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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扁了扁嘴,帶著點促狹之意應道。
蕭凡又輕輕搖頭,說道:“陳陽,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你師父,我也不能做你師父。”
“那誰才能當我師父?”
“這個問題你別糾結,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蕭凡隨口答道,似乎沒有將這個問題很當回事。
陳陽頓時就恨得牙癢癢的,高聳的胸脯急促起伏了幾下。這不是故意逗人玩么?陳陽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簡直能活活將人憋出毛病來。不過陳陽也知道,既然蕭凡這么說了,這就是蕭凡的“標準答案”,再多問也是無濟于事。
“既然你不能做我師父,我的師父另有其人,那你這樣算不算越俎代庖啊?”
陳陽語氣之中的促狹之意益發的明顯了。
你不肯痛痛快快和我說“真相”,我就糾纏你!
“也不算越俎代庖。”
蕭凡的回答還是那么簡單平淡,毫無趣味。
“素素,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有個事,要請你幫忙。”
不待陳陽繼續發問,蕭凡便即說道。
“什么事?你說吧!”
陳陽頓時精神大振,一迭聲問道,神情相當興奮。她實在沒想到,蕭凡還有要請她幫忙的時候,還以為他今兒是專程來考核自己的呢。
“你先看看這個……”
蕭凡隨手將一個文件夾遞到了陳陽的手里。
“什么東西……”
陳陽嘴里嘀咕著,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文件夾,入目是一張黑色的復印件,陳陽愣怔了一下,才辨認出來,似乎是某種古怪的花紋圖案,一種古老的時代氣息,撲面而來。
文件夾不厚,只有十來頁紙,每一頁都是這種古老的復印花紋圖案。
“這是什么?”
陳陽翻完最后一份復印件,抬起頭望向蕭凡,很詫異地問道。
不料蕭凡卻答道:“這正是我想要問你的。”
“你想要問我的?可是你起碼得告訴我,這些是什么圖案,哪來的吧?不然我哪來的線索?”
陳陽也有點暈。
蕭凡說道:“你再仔細看看。”
陳陽帶著滿腹疑惑,又再仔細看了起來,稍頃,緊鎖的秀眉微微揚了起來,說道:“這……這好像是一個迷宮的圖案……”
蕭凡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陳陽果然不愧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人員,很快就看出了端倪。這些迷宮圖案,是蕭凡從苑芊芊那個黑匣子上拓下來的,看上去像是不大清楚的復印件。從秦關回到首都之后,這幾天蕭凡除了給苑芊芊每天療傷一次,就是和辛琳苑芊芊唐萱三個女孩一起,鉆研黑匣子的打開之法。
以破解迷宮作為打開某個東西的途徑,這種情形并不罕見。苑芊芊說她不止一次在古墓之中碰到這種情況,只不過那些迷宮都是實實在在的,而這回的迷宮卻雕刻在黑匣子上。
這黑匣子上的迷宮還很不好破解。
蕭凡辛琳苑芊芊唐萱都不是笨人,幾天時間下來,愣是找不到半點眉目。
蕭凡沒有一犟到底。
他很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術業有專攻”。沒有誰是萬能的,包括他蕭真人在內,都不可能是萬能的。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別人比他做得更好。
比如玉雕,止水祖師是國手,二師兄文天也很了得,蕭凡就差得很遠,只能雕些小玩意。
這很正常。
蕭凡想到了陳陽。
破解各類密碼,安全部門應該有這方面的人才。
現在看來,陳陽果然有所涉獵。
蕭凡將那個黑匣子拿了出來。
陳陽頓時就是一聲驚呼,說道:“好精致的匣子。”
這匣子的雕工確實非常精致。
“我明白了,你是想打開這個匣子,是吧?”
蕭凡笑著點頭。
“這回你還真找對人了。”
“這么說,你是解密的高手?”
陳陽笑著搖頭,說道:“我哪是高手啊,我們也就是接受過最基本的解密訓練。這匣子,一看就難得很,不是專家破不開的。
好在很湊巧,我認識一個專家。”
“那走吧。”
蕭凡倒也不耽擱。
原本以為要安全部,不料陳陽去讓蕭凡直赴首都大學。
“我們部里其實沒有那么多專家,尤其是這種破解迷宮的解密專家,并不是經常用得上。所以一般碰到這種情況,我們都是向民間高手求助。”
陳陽順便向蕭凡解釋了幾句。
這倒也合理,而且有這樣的傳統。以前情報部門破解密碼的時候,就召集了很多其他單位的人一起群策群力。密碼破解完畢,又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一般來說,破解迷宮的專家必須是數學專家。
去首都大學,很是正確。
饒是蕭真人見多識廣,遇事鎮定,在見到陳陽介紹的那位“專家”之后,還是大吃了一驚,很疑惑地問陳陽,是不是要去見這位小姑娘的老師。
對,就是小姑娘!
