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的旗幟迎風獵獵,細裂的彈雨爆漿一般傾泄在海面上,將海面都炸裂,濺落的雨水卷動再砸下,被空氣中浮現的黑洞吞噬,接著一股腦的倒噴而回,打向遠處窮追不舍的敵人。
從懷里摸出電話蟲,撥通號碼,馬歇爾d蒂奇的眼神陰鷙的盯著電話蟲,狠獰的聲音傳過去:“白胡子海賊團的分隊長在追殺我!”
“哦?”漫不經心的聲音讓人恨得牙根發癢:“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殺人越貨的叛徒啊!”
馬歇爾d蒂奇臉頰抽搐,他長吐出一口濁氣,狠聲道:“按照我的計劃,他們現在應該為了營救艾斯而準備,不應該有精力再分散到我身上,除非沒有按照約定,把艾斯交上去,亞爾林到底在搞什么鬼?”
“呵”電話對面,一處荒僻的島嶼,清冷的海風吹拂過,鋪滿地面的蠟液凝固成白色的地磚,地磚的縫隙中頑強的鉆出綠色的枝蔓,在風中微微的晃動,亞爾林就站在島嶼的山峰頂,眺望著平靜的海面,一團匯攏的陰霾正在頭頂盤踞,他嘴角勾起戲謔的弧度:“在說什么啊?”
“陰我?”馬歇爾d蒂奇眉毛一挑,聲音登時陰森到極致:“七水之都,我的人看見了,冥王的圖紙也在手上。”
“這種危險的大殺器,還是得由海軍保管,世界才能安定!”亞爾林眼睛瞇成一條縫隙,在他背后幾道渾身籠罩在黑暗披風下的使徒像是雕塑一樣并排而立,他咧嘴輕輕一笑:“別那么緊張,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我可還著急染紅我身上的將星呢?又怎么舍得毀約呢?”
馬歇爾d蒂奇臉色稍霽,不過依舊沉著臉,“艾斯呢?”
“他可是重要的誘餌,當然在我手上了,只不過,我需要給原本的計劃再上一套保險。”亞爾林語氣稍稍一頓,不容置疑的吩咐道:“區區一個艾斯未必能夠引誘白胡子上鉤,所以,勞煩將現在正追擊的幾位隊長,也送到我手里來……”
電話蟲被掛斷。
馬歇爾d蒂奇在風中零亂,擺明了,亞爾林就是在設計他,而他此刻卻似乎不得不按照亞爾林設計的劇本走,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耍弄的感覺可不好受。
“那個海軍的話可不能信。”毒q下意識的摸了下喉頸,那里還殘留著一塊丑陋的傷疤,對于亞爾林他心里是有一點陰影的。
拉斐特站在一旁,此刻也已經搞清楚黑胡子的“bigpn”,心中興奮難耐的同時,對于那位在七水之都有過一面之緣的海軍,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按照他說的做,只不過都留點心,別把自己也給栽進去了。”馬歇爾d蒂奇思考了半晌,雖然心中不爽,但是他揣測亞爾林暫時應該還沒有撕毀約定的可能性。
海面上。
兩艘船只咬的很緊,前面的海賊船忽然調整了航向,朝著一片被陰霾擴散的海域駛去,后面的船只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跟咬上去。
亞爾林輕輕的拋動著“特定頻道”的電話蟲,忽地,他冷笑一聲,電話蟲就在空中拋墜出一條弧線,砸落入海水中,冒出一連串的氣泡消失無蹤。
“這就是新時代的第一朵浪花。”亞爾林摩挲著深邃的十字紋,神情晦澀詭秘,白色的海軍大氅無風自動,他轉身對上幾位黑衣使徒,幽幽道:“這之后的大海的波瀾,就由我亞爾林獨自來操刀指引好了。”
肅殺陰冷的氣息擴散,一對對或森冷,或陰詭,或瘋狂的眸子都沉浮出黑線的漣漪,所有的視線都盯向“世界的中心”。
“您的意志,便是吾等存在的意義!”
聲音在上空久久的回蕩不消,籠聚的陰霾暗沉,像是灌鉛的黑云中猛然裂開一道閃電,豆大的雨水瓢潑灑落下來 前后腳跟的時間,糾纏不休的某種……或許可以被稱之為宿命的東西,一艘頂著綻放的獅子頭似的海賊船抵靠阿拉巴斯坦的大沙漠。
一個個身影從船上跳落踩回在沙漠上,被風壓低的草帽,挎在腰間的刀鞘,牽著鋼索拴繩的狗鏈,死死攥緊華麗長棍的身影,這是再一次的重逢,是血洗仇恨的如愿,亦或者是噩夢的重新降臨?
酷烈的空氣,腳下的觸感,干燥的呼吸,一切都恍若昨日的熟悉,只是腳踩上這片沙漠,心臟就不由自主的懸住,草帽一伙的面皮肌肉不受控制的緊繃住。
韋柏和僅剩的幾名山迪亞人的戰士副武裝,眼中充斥著腥紅的血絲,他們瞪著眼睛盯住路飛,“那些怪物在哪里?”
弗蘭奇雙臂連接著巨大的鐵錘,他站在隊伍的后面,牙齒咬動的“嘎嘣”作響,視線則悄然的定格在那團扭曲的人影身上。
“到地方了么!”
斯巴蒂亞舔著嘴皮子,眼神扭曲而陰翳的掃過眾人,心底則是幾度強壓下現在就將這群海賊都撕成碎片的嗜血沖動。
海賊都該死,尤其是和一伙海賊,待在一艘海賊船上,這對于斯巴蒂亞絕對是煎熬的酷刑。
“就在我們腳下!”
草帽一伙對視一眼,路飛渾身冒出蒸騰的白氣,腳掌悍然舉起,宛如一柄沖天的戰斧狠狠的對著厚沉的砂面劈下來。
流沙震潰炸開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淌落的沙子順著邊緣朝下面流淌,所有人圍繞一圈站在沙坑的邊緣,就感受到一股陰森的惡寒從深沉的黑暗中傳來。
像是有某個陰冷的怪物正在耳邊吐息,又像是正睜開恐怖的眼睛,注視過來!
“這片沙漠的地下都被掏空了,這整個沙漠就是那群怪物的巢穴,使徒就在砂海迷宮的深處……”路飛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黑暗的深窟,各種驚悚的畫面像是幻燈片一樣在他腦海中回放。
“索隆,娜美,烏索普,我們下去!”
腳下一步踏空,路飛的身影頓時墜入黑暗的“深淵”,索隆緊隨其后,烏索普和娜美對視一眼踩落進去。
其他人也相繼跳落而入,黑暗的窟窿就像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貪婪的咧張著將掉入的生命無聲的吞噬,黑色的窟窿緩慢的愈合,流淌的砂子重新覆蓋,一切恍若什么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