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友,你要當心。此人對你們無極門非常反感。當年,他可是元嬰中期的修士,據說曾經和泰興真人交過手,被泰興真人打得重傷而逃。現在應該還沒有恢復到元嬰期的修為,不過也還是要特別小心。”
蕭凡的耳邊,隨即響起了宣明真君的警告之聲。
“晚輩理會得。”
其實不用宣明真君提醒,蕭凡早已對黑霧中人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之情。不管怎么說,猿飛伊昌確實是死在他的手里。服部介措是猿飛伊昌的師父,要是知道猿飛伊昌隕落的真相,彼此之間,恐怕就完全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了。
饒是如此,聽說服部介措昔年曾經是元嬰中期修士,蕭凡還是大吃了一驚。雖然他迄今不曾和元嬰修士交過手,但從宣明真君那里,可著實學到不少東西。縱算蕭凡修煉的天賦再高,也不得不承認,相差了一個大境界,元嬰修士在修煉中領悟到的東西,遠不是金丹期修士可以想象的境界。
修煉已是如此,對戰之時,元嬰修士的境界和手段,肯定更加厲害。
“這位道友,你還不曾回答我的問題呢。”
服部介措和宣明真君聊了幾句,目光又緊緊盯在了蕭凡臉上。
“不好意思,恐怕要讓服部宗主失望了,在下蕭凡,無極門當代傳人,并不是哪位前輩的轉世之身。”
蕭凡向著黑霧略一拱手,不亢不卑地說道。
無論如何,眼下服部介措也還沒有回復到元嬰期的修為,只要沒相差一個大境界,那么就算打不過全身而退的機會還是有的。
此人已經明白表示了對無極門的反感蕭凡對他也就沒太客氣。
“無極門!”
原本已經漸漸平靜的黑霧,猛地一陣翻騰。
“道友果然是無極傳人,這氣息倒是不錯。不過,我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道友年紀甚輕,真實年齡,不過四十歲左右。這樣的年齡,就修煉到了金丹中期的境界,而且已經接近金丹中期的頂峰。無極門當年雖然人才輩出,但道友天賦之佳也未免太出人意料了。”
盡管隔著一層黑霧,蕭凡也能感覺到服部介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個不停。
“嘖嘖,這幾個姑娘,更是一個比一個年輕,居然也都有了不俗的修為。蕭道友,這些姑娘都是無極弟子么?或者,是蕭道友的內眷?”
稍頃服部介措的目光又落到了辛琳等人的身上,不由得嘖嘖贊嘆起來。
辛琳等人,都是筑基期修為,雖然出了陳陽之外,其余數女都已到了筑基后期境界,但在服部介措這種元嬰老怪眼里,自然不屑一提。服部介措只是驚訝于她們年紀輕輕,就修煉到了這樣的境界。一個蕭凡四十歲左右便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已經足夠令人驚訝的了,現在他身邊跟著的幾個女孩,同樣年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也都有機會嘗試凝結金丹。
一個門派之中,同時出現這么多天才的修煉者,饒是服部介措見多識廣,也覺得頗為不可思議。
服部介措當然不知道,這幾個女孩,除了譚軒陳陽母女之外,其他幾位,壓根就不能算是無極傳人,只能算是蕭真人的內眷。俱皆是各自傳承之中,最出類拔萃的,堪稱天才的姑娘,只不過眼下聚集在蕭凡身邊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是,服部介措從未聽說過“南極靈藥園”這樣逆天的寶物。
縱觀整個修真界,也很少有人能夠將精進修為的丹藥給自己的女人當“飯”吃。如此土豪的行為,也只有蕭真人做得出來。
蕭凡笑了笑,沒有吭聲。
宣明真君哼道:“服部道友,你萬里迢迢跑到漠北來,不是為了要和我們聊天敘舊的吧?”
