不舒服的感覺,云非向著幾名工人正在裝配主軸的數控銑床走去。
“具體是什么問題?”云非見到幾人到現在都沒有把主軸裝好,回過頭來對著古德里安問道。
這些問題他可不打算問自告奮勇當現場調度的孫麟。如果說設計方面或者其他方面,孫麟是大拿,是宗師,沒有任何人反對,不過要說在現場裝配這塊兒,說不定隨便找個七級鉗工,都比身為院士的孫麟懂的多。
理論,跟實踐,還是有著很大的差異的。
“主要就是z軸,在進行上下移動的時候,會產生錐度,不管我們怎么裝配,怎么修導軌,都無法把那個錐度給消除掉……”聽到云非的問話,古德里安不好意思地回答著。
這個年輕的老板,對于這些技術,了解的還是相當透徹的。別的不說,這里面很多能夠提高裝配效率,保證裝配精度的工裝,都是這個年輕的老板給設計出來的。
“先把主軸給拆下來,移動過程中的問題都沒有解決,你們把主軸裝上也沒有用!”既然知道問題,就必須要找到這個問題的原因。
數控銑床的z軸,主要是靠著液壓系統以及滾珠絲桿把數百公斤的主軸頭給連接在立柱上面的,不然憑借導軌上面幾顆螺釘,根本就無法讓數百公斤的主軸頭在自身重力下往下掉。
三名鉗工快速地把那根上面有著數十個臺階,能夠照出人影子的精密主軸給吊了出來。九一重工生產的這兩根主軸,可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與精力,總共投入了五件,成品也就僅僅只有兩件!
“你們把千分表架起來,讓z軸進行上下移動,我看看……”云非對著三名等在一邊都是來自蘇聯的裝配鉗工說道。
待鉗工把千分表在工作臺上面架好之后,云非一邊吩咐工人用手動的方式緩慢地上下移動著整個主軸頭,一邊默默地數著千分表指針的轉動位置。
“孫爺爺,他這是在干什么?”李璐看到云非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之后拇指大小表,疑惑不解,難道就這樣盯著就能夠解決這些工人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是測量主軸跟工作臺之間的垂直度,在最開始移動的時候,那個表會設定一個位置,從上到下移動,如果那個表一絲不動,就證明整個移動過程中不會產生誤差。不過這個只是一種理想狀態,我們設計的這第一批兩臺試驗機,那個主軸上下移動五百毫米,只要保證垂直度在一絲五以內,就算是合格……”孫麟一邊向著李璐介紹著這臺九一重工的第一臺試驗機,一邊給李璐普及一下機床的基礎知識。
聽到孫麟的介紹,李璐不由得咂舌。
幾百公斤重的主軸頭,上下移動超過五百毫米,那個移動過程中產生的軌跡,居然必須要控制在六分之一根頭發絲那樣的范圍之內!
“好了,上面的裝配沒有問題,你們怎么就不動腦子?既然不管怎么裝配,都有著這樣的間隙,為什么不想辦法把間隙給排開?現在這個主軸頭移動軌跡是往左邊偏了三絲五對不對?把立柱的一邊墊起來,往右邊傾斜三絲五,然后你們在測量一下……”云非找出了問題所在,同時也給出來處理意見。
在云非的指揮下,很快,整個機床的立柱就傾斜了三絲五,兩米多高的東西,傾斜不到半根頭發絲,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來,要不是有著以μ計算的千分表,哪里能夠測量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