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連成一片的箭矢狠狠地釘入在船舷上,箭矢的尾翼在不斷的震顫,杰斯腦皮一麻,當即低頭,冷冽的惡風割斷他一截發梢,鍘刀似的臂刀幾乎是貼著他的腦皮擦過。
“瓦爾波陛下!”
杰斯駭然躲閃,近身的速度卻根本追不上對方,波浪狀的嘴唇翕合真的活似浪潮奔涌,大聲的呼喊救命,耳邊刮裂的惡風宛如附骨之疽一直死命的跟隨在他的后頸。
森森的冷冽讓他的皮膚顫栗的收縮,豎立的汗毛仿佛被割斷掉,杰斯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在地上躲閃。
噠噠噠噠……
細裂的火蛇凌空將幾個魚人攔腰斬斷成半截,潑灑的血水像是噴泉潑了杰斯一臉,他猛然打了個激靈鯉魚撲騰似的朝前一滾。
一排密集的彈孔止住惡牙的身形,他獰笑著看了一眼幾個被打碎的魚人尸體,余光中晃蕩的商船已經靠近貼抵住被血腥染透的白鐵王號,河馬狀的滑稽船頭上面一道人影穩穩的落下半蹲住,細長怪誕的帽檐將整個腦袋都半遮住,下面傳來一個尖細的笑聲:“啊嚯嚯,幸好最后沒有遲到。”
人影從河馬頭上踩踏著怪異的步伐,像是某種舞步倒退著滑走向血濘的甲板,手中則甩動著一根白線擺動的圓鋸。
呼哧!
下一剎那,帽檐下的手臂猛然甩動,圓鋸在空中詭異的旋轉出弧度撕裂幾個攔截的海賊,鋒利的嘶鳴聲斬向瓦爾波的位置。
瓦爾波閃動著兇殘的小眼睛,嘴巴張大,喉嚨中竄射的火蛇肆虐甲板和桅桿都被掃射成渣,然而空氣中的圓鋸卻異常靈敏的鉆透入火線網中,然后突兀而詭異的猛然間散列變成數十個細薄異常的圓鋸,集體呼嘯著刺射向瓦爾波臃腫的身體。
一個圓鋸分裂成了數十個,“呼呼”的旋轉噪音陡然重疊共鳴,嗡嗡嗡的聲音一時間遮蔽住船上的廝殺慘嚎聲。
“奇怪的招式!”
瓦爾波瞳孔急劇的收縮,全身的骨骼肌肉怪異的扭曲變形,無數根炮口刀劍就從他的身體里面鉆出來,就像是被活體植入的軍工廠,各種曾經被他吞吃的武器全部從身體內生長出來,密集的封鎖火力一瞬間將360度空氣炸裂。
“躲開!”
惡牙冷喝,雙腳如鉤將腳下的甲板拉拽而起遮住身形,同時雙手擦地宛如離舷之箭貼著甲板刺射投入海中,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原本位置處的甲板被恐怖的火力撕碎成煙屑。
撲通撲通……
重物墜海的聲音,靠近瓦爾波中心位置的魚人躲閃不及被撕碎,在甲板上拋卻下十幾句尸體的碎渣,其他的轉化體幾乎都在火力噴濺的一剎那,就全部以最快的速度和姿勢投落躲入海中。
整個甲板上的活人被消滅一空,不分敵我本就殘存不多的海賊也被瓦爾波一輪火力齊射掃成碎肉,只有杰斯和克羅馬利蒙極度熟悉瓦爾波的脾性能力,在其變身的剎那,就最先不管不顧的跳水從而躲過一劫。
“完了,全完了,白鐵王號毀了!”杰斯趴在一塊碎木板上,哭喪著臉看向從水中浮出來喘著粗氣的克羅馬利蒙。
“我們怎么辦?”克羅馬利蒙臉色慘白一片,他看著被無數游動的魚人包圍在中心的自己和杰斯,感覺就像是不慎落海,被群鯊圍食的兩頭綿羊。
“嗒滴答……”
甲板上面液體濺落的聲音,地面上一灘被撕碎的蠟液詭異的蠕動凝聚在一起,細長的帽檐,心型狀的墨鏡,筆挺的燕尾服重新的凝實出來,蠟狀的人形手點滴成線的蠟液宛如鋼絲吊墜著下面成形的鋒利圓鋸。
贊高輕輕抬起帽檐,看著空蕩血腥的甲板,目光落向瓦爾波的身上,手指一措,數十條蠟線勾動的圓鋸在半空來回的擺動。
“幸好不久前吃掉了一顆惡魔果實,否則,剛才我恐怕就被撕扯成碎片了,血肉就混在這群尸塊里都找不到自己了。”贊高聲音陡然變得尖厲狠毒:“知道么,曾經最令我恐懼的就是克洛船長無差別不分敵我的攻擊,而現在,嘿嘿……我再也不用怕了,我喜歡這顆惡魔果實的能力,亞爾林上校告訴我這顆果實的能力叫作陰蠟!”
“亞爾林上校?”這是瓦爾波聽到的第一個確切的名字,他死死的盯著蠟像人一樣的贊高,掃視中整個甲板不知不覺就被一層蠟液給覆蓋,數十個一模一樣的蠟像人詭異的成形,手中全都擺動著圓鋸來回的不停晃蕩。
嗡嗡嗡……
比之剛才一百倍的嗡鳴聲,嗡嗡嗡的讓人腦殼昏沉要炸,眼睛中到處都是晃動的圓鋸和分不出真假的蠟像人,一股股眩暈的感覺像是海潮一樣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不休,困乏和疲憊的感覺席卷全身。
“是的!”
“亞爾林上校在磁鼓島給你建立了一座水晶宮!”
仿若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聲音,又像是就在耳邊回蕩的夢囈聲,聲線重疊和嗡嗡的聲音共振最后匯聚成一條幽幽的蠱惑催眠聲:“你的臣民正在呼喚你瓦爾波陛下……”
“正在呼喚你瓦爾波陛下……”
“呼喚你瓦爾波陛下……”
“瓦爾波陛下……”
全身的武器解體一般收縮回臃腫的身體內,瓦爾波恍若未經的佇立在原地,在他的腳邊散發著陰詭寒氣的蠟液順著腳踝爬上他的身體,鉆入他的鋼鐵盔甲內,在他的體表附著上一層結實的陰蠟。
“可以了么?”
惡牙手中提著被打昏的杰斯和克羅馬利蒙扔到甲板上,他盯著眼神呆滯夢囈一般的瓦爾波對贊高問道。
“差不多是活捉了!”
贊高走到瓦爾波的跟前,臉頰貼在瓦爾波的腦側,幽幽道:“瓦爾波陛下,現在請跟隨我們一起乖乖的回到磁鼓王國,去往華美的水晶宮,一二,贊高。”
贊高輕輕的搓動響指,瓦爾波眼瞳中閃爍著詭異的圓圈,他呆滯的望著贊高垂下王者的頭顱,跟隨著上到旁邊的商船朝著磁鼓島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