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低沉的悶吼,黑黝黝的炮彈齊齊炸裂,參差鋒利的鐵片宛如千刀凌遲刺入海牛龐大的身軀,腥紅的血液將腳下的海域都給染紅,海牛扭轉身軀巨大的眼睛看向兩艘猙獰的軍艦。
它重重的下墜,海面被濺起恐怖的海浪,宛如一堵血墻朝著軍艦拍打過去,亞爾林就站在最前方的位置,他瞇著眼睛觀察著海牛,幾乎遍體鱗傷全身到處斑駁著炮彈的碎片,堅硬的鱗甲都被打成了篩子。
“還真是令人驚嘆的生命力!不過也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他嘴唇下抿,手套被脫掉扔在甲板上,身后的炮膛又是一輪劇烈的齊射,撲面而來的血墻上面炸開一個個窟窿,像是被打碎的鏡子碎裂成一片,后面一個龐大的虛影沖撞出來,金色的恐怖鼻環帶動氣流發出恐怖的音嘯。
剎那間,無數的黑絲激射纏繞,在空中擰成一條蠕動的長蛇,狠狠的一口咬在海牛的身上,亞爾林騰空而起,橫跨半空下一腳就蹬踩在海牛的脊背上。
腳下是膩乎潮熱的觸感,黑色的長鞭順勢朝上拉扯,那些嵌入海牛身體內的彈片和破碎的鱗甲,就都充當成亞爾林借力的階梯,只見一道道黑鞭宛如詭異游動在海牛身上的蟒蛇,其后一道白色的人影仿佛在追逐著。
只是幾個呼吸的工夫,黑鞭纏住海牛的鼻環,激蕩的繩擺宛如疾馳擺動的秋千,在海牛瞪的滾圓的眼珠子中,亞爾林翻身縱躍跳在海牛的頭頂。
兩根蜿蜒的牛角上面還穿透著一艘軍艦的船骸,血肉模糊的肉渣滓染在上面,朝著下面滴著血,亞爾林五指一縮,黑絲就分叉彈射向兩根犄角,像是固定在彈弓上的皮筋。
腳下的海牛察覺到危險,瘋狂的晃動著身軀,但是龐大的軀體和短小的四肢卻難以稱的上靈活,根本打不到站在它頭頂的亞爾林。
海牛俯下身子,它低頭朝海面砸去,劇烈的風聲在亞爾林的耳邊呼嘯,他臉色微微一凜,整個人像是被彈弓射出的石子高高揚起在空中,然后在某一點驟然回彈,以比海牛傾砸向海面更加快的速度抽墜回來。
Bong!
碰撞的一瞬,震蕩的力量將四周的空氣都撞碎,恐怖的氣浪回蕩,整個戰場的上空仿若一聲驚雷憑空炸響,海牛的后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向內凹陷,劇烈摩擦的空氣也好似在詭異的分層,折射的光線氤氳亞爾林的人影也模糊的好似被詭異的拉長。
他雙腿的鞋子褲腿全部綻裂,小腿上面肌肉虬結一根根血管凸出猙獰,像是無數的蚯蚓在皮下爬動,亞爾林腳底板有些發麻,他看著腳下整個向內塌陷的“作品”,海牛后腦大片的皮肉開裂,露出血腥的腦骨向內凹陷,上面布滿龜裂的裂痕。
眼睛中全是眩暈的符號,海牛龐然的軀體砸在海面上,周遭炸起一圈滔天巨浪,整個戰場仿佛在這一刻詭異的按下暫停,戰場雙方的視線全都聚焦過來,滔天的巨浪回落宛如落下的白色幕布。
幕布落下露出漂浮在海面上的龐大身軀,一動不動的不知死活;相對于海獸的龐大,亞爾林的身影就好似一個不起眼的螞蟻,然而所有人的視線卻都聚焦在那道“渺小”的人影上,人影之下是令人震撼的塌陷“殘骸”。
“我的天……”
大抵海軍第16支部和惡龍海賊團所有成員的腦海中,都是這三個懵逼的字眼!
兩艘軍艦繞開,貼著海牛的“尸體”朝著戰場航行,猙獰的炮口轉動向海岸的方向,轟轟的炮響聲像是重新按下了“播放”鍵,嘶吼喊殺聲恢復喧囂,只是惡龍海賊團的聲音似乎變小了一些,海軍一方的聲音似乎突然變大了一些。
無論海軍第16支部和153支部有過什么矛盾和摩擦,但是,他們最終都是穿著統一的制式軍裝,在踏入戰場的時候都是海軍。
轟隆隆的炮彈劃過拋物線,一個個躲閃不及的魚人砸成齏糜,碎爛的血肉模糊一地,然后很快就是徑直靠岸過來的軍艦,船舷向外平翻垂下,一排排列隊整齊的海軍踏著步子邁入戰場中。
沒有任何的拖沓,一排彈雨便朝前傾泄過去,接著就是向著戰場推進,給人一種嚴密的殺戮機器在高速運轉的感覺,冷冽肅殺殘酷的氣息撲面而至。
無論是海賊,還是海軍都當即感受到了這批新踏入戰場的海軍的不同一般,那是一種與第16支部的海軍截然不同的森然,那種凝實成集體的殺意,還有高效殺戮的紀律性,顯然是經過一場場血與火淬煉鍛造出來的悍卒。
“射擊!”
“射擊!”
“射擊!”
冷漠的命令,語調毫無波瀾的重復下達,密集的槍聲按照極有節奏感的頻率,激射的子彈收割著魚人的性命。
而在接近戰場中心混戰的區域時,這些海軍則毫不猶豫的將槍支背在身后,從腰間抽出軍刀,陣型分裂成一個個三五人的集體,互相依托配合著斬殺向海賊。
“這片海域什么時候出現了這樣子的海軍了?”克羅歐比眼皮子直跳,他看見一名魁梧的魚人舉刀向海軍劈去,結果就被兩名海軍提刀扛住,然后就被第三名海軍跟上一刀捅穿小腹,還有兩名海軍則根本沒有動作只是警戒著旁邊的危險。
“該死!”
只是一個愣神就又是三名魚人兄弟倒在自己眼前,克羅歐比深深吸一口氣,舉步前踏,一掌劈斷一名海軍的胸膛肋骨,同時雙手順勢朝側撥拉,雙臂刀鋒掠過將兩名刺殺過來的海軍破開肚子,雙手當即收縮的同時又快速的擊出,打碎剩下兩個海軍。
一瞬間秒殺五名海軍精銳,克羅歐比兇狠無比,然后脊背忽然一麻,他立刻轉身小臂豎舉,像是鍘刀一樣的側臂上閃過刺目的火花,一道血線飆射出來。
“可不能讓你這么輕易的殺戮支部的海軍呢,我身上還背著些血債得還呢!”戴著古怪心型眼鏡的海軍,手指尖吊著一根圓鋸,他瞥了一眼克羅歐比就對著旁邊的海軍士兵道:“這個人交給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