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巴斯坦王宮。
寇布拉的遺體被抬入棺木送入皇室的陵墓內,薩卡揮手示意眾人退去,獨自一人坐在寇布拉的棺木上,環視掃過娜菲魯塔利的先祖們的遺像壁畫。
四周燃燒的燭燈忽然閃爍,一陣風沙吹拂進來,細碎的砂礫在角落中積聚堆砌緩緩的塑凝成一道人形。
“密西根比死了!”低啞的聲音中克洛克達爾顯出身形,他漠然的瞥了一眼薩卡身下的陵棺慨然道:“寇布拉的尸體已經開始散發尸臭味道了,這盤棋局上搗蛋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局勢會由我們接管。”
薩卡盯住這頭陰險冷酷的沙鱷魚,嗓子微微有些發干,他長舒一口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王袍,肅然道:“阿拉巴斯坦的王族只能是娜菲魯塔利家族,這是800年來從未被變更的歷史!”
“當然,我對于歷史一直都充滿敬畏,就算它的遺骸藏匿在迷霧中也絲毫不能阻隔我……”克洛克達爾的目光幽幽的注視陵墓的最深處,那里面是一道道被海樓石封死的墻壁,他收回目光對著薩卡笑道:“娜菲魯塔利家族會重新照耀這個國家,而我克洛克達爾會成為這片沙漠的守護神……和冥王!”
薩卡沒有捕捉到克洛克達爾最后的兩個字眼,他臉色稍稍緩解語氣有些古怪:“守護神?”
克洛克達爾知道薩卡意有所指的是什么,他身上流露出一絲凜然的殺意:“不要把我和那兩個弱小的蟲子并列在一起,這個稱號將是唯一的,還有盡快著手解決接手軍部的爛攤子。”
軍部大佬被刺殺,整個軍部的運轉仿佛陷入失靈,高層將領陷入到爭奪部署和指揮權的內斗中,一片混亂,這對于娜菲魯塔利王室來說是一個重新將軍部攫入掌握的時機。
“反叛軍那邊,我聽說和磁鼓王國達成了私下的協議?”薩卡思索片刻說道:“還有密西根比妄圖和海軍本部達成的提議,這些……”
“密西根比人都死了,哪里還有什么提議,相信我,這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無比的企盼阿拉巴斯坦重新恢復到平靜的秩序。”克洛克達爾身子虛化成沙塵,只在原地留下一句尾音:“戴好你的王冠,我會將一切問題都解決!”
目送砂礫卷動離開的蹤跡,薩卡拉拽了一下黏在皮膚表面的王袍,脊背上早已經被冷汗浸透,他扶正頭頂上的王冠朝陵墓外面走去。
剛走出去就看見一隊士卒用白布抬著一具擔架快速的朝自己走來,擔架兩側滴淌的血液在地面上淌出兩條斷斷續續的痕跡。
“怎么回事?”薩卡背負雙手朝著隸屬王室直屬控制的第一軍區的將領問道。
“巡街的士兵在一個窄巷內發現了加卡大人的尸體。”將領拉開白布條露出下面的尸體,壓低聲音驚悚道:“全身上下似乎受了凌遲的酷刑一般,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尤其是雙手的位置更是被人殘忍的削掉,現在還沒有發現缺失的一截斷手掉在哪里了,致命傷是腰跨處的一刀,直接將人給斬成兩半了。”
胡狼之加卡和隼之貝爾是阿拉巴斯坦的兩位守護神,然而如今,加卡的尸體卻好似破布娃娃一樣被人隨意丟棄到街道的角落中。
“……唯一的守護神!”克洛克達爾剛才的話語似乎還歷歷在目,薩卡感覺脖頸微微有些發涼,他將布條合攏上,“寇布拉陛下的尸體剛剛下葬,作為陛下最信任的人加卡也死于非命,這或許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命人務必將缺失的斷手找回來,讓醫生將尸體縫合完整然后再下葬。”
“是!”
“封鎖整個阿爾巴那,排查任何可疑之人,一定要找出殺害加卡的兇手。”薩卡吩咐道,這些命令他心中知道就是走個過場而已,臉上看不出喜悲。
殺聲鼎沸,血氣沖霄!
黑沉的炮彈遮蔽住天空宛如一簇簇流光斜墜入地濺起一地的血肉尸濘,噴吐火蛇的裝甲車轱轆碾過尸體將沖鋒的反叛軍燒成灰燼,然后更多的反叛軍悍不畏死的沖殺上來,像是遷徙的蟻潮看不見邊際,黑壓壓的一片中更有一些急行的身影縱身飛躍彈跳,就像是恐怖的螞蟥過境,鋒利的翅刀在軍方的陣地中快速撕扯出致命的裂口。
封鎖的防線被沖潰,法拉福拉站在山頭上憤怒的嘶吼著,一隊隊反叛軍和磁鼓援軍的部隊像是四散的洪流分作一個個小股部隊穿插過軍區陣營,帶起一片的血雨瓢潑。
法拉福拉抬手,安裝在手臂上的假肢攥住一名軍官的脖子,甩手一拋鋒利的指刃就拽扯掉對方的喉管,他臉上露出歇斯底里的嗜血大笑,梨帕和戴歐緊隨在側,長槍和石鏈迅速收割著人命。
缺失總指揮的軍部各自為戰,節節潰敗的三大軍區開始向后收攏部隊后撤,任由大股的反叛軍沖潰設立的防線竄入進深山碎石帶里,逃出生天。
忽然,天幕驟然暗沉下來,恐怖的呼嘯聲從遠處傳來,整個戰場似乎一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接著就是令人喘不過氣的重壓壓迫在每個人的心底,就仿佛有塌天大禍就要降臨。
天碎了!
血染的天被暗黃色侵蝕,就像是生銹的鐵鏡從一角開始,銹化的黃斑成片的擴散,整片天幕都在晃動震顫,那不是天幕,那是拔地倒卷的沙塵連綿如海嘯倒扣而下,挾持著天崩之勢罩向整個戰場。
龐然的黑影遮蔽,整個世界開始陷入黑色,交戰的雙方發出驚恐的尖叫,開始大規模的潰散逃命,在宛如天塌的威勢面前一切人命就好像渺小如同螻蟻灰塵,很隨意的就能夠從地圖上被成片的抹去不留痕跡。
恐怖的沙暴席卷橫推碾碎整個戰場,去勢不減的徑直朝著海岸線的位置奔涌過去,天際倒垂傾泄的黃沙砸毀整個海岸,漫無邊際的黃沙覆落墜毀,龐然的軍艦當即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船體從中間被拗斷沉沒入被黃沙染沒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