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之都的一間酒吧。
吉拉斯站在柜臺的后面,拿著一塊干凈的抹布擦拭著濕的玻璃杯,他此刻的身份是這間酒吧的侍應生,而任務目標酒吧的老板布魯諾則穿著一身廚師似的服裝,頭發蜿蜒編成兩只牛一樣的犄角。
此刻正坐在一個卡座上拿著一個巨大的玻璃杯,玻璃杯里面裝滿兌著可樂的酒水飲料,他將玻璃杯推給對面一個身材好似鋼鐵怪物的男人,用饒舌一樣的怪異腔調道:“弗蘭奇,你看起來悶悶不樂的,這杯算我請你的。”
穿著花格子襯衣,胸膛上面有明顯的縫紉的傷疤,雄壯的軀干上面四肢都是被改造嵌入的金屬假肢,卻詭異的能夠跟正常人類一樣靈巧的活動,弗蘭奇接過玻璃杯,看著布魯諾欲言又止,最后長長嘆出一口氣,將整杯可樂咕嚕嚕的灌入喉嚨中,然后打出一個飽嗝兒。
看見弗蘭奇似乎并不想多說,布魯諾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接著,酒吧的門簾顫動,戴著草帽的路飛一伙兒走了進來,跟弗蘭奇說了些什么,然后一行人急匆匆的離開。
布魯諾瞇著眼睛,不動聲色的將草帽一伙掃了一遍,而站在吧臺后面的吉拉斯同樣小心翼翼的將布魯諾的表現觀察在眼底。
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福克奈的情報出錯,布魯諾表現的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吧老板,沒有展露出一絲一毫非凡的能力;但是,一段時間接近和觀察下來,他終于察覺到了一些蹊蹺之處。
布魯諾完全不關心酒吧的營業狀況,對于多數的客人也并不熱情,然而卻對弗蘭奇一個人表現出極強的關心,就仿佛開設這家酒吧的目的就在于接近這個客人,就如同他成為這間酒吧的侍應生,也是為了接近布魯諾是一個性質。
吉拉斯心中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他感覺布魯諾搞不好也是諜報相關的工作者,以有心算無心,他從布魯諾的身上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盡管對方隱藏的極深。
“把這些酒杯拿去后廚都洗刷干凈!”
布魯諾扭頭對吉拉斯吩咐了一句,然后就看見外面一個船工打扮的長鼻子男人走進來,點了一杯酒水。
吉拉斯端著酒杯走向后廚,眼角的余光則是悄然的瞥向兩人,兩個人靠在吧臺的位置上,表情鬼祟說話的聲音極低。
“冰山似乎有所察覺了,而且情報已經搜集的差不多了,有嫌疑的目標都已經被鎖定,頭兒決定明晚行動。”
“終于到時間了么!”
吉拉斯沒敢靠過去,距離太遠他也聽不清,只是從長鼻子男人的唇形中讀出來兩個詞匯“冰山”、“明晚”。
走進后廚,從敞開的門簾看過去,船工沒有待太久,很快就將酒水飲完離開,布魯諾抓住酒杯臉上明顯露出一個十分亢奮的表情,就像是籌謀許久的時間,終于要到了收獲的時刻。
酒吧依舊營業道夜晚凌晨,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布魯諾才對著吉拉斯道:“今天就到這里,明天休業一天!”
“好的!”吉拉斯將侍應生的服裝脫掉,搭卷在胳膊上,毫無破綻的回答道:“那我回去把這身衣服洗了,后天早上過來開店!”
一路順著漆黑的街道朝里走,直到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徹底消失,吉拉斯略微佝僂的身軀才微微挺直,腳下的步伐加快一些,趕回到自己的住處。
一間租用的民房,房間很逼仄,屋子里堆滿了酒瓶和紙箱子,只有一張簡陋的木床擺放在墻角,吉拉斯進門后掃了一眼昏暗的樓梯,確認沒有人跟蹤,才迅速的關上房門,掀開床板,伸手在堆疊的衣物中摸索了一圈找出來一個特殊的加密電話蟲。
撥通一個號碼……
對面很快就接通,福克奈的聲音傳過來:“查清楚了么?”
吉拉斯坐在床邊,低瓦數泛黃的將他的身影映照在床后面的墻壁上,墻皮微微泛黃干裂,此刻一道詭異的豎痕正在無聲無息的裂開,一些細碎的墻灰貼著墻壁掉落在床上。
吉拉斯并沒有察覺到身后的詭異,他對著電話蟲說道:“布魯諾隱藏的太深了,我暫時還沒有辦法確認他的能力,不過,他的確不像表面上的那樣,只是一間酒吧的老板,很可能這層身份是他的偽裝。”
“所以呢?”福克奈語氣有些不耐煩,“這不是我想要確認的答案。”
“我今天偷聽到了一些事情,布魯諾明晚可能會有所行動,或許,我就能夠看見他使用能力的一幕!”吉拉斯腦海中回憶著在酒吧偷聽到的兩個關鍵詞,眼中閃爍著精芒。
墻皮脫落,雖然近乎無聲無息,但是掉落的墻灰泛起的味道卻從身后緩緩地飄入吉拉斯的鼻子中,他握住電話蟲的手掌猛然一僵,脖頸僵硬的一寸寸朝身后扭去,視野中原本封閉的墻壁詭異的裂開一個寬敞的窟窿,就像是在墻體上裂開了一扇允許生物通過的門。
臉色陰沉冰寒到極點的布魯諾穿門而入,一對銅鈴似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自己,嘴巴咧著也耍弄饒舌搞笑了,而是齜牙咧嘴獰聲道:“你聽到了不該聽的,你是誰的人?冰山,還是某個反政府的組織?”
吉拉斯瞳孔暴縮,頭皮都在發麻,一股森森的寒意從床板上直竄腦門兒,他看著布魯諾背后詭異裂開的墻壁,現在可以確認布魯諾的能力就是福克奈希望得到確認的“門門果實”。
“我被發現了,他的能力……”
吉拉斯震驚的從床上一躍而起,企圖拉開和布魯諾的身距,同時下意識的對著電話蟲那頭的福克奈求救。
空氣被壓碎的聲音將吉拉斯的聲音遮蓋掉,布魯諾強壯的身體挾持著恐怖的呼嘯,宛如一頭憤怒的公牛,寬厚的手掌重重的錘砸向吉拉斯。
吉拉斯心頭駭然,貼著床板打滾翻向地面,旁邊的床板和箱子全部一掌砸碎,猛烈的勁風在逼仄的房間內撕扯,碎裂的木板扯掉掛住的窗簾,將窗戶打碎。
對面,距離不遠的一間房子里,兩道模糊的身影正好對著窗戶朝這邊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