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我明白了。”菲克恍然大悟,接著露出一副“果然還是你奸詐”的會意表情,讓亞爾林頗為無語。
他知道菲克理解錯了,要知道,他說的可從來都不是狡辯,而是切切實實的真相咧,這就和從門口過來,強裝鎮定無事的船醫一樣,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面對真相的。
亞爾林知道船醫是來找自己的,他在心中冷笑,面上卻繼續偽裝出感激的神色,一個翻身下床,朝著船醫快步走去。
“亞爾林,你在這里太好了。”船醫看著迎過來的亞爾林,心中閃過一抹不忍,但即刻就被抹除干凈,那三個尸體是個燙手山芋,頃刻間轉手亞爾林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選。
“亞爾林以為我救過他的命,所以,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請求,這可真是太好了。”船醫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較,之于他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測以及轉嫁給亞爾林的危險,根本就不在船醫的思考中。
幾分鐘后,儲物間內,船醫叮囑了幾句后,就匆忙的離開。
一切都如了船醫的愿,當然,恐怕也是如了亞爾林的愿,他本來也不放心讓其他人過久的接觸那些“尸體”,那些可都是他此時為數不多的“奴隸”,要是因為某些愚蠢作死的海賊而提前報廢,豈不是太浪費。
等了一會兒,確定門外的腳步聲走遠后,亞爾林臉上虛假的笑意才慢慢收斂,恢復私底下冰冷的面孔,他幾步走到尸體跟前,開始在光天化日之下名正言順的觀察他的“私有物品”。
“哦,胸口上被劃了一刀,唔,眼珠子也裂了一顆。”
亞爾林仔細的檢查著尸體的每一處,活似一個有著戀尸癖的怪胎,他一面檢查嘴里面還發出自言自語的嘀咕聲,整個場景如果再配上恐怖片的配樂,真是能活生生嚇死膽小的人。
碎裂的眼球無法進行修復,徹底報廢,不過這倒是無關打緊,眼球對于“活尸”來說只是一種不必要的裝飾品。
雙指順著現成的傷疤朝兩邊拉扯,露出下面密集的黑線,即使早有預料,亞爾林面皮還是抖了抖,接著在他指尖觸碰到黑線的時候,默契地黑線仿佛洞察他的想法,隨即開始向下凹陷進去,將整個體腔內全然清楚地暴露在亞爾林眼底。
“呼…..”
“果然內臟器官什么的都變成垃圾了…….”
眼見猜想變成現實,這殘忍的景象難免不讓亞爾林產生某種瘆人的聯想,要知道,從某種定義來解釋,他和眼前的活尸具備根本的“模板”啊——他們體內都寄居著恐怖的存在。
亞爾林舔舔發澀的嘴皮子,五指則緩慢的摸向那顆漆黑的“卵狀心臟”,指肚傳來的異樣的觸感,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生命波動,讓亞爾林對于“活尸”有了更明確的認知。
“這個卵才是轉化體的真實面目,所以說,我控制的其實是這個卵里正在孕育的東西,而尸體不過是外在的偽裝和表現形式,那么,會孵化出來么?”
亞爾林并不確定,就像是所有的懸疑都選擇在最后揭示答案一樣,阿斯圖惡劣爾沒有做出回應。
好奇是人類進步的源動力!
這也許是阿斯圖惡劣爾刻意為之的催促,催促共生體早日進化到下一個階段,才能解開上一階段埋下的各種“彩蛋”。
亞爾林收回手掌,心底不無惡意的腹誹著。
另一邊。
“亞爾林,怎么哪里都有他?”干希維爾疑惑的看著跟船醫走進去儲物間,過了一會兒,船醫單獨離開,亞爾林卻被留在儲物間內,費解的緊。
羅威眼中同樣閃爍著殺意,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打算再在亞爾林身上花費精力了,“不必理會這種小嘍啰,只要解決了維亞,亞爾林隨手就能處理掉。”
船上的流言蜚語羅威自然知曉那是威廉的動作,不過,此時此刻,他的心態產生變化,自然也就不會繼續在亞爾林身上進行糾纏。
“去把我們的這位船醫請過來。”羅威揮手吩咐道。
“我去。”沙基里早已按捺不住,立刻竄出去,單手側翻過圍欄落到下層的甲板,接著便快步的朝著船醫走去。
船醫聽到背后的動靜,他轉過身就看到沙基里面色不善的朝自己走過來,心臟頓時一緊,臉上的訕笑還沒堆起來,沙基里的大手就按到他的肩頭,“大副要見你。”
大副室門緊閉,船醫站在中間,背后被沙基里和古奇封鎖住退路,大副羅威魁梧的身影像是一面巨大的陰影將他籠罩。
船醫的身高堪堪能夠到大副的下巴,他抬起頭強裝鎮定的看著大副,羅威眼睛里密布的血絲讓他心驚肉跳,“大副,有什么事情么?”
船醫躲閃畏縮的神情瞞不過羅威的眼睛,他嘴角浮起一絲獰笑,“你不知道我找你來做什么嗎?”
船醫心臟一縮,近乎本能的他腦海中就是尸體開口說話的那一幕,他吞咽了一口吐沫,“是那三具尸體?”
“看來你還不算太蠢,說說吧,都發現了什么?”羅威看著船醫褲腰帶上插著的短刀,伸手將其拔出來。
船醫眼皮子一跳,咬緊牙關:“那是三個死人,我很確定,但是他們為什么能動,我也很奇怪,可惜的是,我暫時還什么都沒發現。”
羅威低頭注視著船醫,船醫額頭浮出一層汗珠,如此沉默的停頓3秒后,羅威霍然冷笑一聲,匕首提起。
“嗚……”
船醫驚呼,然而他背后沙基里和古奇兩人同時靠過來,一個人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出聲,另一個人則死死的摁住他的肩膀令他動彈不得。
刀鋒入肉,短刀直接沒入半截,冰冷的寒意徑直貫穿船醫的肩胛骨,劇痛讓他死命掙扎,而這個時候羅威幽幽傳來的聲音則更是讓他驚恐:“這可真是遺憾,那你就沒什么用處了。”
“別讓他鬧出聲音,我們這就送船醫上路。”羅威抽出短刀,帶出的熱血濺射到船醫面頰上,他面無表情的盯著船醫,手中的刀鋒則一點點的偏移劃破衣服,在對方的肩胛骨和左胸口之間留下一道細密的血線。
天知道,船醫才剛剛用這把短刀劃開一具尸體的胸膛,這么快就要輪到他自己,一瞬間,他心膽俱寒,心態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