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裂出一道口子的地面,先是一只白森森的拳頭,接著是鎖鏈噶噔的脆響,就好像屋子下面的地都被掏空了似的傳來怪異的回蕩聲,接著便是成片的土石陷裂下去,那個拳頭的主人逆著石塊底下爬了出來。
魁梧的不似人類的身軀,健碩的骨骼肌肉上面好似覆蓋著石塊鋼巖,手腕和腳踝的位置嵌入著石鏈似的詭異紋身,戴歐足足比寇沙高出幾個頭,他微微低頭俯瞰著將薇薇擋在身后神情戒備的寇沙,冷酷呆板的眼睛驟然像是活過來似的亮出狡猾的光芒,“寇沙領,不要緊張,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寇沙對于戴歐的印象是實力強悍,但是腦筋似乎有些呆滯,只是形影不離的跟在梨帕身后,不過他此刻盯著戴歐的眼睛,卻頓時覺得對方的眼神和平日里那種呆滯截然不同。
“沒錯,更準確的說是為了幫助薇薇殿下逃離這里。”戴歐說完一把將門縫從里面封堵住,然后對著一臉茫然的薇薇從嘴里吐出來一個人名:“亞爾林!”
“亞爾林是誰?”寇沙愣住,他并沒有關注過這段時間內駐阿拉巴斯坦海軍支部的長官的更換情況。
薇薇的呼吸一促,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盯著戴歐,“亞爾林,你是亞爾林上校的人?”
說完,薇薇在寇沙的耳邊簡略的解釋清楚亞爾林的身份和背景,寇沙臉上露出驚異不定的神色,依舊警惕的問道:“那梨帕呢?”
寇沙可是不怎么喜歡梨帕,那個男人總是給他一種陰沉和死氣的感覺。
“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梨帕根本不了解我,這些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解釋了。”戴歐讓開身子露出底下被挖空的一條地道寒聲道:“外面有人在監視這里,你要是想從這個門將薇薇公主送走,那是在做夢。”
寇沙脊背上面浮出一層雞皮疙瘩,眼中的戒備之色稍退,但依舊不理解的問道:“海軍的人為什么要混入到起義軍中來,那位亞爾林上校有什么目的?”
“這是應薇薇公主的請求,在尋找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沙鱷魚在暗中操縱阿拉巴斯坦時局的罪證。”戴歐冷冷地瞥了一眼薇薇寒聲道:“亞爾林上校懷疑起義軍中早就已經被巴洛克工作室的人員滲透了。”
“寇沙,他說的應該是真話。”薇薇從寇沙身后走出來,然后一臉焦色的對著寇沙道:“雖然依舊沒有找到罪證,但是我已經有一些線索了,否則也不會被巴洛克工作室追殺,相信我,只要我能夠找到克洛克達爾的罪證,這一切就都能夠結束。”
寇沙沒有吭聲,他至今依舊無法相信他所謂的起義就是一場謊言醞釀下的陰謀,那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一萬倍,他狠狠的咬了下嘴皮道:“我還是不能夠相信這一切……算了,一切都已經無法結束了,你趕緊將薇薇送出去吧。”
“寇沙!”薇薇似乎還想在勸說什么。
寇沙只是無力的揮了下手,盤腿坐在門邊最后看了一眼薇薇,臉上露出一個復雜的笑容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走!”
戴歐抬手,涌動的石鏈就纏繞住薇薇的身軀,很快就分泌出一層巖漿將其包裹住然后拖拽在手心躍入地道中。
靜謐的房間內,寇沙睜開血絲密布的眼睛,他看著地面剖裂的洞口下面一層層巖塊凸起很快就將地洞重新填堵住,過了好久,他才緩緩的站起身,將門從里面推敞開,夾雜著血腥和火藥味的山風吹拂他的梢。
“呵呵呵”
腦海中閃現出一幅幅的畫面,像是幻燈片似的在閃動,良久他嘆了口氣看著從暗處的角落里快步走來的幾人。
“薇薇公主呢?怎么就你一個人?你把她放跑了?”一連串的逼問下是氣急敗壞的怒吼。
寇沙掃視過一張張面孔,內心忽然涌出一股濃濃的疲憊,他沒有理會那些逼問,眼睛在隱瞞著面孔的梨帕身上停留了一下,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然后看向法拉福拉歉意道:“抱歉,我恐怕沒有辦法再帶領你們走下去了。”
法拉福拉死死的盯著寇沙,聲音平靜的可怖:“你說的對,密西根比是絕對不可能接受任何威脅和談判的,他只會下令將我們所有的人都殺個干干凈凈,因為就在剛才,我們收到消息,寇布拉死了!”
寇沙愣住。
“被你的父親殺死了!”法拉福拉每說出一個字,寇沙的臉色就蒼白一分,“被你的父親殺死,直捅心臟一擊斃命,而多托也被娜菲魯塔利薩卡一刀削去頭顱,尸現在就懸掛在阿爾巴那的宮墻上。”
“不可能,你在騙我!”寇沙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法拉福拉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遞過去道:“這是影響蟲最新來的圖像。”
寇沙雙手顫抖的接過照片,目呲欲裂的看著那顆被懸掛著的死不瞑目的頭顱,整個人眼前好似都一陣黑,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法拉福拉蹲下身子,單手拽住寇沙脖子殺氣騰騰道:“娜菲魯塔利王室殺死了你的父親,不要再管那么許多了,我們可以接受磁鼓王國的任何條件,只要能夠沖出重圍,我們就有機會重整旗鼓,甚至一路殺回阿爾巴那,把每一個娜菲魯塔利姓氏的人都殺死,而你寇沙依舊是我們起義軍的領,甚至有一天成為這片沙漠的國王。”
寇沙只是像是失了魂魄一樣癱坐在地上,好一陣才忽然出凄然絕望的笑聲,笑聲如同哭泣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他忽然雙手抓住法拉福拉的手臂,額頭上青筋暴起,眼角都迸裂出血漬急道:“投降!我們投降,這一切都是陰謀,薇薇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克洛克達爾的陰謀……”
寇沙像是如夢驚醒,多托的死亡似乎終于將他敲醒,他可以懷疑寇布拉,但是他從來都不會懷疑自己的父親,他太了解多托,那個固執的男人自始至終都相信著國王,他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去殺害寇布拉陛下的。
除非,所有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由謊言編織的陰謀,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黑暗中操縱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