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行人遠遠的避開,貝魯梅伯邁著八字步伸手牽著狼犬,亞爾林面面無表情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唐納則稍稍退后了半步,心中強行壓抑著激動,目光悄悄地瞥向亞爾林的背影。
“亞爾林你是才加入海軍沒多久吧?”貝魯梅伯將繩子遞給亞爾林,狼犬齜著牙發出“呼嚕嚕”的低吼聲,綠色的眼睛冒著兇殘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撕咬。
唐納的神情微變,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貼靠,想要側身擋在亞爾林前面,亞爾林接過繩子,腳尖輕輕朝前邁出半步,半瞇著的眼睛中透出凜然的殺意。
狼犬登時耳朵一縮,腰肢躬起來朝后退縮,動物敏銳的本能讓他察覺到眼前的生物的危險,齜牙咧嘴的兇相登時收斂,乖乖的趴在地上。
“薩克可是一向很討厭陌生人的,但是它這次竟然會這么聽話,讓你牽住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貝魯梅伯饒有興趣的看向亞爾林。
“一頭畜生而已,哪里懂得聽人話,只要懂得畏懼就足夠了。”亞爾林手里輕輕握住繩子,看著貝魯梅伯淡淡的說道。
貝魯梅伯回味著亞爾林話語里的意思,覺察到十分的有道理,他再看向地上匍匐老實的狼犬,忽然就沒了那么多的興致,他微微有些惱怒的盯著亞爾林,寒聲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亞爾林看著貝魯梅伯,其實也是在用略微出格的言語進行初次的接觸和試探,他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給貝魯梅伯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并同時觀察出這位蒙卡上校的兒子究竟性格是不是如傳聞一樣的乖戾殘暴。
“我只是說了實話!”亞爾林臉上擠出一絲疑惑,但是表情還是很淡然。
“不太會說話的新兵!”貝魯梅伯盯住亞爾林臉上的表情,扁狹的眼睛微微下垂似乎有發怒的征兆。
“貝魯梅伯少爺,很希望別人都怕你么?”亞爾林指向小鎮里畏縮的行人,反問道:“就像那些人一樣么?”
唐納在后面聽得脊背上在冒冷汗,他很想提醒亞爾林這樣會激怒貝魯梅伯,但是又覺得亞爾林所做的一切必然有著深意,他更不敢貿然的插話。
貝魯梅伯掃了一眼,對著一個行人狠狠瞪了一眼,對面當即怪叫一聲跑走,他才得意洋洋的看向亞爾林說道:“你說的沒錯,我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亞爾林臉上露出憐憫的神色,他看向貝魯梅伯非常認真的回答道:“貝魯梅伯少爺,你錯了,他們并不畏懼你!”
“不,他們非常害怕……”
“他們畏懼的是海軍153支部,他們畏懼的是蒙卡上校,而唯獨……他們其實根本不畏懼你。”亞爾林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譏諷,再搭配上他臉上刻意一閃而逝的憐憫,還有淡然認真的語氣,一切組合在一切就莫名的刺痛了貝魯梅伯那顆脆弱的自尊。
而且最為憤怒的是,貝魯梅伯沒有在亞爾林臉上看到絲毫的挑釁,那副認真而誠實的語氣又是什么鬼?
亞爾林的表現就像是他只是在誠實的糾正了貝魯梅伯話語里的錯誤,是在幫助他認清現實!
貝魯梅伯太陽穴跳動的脹痛,他咬牙切齒的盯著亞爾林站得筆直的身軀,還有平靜淡然的面孔,心底頹然的咒罵道:“該死的新兵,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諸如二愣子,憨貨,傻缺等等類似的詞匯頻繁的浮現在貝魯梅伯的腦海中,他煩躁的擺擺手,對著唐納道:“趕緊給他送回去,換個機靈一點的過來。”
針對一個傻子,你連氣都知道該怎么撒,然后就在貝魯梅伯深呼吸的時候,又聽到這位新兵忽然張口道:“我可以幫助貝魯梅伯少爺,讓他們真正的懂得敬畏你!”
“什么?”貝魯梅伯愣住,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
“讓他們不是因為其他而敬畏你,而只是因為你心生敬畏,這不是貝魯梅伯少爺你想要的么?”亞爾林臉上依舊還是那副平靜的表情,但是心中已然冷笑連連。
“性格乖張,脆弱的自尊隱藏著自卑,認不清現實,一個腦缺的官二代…….”等等一系列的標簽已經都被亞爾林貼在了貝魯梅伯向外有些隆凸的腦門上。
唐納一臉懵逼!
“啊?!”貝魯梅伯嘴巴張開成窩型,呆滯的臉頰上扁狹的眼睛忽然一**********************************************************仄狹窄陰暗的審訊室,無論是哪個世界,這個地方似乎都是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陰冷灰暗。
森杰里披散著頭發,臉上還殘留著血污有些癢,他的一只胳膊脫臼,另外一只則被鐵質的鐐銬鎖在地上固定的鐵椅上。
他瞇著腫脹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海軍少校,“你知道不是我,不可能是我,我是冤枉的。”
“不,你是兇手,薩托尼中校說你是兇手,你就只能是兇手。”海軍少校冷聲回應:“薩托尼中校讓我替他轉達一句抱歉,沒辦法,蒙卡上校需要兇手,我們左思右想,覺得你最合適。”
森杰里咬著酸痛的牙齒,嘴唇邊溢出發黑的血液,他絕望憤怒道:“你們就沒有考慮過,要是再有士官死亡怎么辦,再傳到蒙卡上校的耳朵里,你們打算怎么交代?”
“不可能再有人死了!”少校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我們會對外宣稱你就是兇手,并且已經被處決,以此放松兇手的警惕心,但是暗地里則在基地內部布置下暗哨,只要兇手還敢行動,一定會第一時間就被我們抓住……這都是薩托尼中校的謀劃,所以,你的死是很有價值的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讓森杰里目呲欲裂,他發狂似的吼叫,“混蛋,你們這群該死的渣滓,讓我見薩托尼中校,他一定會改變想法的,讓薩托尼中校來見我,讓薩托尼中校來見我…….”
“晚了,薩托尼中校正在向蒙卡上校匯報事情的結果,他沒有時間再來見你,而且薩托尼中校特意交代過,萬一蒙卡上校想要見你,而你又不太會說話,會比較難辦,所以…..”少校對著身后的兩名海軍心腹道:“剪掉他的舌頭,偽裝成咬舌自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