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也太神奇了?”!
愣怔良久,高醫生很不雅觀地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身為一位極有名望的醫生,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蕭凡給他造成的震撼是何等之甚。
蕭凡微笑說道:“針灸術止痛效果還是不錯的。”
“不對不對……”
蕭凡一語未畢,高醫生已經嚷嚷起來。
“我雖然是西醫,但是對針灸不陌生,針灸是有止痛效果,可是這么明顯,這么立竿見影,我確實還是頭一回見到。”
高醫生嘖嘖贊嘆不已。
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陸鴻的病癥,痛得厲害的時候,就算打激素類的止痛針,止痛效果最多也就和蕭凡現在的針灸差不多。
但激素類藥物用多了成癮,副作用太大。
針灸沒有這樣的后顧之憂。
作為西醫,小高并不排斥中醫,剛才還建議陸鴻去看中醫來著。朋友圈子里也有著名的中醫師,針灸師更是不少,但像蕭凡這樣的,一個都沒有。
簡直就是神乎其技了。
陸鴻渾身輕松,心情立馬變得大好,笑哈哈地說道:“蕭凡啊,你這針灸的本事哪學的?這么厲害!”
小時候,蕭凡倒是經常會跟著父親去世家長輩家里拜年,陸鴻見過他很多次,不過隨著蕭凡入讀道教學院,蕭湛就再也沒有帶他去串過門子。
蕭部長丟不起那人。
作為和蕭家來往較為密切的政治盟友,陸鴻自然聽說過蕭凡的諸般“事跡”,私下里和親近之人竊笑不已。
老蕭家這是要出“妖孽”了。
世家豪門嫡系子弟成了“出家人”,簡直是聞所未聞。
只是陸鴻再也沒有想到,這個老蕭家的“笑柄”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忽然出現在面前,擺弄著四枚小小的銀針,頃刻間便將自己從狼狽境地之中解救出來。
蕭凡笑了笑,說道:“陸叔叔·你這病,似乎不是那么簡單。我給你把把脈。”
對陸鴻的疑問,避而不談,當下也不問陸鴻同不同意·伸出右手三指,徑直搭在了陸鴻的脈腕之上,凝神查探起來。
陸鴻心里略略一凜。
老蕭家這位嫡長孫,看似斯文儒雅,實則相當強勢,很拿得定主意。屋子里四個人,其他三人俱皆算是長輩·眼下卻隱隱以他為主了。
此人若不是當初誤入歧途,直接進入體制之內的話,或許前程不可限量呢。
花解語和高醫生便都全神貫注地望著蕭凡·心里俱皆騰起一股希望。如果一刻鐘之前,他們絕不會相信,居然會將希望寄托在這樣一個年輕的宗教局干部身上。但蕭凡剛才露的那一手,著實把他倆都鎮住了。
或許,蕭凡真能治好陸鴻的痼疾,亦未可知。
不過片刻,蕭凡的雙眉便蹙了起來,又將手指搭上了陸鴻的右腕。
陸鴻三人雙唇緊閉,屏息靜氣·誰也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他,臉上神情不知不覺間跟著蕭凡的神情變化而變化。
“怎么樣·蕭……蕭先生?”
蕭凡的手指一離開陸鴻的手腕,花解語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神色頗為惴惴。以往任何時候·花解語都是那么端莊優雅,溫柔沉靜,現在也是關心則亂。
蕭凡微一沉吟,緩緩說道:“陸叔叔,你這個毛病,病因我基本清楚了。”
“哦,是什么病因?”
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困擾高醫生的最大難題·就是找不到病因,只要能夠找出病因·對癥下藥,那就不難治愈了。
蕭凡卻輕輕搖頭,說道:“陸叔叔,現在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還需要進一步實地查勘一下。不過,要查出真實的病因,也不為難。要徹底根治,同樣不難。這樣,陸叔叔,我明天去你辦公室找你,我們再詳細談這個問題。今天暫時不打擾了,陸叔叔好好休息一會。”
說著,便拔出扎在陸鴻手上和腦后的四枚柳葉小刀,朝陸鴻,花解語,高醫生三人欠了欠身子,就此告辭而去,半刻也不停留。
陸鴻三人頓時面面相覷,俱皆露出莫名驚詫的神色。
就這么悠忽來去,實在太突兀了點,三個人愣是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蕭部長的小孩,還是個中醫大夫?”
蕭凡離去許久,花解語才開口說道,語氣十分疑惑。
陸鴻搖搖頭,說道:“沒聽說他是大夫,他自己也說了,是在宗教局上班。”
花解語吁了口氣,說道:“不管他在哪里上班,只要能治好你的病,那就行了。”
高醫生也連連點頭,說道:“是啊,西醫沒有辦法,也許中醫真的有辦法。至少他這個針土痛的本事,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么厲害的。試試,!。”
高醫生不愧是真正的知識分子,絲毫也沒有嫉妒之心。
陸鴻笑著點頭。
到了這個份上,除了將希望寄托在蕭凡身上,他還有其他選擇么?
