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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接下來的旅程

  黑夜漫長,黑暗仿佛停滯不前,寒風裹挾著干燥的砂礫拍打在黃金梅麗號的船頭上,貫斜整個羊頭的疤痕是被鐵釘縫補上的,破壞掉原本的美感,反而增添上一股戾氣和猙獰。

  幾乎被肢解打散的草帽一伙剛剛逃回甲板,重傷雙臂被廢掉的索隆癱軟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望著暗無天日的夜空,路飛則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注視著甲板,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要戰力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烏索普和娜美兩個編外的作戰人員,一個船工一個航海士反倒提起了情緒,成了做決定的主心骨。

  留守在船上的斑禿嗅著路飛等人帶回來的血腥味,血腥味中沾染著逸散開的陰冷氣息,一縷縷很淡的詭異陰寒的氣息,是從他們脖頸背后的血滴紋身中擴散出來的。

  血滴狀的瞳孔在緩緩地消融,仿佛是在呼應達拉然的死亡,種植的血眼失去了力量的支撐從而被自行脫落解除。

  斑禿嗅覺靈敏,它能夠嗅到消融的血滴中蘊含的一絲詭異力量,那絲力量讓它恐懼而熟悉。

  所有被亞爾林轉化的生物,其身體內的力量都會在改造的過程中植入一絲母巢的氣息,類似于植入的印記。

  斑禿鼻翼抽搐,它嗅著空氣中殘留的味道,某種熟悉而驚悚的東西似乎在重新在喚醒它體內“失聯”的印記。

  斑禿發出低吼掙扎的嗚咽聲,強壯虬結的身軀在甲板上不安的走動著,猙獰的獸瞳在掃過索隆和路飛的時候,眼底浮出一抹暴虐和嗜血的攻擊欲望。

  “斑禿,坐下!”

  烏索普走過去給斑禿套上鎖鏈,拴住在船尾的位置,斑禿眼底的猙獰在面對烏索普的時候艱澀的褪去,但是如果剝開它厚實的眼皮,就能夠看見下面沉淀的血絲驚悚的密布,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四面八方將眼球給吞沒。

  蔓延的眼底最深處,一截被掐斷的黑線觸電般的顫動了一下,斷口悄無聲息更靠近一些。

  “總覺得斑禿最近越來越暴躁!”娜美掃了一眼斑禿,沒有多想就咬牙對著烏索普道:“我不覺得我們安全了,如果再出現敵人,我們就死定了!”

  那個砂海的迷宮中,可不止一個操縱血液的第六使徒,現在隨便來一個雙頭怪物之類的東西,就能團滅了他們。

  對于路飛的哥哥能否纏住達拉然,他們也不抱信心,并且也不可能回去觀測戰況,他們現在只是一群累贅。

  “路飛和索隆的傷勢需要救治,我們應該先離開阿拉巴斯坦。”烏索普現在一看到沙漠就覺得渾身發毛,生怕下一秒有無數恐怖的怪物破土而出,將他們生剝活吞了。

  驚悚,恐懼,不安……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于突然,一連串的打擊讓他們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剝奪,手忙腳亂的就揚起風帆,遵循著本能迫切渴望暫時逃離這片恐怖的大沙漠。

  整個過程中索隆和路飛都沒有吭聲,烏索普和娜美的神經一直繃緊,過了良久兩個人才對視一眼,整個人脊背都已經被冷汗浸透,手足更是冰涼麻木。

  森冷的風吹拂過耳鬢,油滑的發絲早就被汗水黏濕,烏索普和娜美下意識的抹了下后頸,然后才發現血滴眼瞳凸起的紋身消失了。

  “那個血滴沒了!”烏索普跳起來,快速的查看了一番,果然所有人脖頸后的詭異“血眼睛”消失不見了。

  “那個怪物死了!”娜美腦海中頓時浮出一個猜測,這大約是他們今晚唯一令人欣喜的消息了:“應該是被路飛的哥哥殺死了,否則,我們脖子后面的鬼東西不會無緣無故消散掉的。”

  他們并不清楚,他們只是猜對了結果,過程可就錯的一塌糊涂。

  四天后!

  已經駛離阿拉巴斯坦的黃金梅麗號上,索隆雙臂上纏滿涂抹藥膏的繃帶,刺鼻的藥膏味道卻遮掩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鐵銹味。

  他靠扶在桅桿旁,喉嚨里止不住的發出悶咳的聲音,偶爾吐出的濃痰里夾雜著血絲還有一些褐色的銹斑,不知道為什么,索隆每一次看那些濃痰,都覺得那些銹斑好像是某種活物,在輕微的蠕動。

  烏索普異常擔憂的看著索隆,喬巴留下的藥包里,所有的藥物他都已經嘗試著給索隆用過一遍,但是都沒有辦法祛除掉索隆身上的鐵銹味,反而是繃帶下面的傷口正在被生長的鐵銹給填滿。

  烏索普給索隆拆除繃帶換藥的時候看過一次,新鮮長出的肉芽和鐵銹融合在一起,那種怪異的色澤和形狀,就像是一條條蜿蜒猙獰的蜈蚣,還是被分尸斷截的那種,就隨意的拼湊在兩條手臂上,視覺效果異常的惡心。

  “索隆,你感覺怎么樣?”烏索普憂心忡忡。

  索隆半睜著眼睛,眼睛里看不出喜悲,慘白冷硬的面孔和他的內心一樣剛硬,他抬起手臂手掌發力攥動,就能夠聽到怪異的“嘎吱”聲從手心傳來,那是肌肉和鐵銹在摩擦擠壓的聲音。

  劇烈的痛楚侵襲神經,撕裂般的痛楚潮水般隨著手腕涌上臂膀,然后傳導向兩側的太陽穴,烏索普能夠看見索隆太陽穴在劇烈的跳動。

  索隆卻是一聲不吭,只是從嗓子里悶咳一聲,將一口濃痰吐到海面上,他狠狠咬著牙豁子對著烏索普硬邦邦道:“雖然疼,但是手又能動了,能動就能握住劍!”

  不僅僅是能動,握劍的雙手力量也變大許多,甚至稍微用力都有可能將肌肉繃斷,索隆舔舔濕潤的嘴唇,那副表情落在烏索普眼中,讓他欲言又止,敏感的觸覺讓他覺得索隆的胸膛內有一只戾氣深重的野獸正在舔舐著受傷的爪牙。

  船上的氣氛非常沉重而壓抑,每個人都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娜美手中攥著一根天候棒,仰頭看向坐在羊頭上,將綁滿繃帶的背影露給眾人的路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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