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那個秘書模樣的人領著他們在三樓“書記辦公室”門口停住的時候,許茂便認定了他的判斷一點沒錯。(請搜索八一,的站!)
紀委書記高文宏一直緊跟市委書記向成斌的步伐,在接到對方的電話以后,他便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向老大在電話里可是和他交底了,要么不動,要動,就搞一出大的,所以他絕對這事格外上心。
四人在辦公室里分賓主坐下以后,田秘書泡上茶以后,便退了出去。
“倪總,這兩位誰是許茂?”高文宏沉聲問道。
“高書記這是許茂,那位是林熹。”倪凌薇為高文宏介紹道。
“林……熹就是林市長的……”高文宏欲言又止道。
“高書記,您好,正是家父!”林熹一臉恭敬的說道。
“好,好!”高文宏一改之前的嚴肅,笑著說道。
聽到這一連兩個好的話后,在場的三人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林熹看了一眼這位年近五旬,略有點秀頂的紀委書記,心頭莫名升出幾分好感。
連說了兩個好字以后,高文宏的臉上一沉,沖著許茂說道:“你就是許茂,我聽倪總說,你有些東西要交給紀委?”
高文宏的這一突然變臉,別說許茂、倪凌薇,就連兩世為人的林熹,心里都咯噔一下,這也太突然了呀!
都說人老成精,真是一點不錯,這種臉色說變就變的功夫,就連川劇中的變臉大師也不過如此吧!
許茂聽到這話后,心里一陣緊張,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高文宏很滿意的這樣的效果,他有意將臉色緩了緩,沉聲說道:“小同志,你也不要緊張,我們紀委和警察雖說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但也有共同之處,那就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外人。你不要有任何顧忌,實事求是的說就行了。”
許茂聽到這話后,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點,說道:“高書記,我要向您檢舉揭常務副市長張進的問題。”
“哦,說說看,你要舉報他什么,張市長可是省管干部,我們市里無權處理,不過你要有真憑實據的話,我會向市委和省紀委的領導匯報的。”高文宏一臉嚴肅的說道。
高文宏臉上嚴肅的表情,讓許茂很有幾分心虛的感覺,他悄悄輕舒了兩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才沉聲說道:“高書記,我有證據,請您過目。”
說完這話以后,許茂將那黑色的皮包往桌上一放,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他并沒有去拉開皮包的拉鏈,而是在身上摸索了起來。
林熹見狀,心里暗想道,別看這小子傻不拉幾的,卻還有點心眼,一直把這皮包當個寶似的緊攥在手中,實則里面什么都沒有,誰要是對他這只黑色皮包下手的話,那可就是白耽誤工夫了。
短短一兩天的功夫,許茂竟有了這么大的進步,很有點出乎林熹的意料之外。都說逆境成就人,現在許茂正身處逆境,在心智、行為等各方面果然有很大進步。
許茂從貼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個暗黃色的信封,直接遞給高文宏,說道:“高書記,這是我在我爸的保險柜里現的,我爸是昌盛礦業的許昌盛。”
許茂此時已完全從之前的心慌意亂中走出來了,這東西無異于一個重磅炸彈,雖是他交出來,但仍不忘把許昌盛點出來。僅憑這點,他便強過很多同齡人了。
高文宏聽到許茂的話,并沒有開口,只是沖其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他懂許茂的意思。
高文宏將牛皮紙信封打開以后,只是稍稍翻了翻,臉上的表情便變得凝重起來。他將資料重新裝進信封,然后對三人說道:“三位,我就不陪你們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要及時向領導匯報,另外,也請你們注意保密。”
高文宏的后半句雖用的是你們,但實則是對許茂一個人說的,因為林熹和倪凌薇并不清楚這個大信封里裝的到底是什么。
高文宏讓秘書把林熹等三人送下樓,而他則直接去了市委,正如他之前說的,他要在死一時間將這消息想市委書記向成斌匯報。
下樓以后,林熹和許茂道了再見,便和倪凌薇一起上了車。
車駛出市委以后,倪凌薇對坐在副駕駛上的林熹問道:“林熹,你說許茂拿出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看高書記臉上的表情很慎重呀!”
“具體什么東西,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張進那老小子不出意外的話,難逃此劫!”林熹說道。
倪凌薇聽后輕嗯了一聲后,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否則許茂不會是這樣的表現。你別說,這小子還真是鬼,我之前一直以為他的東西就在包里,誰知壓根就不是。”
“是呀,他這么做主要是防備我們對他下黑手,由此可見這里面的東西有多么重要了。”林熹蹙著眉說道,“他小小年紀,心機倒是挺深的,看來以后還得多放著他一點!”
倪凌薇聽到這話后,嘴角往上翹起,輕笑道:“說他小小年紀,好像你有三、四十歲似的,我看他就斷再怎么能耐,和你比,還差得遠呢!”
林熹聽后,呵呵一笑,低聲說道:“我就把你這話當成是對我的表揚了。”
高文宏作為紀委的掌舵人,對于手中這份材料的分量再清楚不過了,這也是他拿到手以后,沒有片刻停留,直接來找向成斌的原因。
十來分鐘以后,向成斌將材料往茶幾上一放,看似自言自語道:“情況很嚴重啊,這個張進,想不到啊想不到!”
向成斌仰躺在沙上,輕摁了兩下眼側的睛明穴,然后問高文宏道:“文宏書記,這事你怎么看?”
雖說兩人之間的關系很不一般,但這畢竟屬于職責范圍內的事情,高文宏的態度至關重要,向成斌還是聽一聽他的意見。
“書記,我和你的意見一致,從這些材料上來看,有些同志身上的問題很大,如果不及時向上級領導反應的話,那我們可都有瀆職之嫌呀!”高文宏說道。
高文宏雖不清楚剛才那三個人和向書記之間是什么關系,但對方的意圖他卻再明白不過了。除此以外,高文宏作為紀委書記,眼睛可很有點容不得沙子的意味,看到許茂交上來的這份材料,他自不會讓張進逍遙快活的。
聽完高文宏的話后,向成斌坐直身子沉聲說道:“行,既然這樣的話,那動作就快一點,你現在立即趕到省里去,將這事向文書記匯報,我則先在電話里簡單和他說一下這事,以免太過突兀。”
高文宏聽到這話以后,心里一熱,他知道向成斌這么做有幫他擋責任的意思,市紀委是無權查省管干部的,對方這是為他遮掩呢!
“行,書記,你放心吧,我已經想好怎么應對了,沒事!”高文宏說道。
向成斌對于省紀委的一把手文書記再了解不過了,無論高文宏如何遮掩,對方還是能看出是怎么回事的,既然如此的話,他不如索性將其承擔下來,這樣反倒省事。
高文宏出門以后,向成斌立即拿起電話給文書記打了過去。一番客套以后,他便把高文宏向其匯報工作的事情說了。
文書記在紀委這一行干了大半輩子,現在又是淮江省紀律檢查系統的掌舵人,哪兒能聽不出向成斌話里的意思,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嗯一聲,外加一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