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半低垂,森白的眼珠子映照陷入黑暗的天空,長門順著視線看過去,頓時,蹙眉盯著壓抑死寂的天空,天上轟隆的黑云都在讓開。
渾身纏繞著雷蟒,脊背的雷鼓轟轟的震顫,激蕩悶沉的雷鳴敲擊著重鼓,讓死寂的天空回蕩出繚繞的回音,就仿若是在迎接的奏響樂,每一次敲擊,都讓人的心臟狠狠的隨之跳動,大難臨頭的感覺籠罩在地面上每一個“活人”的心頭。
一秒!
兩秒!
三秒!
像是過去了一剎那,又像是時間被定格在永恒,天空轟然塌碎,無數塊黑色的碎片像是被撞碎的一層薄膜碎落向大地,“咔嚓咔嚓”清脆的聲音就像是雞蛋殼釘碎了一角,開始成片黏連的碎裂脫落。
一截黑色的猙獰伸探出來,恍若一頭恐怖的惡龍從天空的背面終于探入過來猙獰的龍頭,然后是龐然的身軀覆滿軀殼的恐怖鱗甲,鱗甲中間有黑色的陰影覆蓋纏繞,一般的目力是難以看清鱗甲下的陰影。
而輪回眼中卻能清晰的映照出,那些陰影分明就是無數黑色的絲線纏繞攏聚,那是和地底的黑色深淵一樣的怪物!!!
直到整個龐然都從天空中露出全貌,地面的人依舊難以相信,這個恐怖的怪物竟然是一艘巨大的戰艦!!!
這個世界并非沒有船只和戰艦,但是,絕對從未想象過會有一艘如此恐怖龐然的戰艦飛馳在天空,那戰艦頂上一根根恐怖的炮管朝著地面在瞄準,黑色深邃的炮膛雖然還沒有噴射出炙裂的焰火,但是那股毀滅的氣息已然彌散向空氣中,順著呼吸刺入每個活人的肺囊。
“不止一艘!”
從地底驚惶的爬出來的自來也牙齒都在打著哆嗦,天空中透出的戰艦遠不止一艘,雖然后面的戰艦沒有第一艘那般夸張恐怖,但依舊有一艘艘鋼鐵鍛造的戰艦緩緩的飛馳駛出,鋼鐵鍛造的冷冽氣息懾人,船底下黑氣噴繪的骷髏頭連綿成一片死亡的使者,在無聲的俯瞰著大地。
漆黑的冥王,鋼鐵的骷髏,連綿的戰艦帶著不可一世的睥睨蠻橫無匹的闖入眾人的視野中,而最令他們為之驚悚的則是后面的鋼鐵戰艦上擠滿了無數造型可怖的怪物,只是驚鴻一瞥的身影,就讓人骨頭發涼。
那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個畸形恐怖的怪物,正嗜血瘋狂的低頭朝下面望來,齜著的牙齒在嘎嘣的碰撞令人不寒而栗。
然后,就是第一艘遮天蔽日的黑暗“惡龍”兩側羽翼上,聚焦在冥王的船舷兩側,一道道漆黑的長袍在空中獵獵舞動。
那些黑袍代表著使徒!
照美冥倒嘶一口涼氣,渾身都如墜冰窟,她僵硬的轉過腦袋看向自來也艱澀道:“使徒究竟有多少個?”
自來也吞咽了一口吐沫,天空中的黑袍鼓蕩,有些是他見過的面孔,但更多的是他沒有見過的面孔。
不一定每一個穿黑袍的都是使徒,但是,哪怕只是遠遠的注視,那些黑袍人渾身都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就算不是使徒,也恐怕是與使徒同階位的存在。
舌頭都在打著結巴,自來也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懸浮在天空的龐然戰艦,目光來回的逡巡忽然收縮成針孔,一襲白色的大氅衣角映入他的眼簾中。
那是一個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熨展的筆挺的軍裝貼身,森白色用金絲編織的披風在空中舞動獵獵,漆黑色的碎發下是一對詭異漠然的重瞳,正站在那群黑袍使徒的中心,嘴角掛著冷峻陰森的弧度。
“我不知道使徒究竟有多少個,但是我知道使徒的首領就在那上面!”自來也抬手指過去獰聲道:“那道白色的大氅,就是亞爾林!”
兩天秤大野木瞳孔微縮,渾濁的眸子中冒出兇狠的光芒,他長舒出一口氣,獰聲道:“斬首戰術!”
話音落下的剎那,他整個人浮空而起,沖著天空率先發起了第一個攻擊。
“呵”
一聲清冷的嗤笑聲從上空傳來,戰艦詭異的朝下傾斜出一個角度,冥王的甲板上黑袍使徒俱都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盯著拔地飛起的兩天秤大野木。
“氣血都快枯萎的老家伙,還趕著來第一個送死,真是令人贊嘆的愚蠢,嘿嘿嘿他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黑色的袍底邊緣露出頎長猩紅的褲腿,尖銳的皮鞋踩在甲板上發出“噶當”的清脆聲,兩條赤紅色的眉毛朝上微挑,渾身透出邪異血腥的氣息。
血伯爵——巴洛里克萊德菲爾德冷笑一聲,整個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宛如一只渴血的蝙蝠在空中掠出一道弧線,撐開的傘劍旋轉切割斬向大野木的脖頸。
尖利的割裂聲,還未近身,大野木脖頸上就浮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眼前一抹紅影斜掠而至,一面黑色一面紅色的披風展開籠罩住視野,速度之快恍如鬼魅,卻是連人臉都沒有捕捉清楚,就被一截旋轉撕裂的傘劍迫人逼近。
“土遁巖分身之術!”
幾道分身浮現環繞,其中一道瞬間被割裂,堅硬的巖石像是豆腐一樣被平整的割裂成兩半,三件收攏成劍詭異的一蕩,撞開幾道分身的攻擊,異乎精準的鎖定住大野木的真身,像是毒蛇伸出的獠牙狠狠的追咬至大野木的肩頭。
嘎吱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一截巴掌大小的皮肉被咬掉,連帶著骨頭上都浮出清晰的裂紋,大野木朝上飛馳的身子朝側一擺,偏移向飛射向空中的軌跡,墜落向地面。
單腳拄地身軀像是猴子一般領命的跳動躲開接連刺來的劍刃,大野木雙手迅速的結印,地面猛然震顫,細碎的巖塊迸裂浮出聚攏成一個旋轉的巨石瓢潑著砸向追擊的巴洛里克。
條條縱縱的劍氣劃裂開巨石,碎濺一地的煙塵中,巴洛里克似笑非笑的盯著兩天秤大野木,舌頭輕輕的在劍刃上舔過,那上面還殘留著對方的血液。
“太老,不夠新鮮!”
啐了一口血痰,巴洛里克撇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