雖然蕭真人沒有太多分辨大姑娘小媳婦的經驗,但眼前這位,蕭凡自認絕對不會看錯,百分之百是小姑娘,就算是比方由美大一點,也絕對大不了幾歲,年紀肯定比陳陽還小。
藍格子棉布襯衣,水磨蘭牛仔褲,白球鞋,馬尾辮,天然萌的剪水雙瞳,不施脂粉也十分精致漂亮的鵝蛋臉,苗條秀美的身材,淺淺的微笑,濃得化不開的書卷氣息。
風晚娘就這樣站在了蕭一哥的面前。
在首都大學的校園里見到這樣斯文秀美的小姑娘,那是再正常不過,關鍵在于,陳陽說的是帶蕭凡來找專家,連安全部門都要向其求助的專家。在蕭凡的想象之中,這樣的專家,應該是四五十歲或者六十歲,戴著黑框近視眼鏡,滿臉嚴肅認真的老學究。
和風晚娘完全不搭界。
也難怪蕭凡會向陳陽詢問,要找的專家是不是這小姑娘的尊長。
“不是!”
陳陽很肯定地說道。
“專家就是你眼前這位,風小妹風晚娘!”
“素素姐,你有忽悠人了,我是什么專家啊?”
風晚娘淺淺一笑,說道。看得出來,風娘娘見到陳陽也很開心,只是她性格恬淡,不喜歡大喊大叫,加上和蕭凡是頭一回見面,就更要注意個風度了。
“喲,優優,還跟姐謙虛上了是不是?首都大學數學系博士,奧德海默教授的專職助手,要是還不能稱為專家的話,那你倒跟姐說說看,誰才是專家?”
陳陽一抬手,揉了揉風晚娘的烏黑油亮的頭發,滿懷愛憐地說道。
“風姑娘是數學博士?奧德海默教授的專職助手?”
蕭凡滿臉驚訝之色。
實話說,要讓蕭真人吃驚,著實不容易,蕭凡就是這樣的脾性。但陳陽對風晚娘的介紹,確實大大出乎蕭凡的意料之外。
首先年齡就不對,一般來說,再怎么天才的家伙,要讀到博士,總也得二十四五歲以上,這還是非常非常年輕的。蕭凡盡管看姑娘不在行,卻也能斷定,風晚娘的年紀,絕對不超過二十歲。不到二十歲的博士,而且是數學博士,這也太顛覆了。
“怎么樣,蕭一少,沒想到吧?傻眼了吧?”
見到蕭凡吃驚的神情,陳陽頓時大為得意,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胸。
“還真有點……”
蕭凡苦笑著點了點頭。
風晚娘便很禮貌地沖著蕭凡微笑點頭,帶著十分明顯的歉意,似乎在為陳陽的促狹向蕭凡道歉。
“我跟你說,優優是整個首都大學數學系的驕傲,她是首都大學有史以來第一個沒滿二十歲的女博士,是奧本海默教授親自點名要帶的博士生……”
陳陽便開始“嘰嘰喳喳”地介紹風晚娘的“光輝事跡”。
風晚娘還真是特例中的特例。
一年前,她還是首都大學數學系三年級的本科大學生,因為連續在美國著名的數學期刊《數學分析與應用雜志》和《微分方程雜志》上發表了三篇極有份量的學術文章,引起了國際數學界的轟動,被奧本海默教授指名道姓要帶她做自己的博士研究生。
奧本海默教授乃是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全球著名數學家,首都大學數學研究中心特聘的客座教授,每年都會抽時間到首都大學來講課和搞研究。風晚娘既是他的學生,也是他在首都大學數學研究中心的專職助手。
原本這種事情過于破例,考慮到奧本海默教授在國際數學界的聲望地位,考慮到風晚娘在數學研究上的實際水準,首都大學破例同意風晚娘由本科生直接“升級”為博士生。
風晚娘因為自小品學兼優,又有個小名叫風品優。
陳陽和她關系不錯,就直接叫她優優了。
“哎,蕭凡,你知不知道,優優可牛了,就沒有什么數學上的問題難得住她……連奧本海默教授都說,自己撿了個大便宜,現在收優優當研究生,用不了幾年,優優在數學上的成就就要超過他了。獲得菲爾茲獎不過是時間問題,到那時候,奧本海默教授就沒東西教給優優了……”
陳陽興高采烈,說得眉飛色舞,似乎她已經化身成了風晚娘。
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壓一壓這家伙的人了,省得他太驕傲。
這個男人本事是真本事,驕傲也是真驕傲。
陳陽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他。
這種感覺好討厭!(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