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絲不動!
繁雜詭異的樹紋紋絲不動,漆黑的門框連一絲擠壓的聲音都沒有,亞爾林愣了一下,繼續用力推門……
看起來很細薄的一層門壁,卻仿佛承載了一個世界的重量,根本不是亞爾林能夠推動的。
“這扇門后面上著鎖,想要強行破門而入,以我們目前的力量還差得遠,而且這會引起門后的世界的強烈反噬。”阿斯圖惡劣爾幽幽的解釋道,平靜的聲音中卻蘊含著某種深沉的惡意。
“我也不喜歡粗暴的闖入,那會被當成惡客;所以你是想要背后的主人家親自開門請我們進去么?”亞爾林縮回手指,眼中閃爍著幽沉的光澤,眼珠子就對上門上正中的“貓眼”:“恕我直言,門里的主人不可能這么愚蠢吧?”
“套用人類的理解,絕大多數的世界都是立著貞節牌坊的烈婦,你可以敲碎她們的骨頭,但你絕對不要指望她們會自己脫掉衣裳開門迎客。”
亞爾林背后無數漆黑的觸手瘋狂的舞動著,那是阿斯圖惡劣爾在抗訴這種封建的思潮,在母巢的觀念里,互通有無才能促進共榮發展的生態圈。
“所以……”亞爾林抿嘴。
舞動的觸手中浮出一個恐怖的虛影,像是一張從虛無中伸出的黑手,亞爾林同時抬起手臂,五指和“黑手”在半空中完美的重疊在一起,食指間浮起“森冽”的黑光,指尖抵觸在“貓眼”上。
無數的黑線無風自燃,亞爾林的視網膜上,原本已經快走滿的進度條像是倒流一樣在快速的下降,生化池中積蓄堆滿的“液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蒸發殆盡。
“生命和靈魂是任何一個世界存在的基石,任何一個世界都無法拒絕這種誘惑,何況,母巢吞噬分解的生命都是最純粹的養料!”
冰冷的聲音中充斥著濃烈的惡意,大約是近墨者黑的緣故,亞爾林覺察到阿斯圖惡劣爾也愈發的陰險起來,用純粹的食物去引誘人,真是……罪大惡極。
眼前仿佛有無數的靈魂的虛影在哀嚎,血肉的芬芳滲入門上,門上那棵怪異的巨樹似乎都變得更加鮮嫩了,一顆腥紅詭異的眼球在樹中睜開,迅速的和“貓眼”重合,下一剎,恐怖的吸引將“芬芳”吞扯進去。
陰森,混沌,恐怖的某種雜糅的引力透過門縫傳出來一絲,那是一種和海賊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力量屬性。
“饑不擇食的狀態下,它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究竟吞下的是饕餮盛宴,還是一顆藏匿在其中的毒餌!”亞爾林領會阿斯圖的意思,他盯著裂開口子的貓眼。
指頭大小的貓眼,正常人是鉆入不進去的,亞爾林瞥了一眼身后,黑白兩面陰詭的面具映入瞳孔。
“去替我和那個世界打聲問候吧!”亞爾林的目光陡然集中在其中一道人影,裂開森白整齊的牙齒說道。
人影頓時消解成無形的黑霧,纏繞成絲絲縷縷的“霧帶”,被輕而易舉的吸入深邃幽暗的貓眼中。
在黑霧被完全吸入進去的一剎那,亞爾林收縮回指尖,黑色的幽光消失,貓眼也霎時就死死地閉攏住,而唯一不同的是,亞爾林再將眸子對上過去,原本漆黑暗沉的陰影中,詭異的浮出一抹在快速攏聚的人影。
陌生,未知,神秘的另一個世界通過貓眼,就那么緩緩地呈遞在亞爾林的視野中。
較為肉疼的就是,原本快走到頂的進度條,短短的幾個呼吸,就削減掉近乎三分之一的“儲備”,距離母巢的下一階段的進階又足足差了30萬的進度值。
換而言之,偷渡一名使徒的“票價”就是30萬的進度值,這恐怕比亞爾林死亡重生一次消耗掉的進度值還要昂貴,看著回落的進度條,亞爾林齜了齜牙齒,陰森的目光穿透“貓眼”看向攏聚成形的人影。
能夠看見,但是他的意志無法穿過門,降臨在那具“使徒”的身體上,亞爾林微微蹙了下眉頭,他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哪怕,母巢轉化的生命體永遠不可能背叛“軍團”。
他向來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大抵,梟雄,奸雄一類的人物,都是此種的性格。
黑暗,喑啞的森林,無數鬼影一樣的參天古樹連綿,將天空仿佛都遮蔽住,只透出斑駁陰森的月光,樹林中彌漫著一股沉悶而陰森的氣息。
一陣詭異的陰風卷過,成片的樹葉被卷動灑落在地面上,接著一片憑空浮出的黑霧從腐朽的樹洞中滲透出來,在地面上快速的凝聚成一道人影。
方頭的黑色皮靴踩在濕濘的土壤上,修長的筒子型褲腿減上一點泥點,上身是簡易的襯衫,外面套著軍裝似的大衣,大衣外面還系著一件漆黑的披風,披風上面沒有任何的標志。
臉上戴著一張森白色的面具,直到最后一絲黑霧涌入身體中,他才緩緩地蹲伏下身子,用指尖在黑色的泥土中捻搓了一下。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暗沉,幽邃,灌木蔥蔥互相遮掩著,仿佛有一道道看不見的人影藏匿在其中,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血腥味兒里還夾雜著某種陌生而活躍的味道。
那是一種和原本的世界不存在的味道,應該是某種充斥在空氣中的“能量”,面具下的目光掃向遠處,整個森林被一片巨大的鐵銹欄桿圍攏住,上面掛著四個銹跡斑斑的大字。
“陌生的字體!”
他不認識,他收回目光,感覺四周有一種詭異的壓抑,窸窸窣窣的蟲鳴,呼呼的冷風,草葉在來回的擺動,忽地,一滴沾染在草葉上的血珠子被風吹濺。
隱秘的銀芒鉆透空氣,從黑暗的樹林中飛射而出,迅速的刺向他的后背,白色面具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猛地轉身,粗糲的手掌攥住射來的暗器。
“有活人!”
他幾乎不假思索的將暗器反手甩射而出,看著密林中以一種怪異姿勢奔跑的襲擊者,像是嚇傻了似的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