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請等一等。我們董事長希望親自能夠跟您談一談……”正在程風收拾東西準備去機場的時候，卻被貝瑪格機床廠的全權代表勞爾給攔住了。這個女人的臉上滿是憔悴。
程風不由為止愕然，對方不是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獅子大開口么？至于現在他們要離開了又這樣？
這是玩的哪一出？
“勞爾女士，我這時間馬上就要過去了，要是晚了，我們的飛機肯定就得起飛了。我們老板可不是一個非常好說話的人。”程風不知道對方葫蘆里面賣著什么藥，但是最為基本的禮貌還是不會差的。
他知道這個時候可是代表著整個中國的形象，不像他老板云非那個混蛋，對于這些絲毫都是不在意的。
“我們董事長先生鑒于我們雙方之間有著太大的目標差距，所以在昨天晚上了解到情況之后親自從馬德里感到巴塞羅那，就是希望能夠跟你們進行磋商。我們知道昨天晚上云非先生已經離開這邊的到了巴黎，而您是他的代言人。希望您能夠抽出時間跟我們董事長談談，不會耽擱您太久時間的。另外，不管合作是否達成，對于你們誤了飛機的損失，將會由我們負擔……”勞爾的態度跟昨天的時候截然相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一行人直接改變了行程給他們造成的壓力。
程風暗中想到，點了點頭。
這會兒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點時間，完全可以聽聽對方怎么說，然后再決定是不是離開。
當然，要達成合作協議，對方的這個條件根本就不可能。云非的錢，不是這樣好糊弄的。
“程先生，這位是我們公司董事長費爾施先生。先生，這位就是中國云先生手下這次歐洲考察行動的負責人，程風先生。”很快，勞爾就帶著一個白人老頭進入了程風的房間，在翻譯的幫助下開始介紹著雙方起來。
“程先生，非常抱歉，因為我這段時間忙著其他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公司董事會作出的決定。希望你們能夠……”費爾施雖然口中再說抱歉，但是臉上時候沒有歉意的神色。
歐洲人跟中國人差的很遠，他們在這些事情上面。從來都是不會感到抱歉的。費爾施之所以這樣，就是希望能夠讓中國人重新回到談判桌上面。
“費爾施先生，這個并不重要。我們雙方之間只是有一個合作意向，是否達成這個合作，這得看我們雙方的各種情況。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值得我留下來的理由。”程風這兩天跟老外接觸的多了，也就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想法。
云非給他說的一切，他都認為是正常的。
這些外國人可不是中國人那樣跟他們講交情什么的，而是直接都是奔著利益來的。如果沒有利益。他們再怎么樣，都是不會理會他們分毫。
“程先生，我希望我們能夠再次啟動關于貝瑪格公司的收購談判，我親自來。就是希望能夠跟你們之間消除差距，完成我們數年都沒有實際進展的合作協議。”費爾施直接就進入了主題。
他知道中國人并不是他們一開始認為的那樣，并不是容易糊弄的。
現在中國人的老板已經走了，要是不能夠把留下的這些中國人拉回談判桌上面。一切事情都將會向著他們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而去。
“費爾施先生，我們之所以到歐洲尋求合作，就是因為我們希望能夠在機械自動化等方面的尋求與歐洲這邊老牌機械公司技術方面進行合作。所以。貴方提出來的條件，完全不符合我們的要求。如果僅僅是一家工廠的殼子，花三兩千萬歐元就能夠在這邊建立起來組裝工廠。另外，我們老板從來不希望在跟他國公司合作的時候附帶著一些別的項目的合作，這一點，我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程風直接指出了他們對于對方不滿之處。
這話說得很是認真，同時也是非常玩味地盯著對方。
雖然心中緊張的不行，但是表面上他絲毫都沒有表露出來分毫。這事情原來有著云非給他擋著，他可以躲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但是現在不行，得他代表公司跟對方談判。
云非雖然已經決定不再跟西班牙人談判收購對方那個破工廠的事情，但是程風知道，如果條件合適，云非并不會在意是收購的這邊哪個國家的工廠，更加不會在意對方是不是跟他們之間原來有矛盾。他們需要在意的，就是對方的技術是否符合他們的需求。