只是這話,陸鴻不會當著高醫生的面說出來,無緣無故的,沒必要傷老同學的面子。更不用說小高和他二十幾年的交情。
次rì一大早,陸鴻便按時來到了辦公室,吩咐秘書,讓他親自去門禁處等候一位叫蕭凡的年輕干部。陸鴻還特意告訴秘書,蕭凡是蕭湛的兒子。
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蕭凡是來給他治病的。
陸部長沒病!
在外人眼里,陸家和蕭家本就是世交,蕭湛的兒子登門拜訪陸鴻,再正常不過。
經過了昨天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陸鴻對蕭凡的醫術,又更加相信了幾分。整整十幾個小時,他的頭痛愣是沒有再發作過,甚至連發作的征兆都沒有。幾個月來,陸鴻頭一次睡了個香甜的安穩覺。
因為這該死的頭痛,陸部長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睡踏實過了。
老蕭家這孩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難怪他當初堅決要去“學道”,看來蕭凡確實是天生學醫的胚子。在陸鴻眼里,所謂學道,和學醫也沒多大的區別。
道家最講究的不就是個煉丹制藥么?
歷史上許多道教高人,同時又是著名的中醫國手。
大約八點一刻,秘書領著蕭凡來到了陸鴻的辦公室。
對蕭公子,秘書十分客氣。
陸鴻也很客氣,蕭凡進門,他立即起身從辦公桌后轉了出來,來到辦公室正zhōngyāng和蕭凡握手,態度很親切。既有豪門長輩對晚輩的客氣,也隱含著病人對醫生的尊重。
“來來,蕭凡,請坐請坐。”
和蕭凡握手寒暄兩句,陸鴻便一迭聲的招呼蕭凡在待客沙發區落座。
蕭凡微笑道謝,在碩大的真皮沙發里坐了。
秘書緊著奉上極品香茗,見陸部長沒有別的吩咐,便輕輕退了出去。
蕭凡抬頭打量著整間辦公室的布局。
陸鴻所在的部,頗有實權,辦公樓是前兩年新建的。作為常務副部長,部里的二號人物,陸鴻的辦公室十分寬敞,是套間形式的,帶著衛生間和休息室。整間辦公室,以明黃色作為基調,金黃色的厚厚地毯,鵝黃色的天鵝絨窗簾,明黃色的待客沙發,連巨大辦公桌后那把真皮轉椅,也是老黃色的。
在古代,明黃是皇家專用的色彩。
由此可見,陸鴻內心深處的權力玉望是何等之甚。
但最能體現陸鴻“野心”的,還不是這滿屋子的黃色,而是正正懸掛在他座椅后上方的那個條幅。那是一幅狂草,寫的是偉人詩句——無限風光在險峰!
細細一看,自然不是偉人的親筆手書,只是臨摹。不過這臨摹之人,卻也非同小可,乃是某位著名的文學大師,建國之后,一度在國內被尊為“文學泰斗”的牛人,同時這位文學大師在體制內的職務和待遇都很高,是高官巨頭的座上嘉賓。這位文學泰斗,曾經很喜歡臨摹偉人的字體,書寫偉人詩篇。
看這條幅的抬頭和落款,乃是該文學大師贈與陸鴻父親的贈品。
以陸老爺子的身份和地位,倒也當得起該文學大師以臨摹的偉人詩篇相贈。
老爺子前兩年過世,陸鴻便將這個條幅裝裱好,掛在了自己的辦公室。一來自高身份,二來以此表達陸鴻對父親的孝順和思念,至于其三,自然是表達自己內心的政治訴求了。
越是峰高路遠,越是風光無限。
見蕭凡打量自己的辦公室,陸鴻也就不急著開口說話,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了矜持的笑容。
這樣大氣磅礴的辦公室,料必宗教局那邊是肯定找不出來的。蕭湛堂堂部長,辦公室也比陸鴻的辦公室要簡陋得多。
細細打量過整間辦公室的布局,蕭凡基本已經了然于胸。
昨天他為陸鴻把脈,很清晰地感覺到陸鴻體內有一股濃郁的陰煞之氣。這股陰煞之氣,不但令陸鴻生病,頭痛玉裂,甚至還在逐漸改變陸鴻的面相和運程。
這種情形,卻完全不屬于醫學的范疇,陸鴻的頭痛病癥,久治不愈,甚至越來越嚴重,就是因為這陰煞之氣在作祟。
現在,蕭凡找到了陰煞之氣的來源。
就在于這間辦公室的風水布局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