所以，程風可以在對方降低要求之后跟他們進行試探性的談判。
至于飛機票，幾十張機票也不過幾萬歐元，即使沒有談成功，這些錢他們也是損失得起的，并不像他說的那樣，這個損失他們老板會非常在意。
“關于這一點，不知道先生是否清楚，如果不理解，我覺得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談下去了。”程風見到對方不說話，直接把話題攤開了說，如果不合適，就沒有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我們明白這一點的。如果不明白，我們老板也不會在昨天晚上連夜趕到巴塞羅那。”勞爾對著程風一臉笑意地回答道，“至于你們擔心我們政府的插手，這完全沒有必要。因為費爾施先生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國會議員。他完全可以為你們在這方面掃平障礙。”
勞爾的話讓程風很是驚訝，對方居然還是一個國會議員。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歐洲可不是中國，這些掌控著政府的議員們，大多數都是一些大資本家，要不然根本就沒有大筆的費用來幫他們競選。而且，也只有對方有著政治背景，才能夠解釋對方為什么要通過卡馬特邀請他們到這邊來進行考察以及磋商。
“但是昨天你們的提出的條件，很多都是來自政府方面的阻礙。”程風毫不猶豫地回答著。
“程，你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商業談判，本來就沒有必要摻雜太多政治的因素在里面。更何況我們談的并不是什么敏感的軍事技術裝備的采購。所以這方面，你們沒有必要擔心。我們今天完全就可以關于這些方面展開交流。你們中國人有句老話，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你們完全可以當成我們提出的條件是在向你們報價……”一直都是沒有開口的費爾施對著程風說道。
程風被這個老頭子的話給弄得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然后把鄭鈞豪以及楊蓮也給叫了過來。
對于本來準備好馬上就出發的兩人，現在得到消息又要重新跟西班牙人展開談判，自然是有點詫異。
如果是政府之間的談判，絕對不會這樣隨意就能夠更改得了行程的。
“行了，雖然老板氣憤而走，但是條件合適，他也不會在意跟西班牙人達成合作協議的。跟他們重新開始談判，商業方面的可以由我們自己談，但是你們得把控一些容易跟政府掛鉤的東西……”程風對著鄭鈞豪以及楊蓮兩人說道。
為什么他們的商務談判會跟著政府的人，就連程風也是不清楚的。
不過這些家伙的差旅費什么的都是他們公司報銷，自然也不能夠讓他們不充分地發揮出自己的價值。程風自己從來都沒有經歷過國際談判，這里面很多的東西，自然也是得靠著這些家伙幫忙給評估風險以及其他的。
“沒有問題。商務部派出我們來，就是為了幫你們干這些事情的。國際談判中到處都是坑，要是你們一不小心陷進去了，這可是你們整個集團公司的損失呢。”楊蓮歡快地回答著程風的話，一副讓他放心的表情。
程風自己能夠放心個屁。
這可是證明他能夠勝任目前位置，并且可以繼續往上爬的絕佳機會。云非帶著他來歐洲這邊而是不是帶著王毅，意味著什么，他比誰都是更加清楚的，要是不能夠抓住機會，估計最終他也就只能夠如同吳忠達那樣，被云非丟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這次跟他們談，必須把所有的與機床廠沒有關系的條件全部給剝離出去，然后咱們再來就價格本身進進行談判。否則，即使我們同意了，我老板也是不會同意的。對方想要用這個從我們手中獲得小麥手機的相關業務以及其他的好處，這是萬萬不可能的。這一點，是我們的底線……”云非既然把這兩個人留下，程風心中也是清楚云非覺得他們還是比較可信的。
“沒有問題，放心吧，程風，這些事情不用你說我們都知道。不過我們可以這樣，就我們幾個人留下在這邊跟他們談，讓其他的人先行到意大利去考察一下名單上的其他工廠，這樣一來我們去了也不至于像昨天這樣，出現一些我們不希望看到的情況……”讓其他與談判沒有關系的人留在這邊，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這些人先到意大利，這也能夠給對手造成一些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