服部介措笑道:“這倒不是,老夫還不至于如此無聊。幾位道友因而而來,老夫也是因何而來的了。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期待,這水下如果真是卡瑪祖巫的坐化之所,或許確實能有所收獲呢。眼下中土界的靈氣還是沒有恢復到最佳的狀態,在這樣的環境里,想要重新回到元嬰期的修為,難度不小。只能到這里來碰碰運氣了……宣明道友恐怕也是同樣的心思吧?”
“那是自然。”
聽服部介措自承尚未恢復到元嬰期修為,宣明真君暗暗舒了口氣。好在這也能推斷得出來,這老怪物如果已經恢復到了元嬰期境界,哪怕只是初期境界,以他對無極門的厭憎和反感,只怕也沒有那么好的耐心,在這里和蕭凡廢話,老早就出手了。
以元嬰境界,滅殺一個金丹中期和幾名筑基期的小輩,自然只是舉手之勞。
“不過,宣明道友的情形,好像和我不大一樣。道友的肉身早就毀了吧?這是奪舍后的肉身,想要恢復到元嬰期境界,恐怕沒那么容易,還需要重新凝結元嬰才行。這個瓶頸,不是那么好突破啊。”
至于借尸還魂之術,很少見人施展,服部介措壓根就沒往那個方面去考慮。
“謝謝服部道友關心,老道自有分寸。”
宣明真君不冷不熱地說道。
如非必要,他也不愿意隨便得罪服部介措。這老怪物就算還沒有恢復到元嬰期境界,至少也該是金丹后期的修為了。十年前他徒弟猿飛伊昌都已經有了金丹中期頂峰的境界。
服部介措又轉向蕭凡,冷冷一笑,說道:“蕭道友,聽老夫一句勸,你還是帶著你的妻妾們回去吧,最好不要蹚這趟渾水。不瞞道友,我昔年和貴門的李掌教有些過節。老夫可不敢保證,到了陵墓里面之后,我還能克制好自己的脾氣。
威脅之意,暴露無遺。
一聽這話,辛琳和姬輕紗倒還能忍耐,苑芊芊和陳陽早已俏臉泛紅,向著空中的黑霧怒目而視。這東島來的老鬼子,是打算獨自進入卡瑪祖巫陵墓,獨吞里面的好處了。
蕭凡淡淡一笑,說道:“服部宗主對我們無極門有成見,實話說,我對貴宗也沒有什么好感。道友若是覺得有十足把握擊敗我們的話,盡管出手好了。蕭某不介意領教宗主的手段。”
一股凜然之氣,透體而出。
“哈哈,好,很好。年輕人,勇氣可嘉。只希望你的本事,能夠配得上你的傲氣。宣明道友,你們正道聯盟的人,想必是站在一起的了?”
服部介措并未暴跳如雷,只是冷冷地說道。
宣明真君笑道:“服部道友,不要白費心機了。你既然還沒有恢復元嬰期修為,想憑著一句話,就將我們嚇跑,絕無可能。”
他心里明鏡似的,服部介措真正忌憚的,還是他這位曾經的元嬰修士。想要將蕭凡嚇住,這樣一來,宣明真君和茅山派的幾名弟子,就比較勢單力孤了。
現在無極門和茅山派合在一起,金丹修士有三人之多,服部介措只有一個人,就算他有金丹后期修為,一旦動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相對而言,他們這邊還是占堊據著不小的優勢。
黑霧緩緩翻涌著,陷入了沉寂之中。
便在這個時候,又一道遁光飛射而來,卻是來自西方,與服部介措遙遙相對,一樣的黑霧翻滾,充斥著妖邪之氣。
蕭凡和宣明真君對視一眼,臉上俱皆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那黑霧的遁速,絲毫也不在服部介措之下,轉眼之間,就來到了眾人上空,不住翻滾著,妖邪之氣更甚,還帶著隱隱的血腥氣息。
神念探去,大家都微微變色,竟是不下于金丹后期修士的靈力波動。
蕭凡更是在黑霧之中察覺到了一股極其熟悉的氣息。
“來的又是哪位道友?顯出本相吧!”
宣明真君冷哼了一聲,說道。
黑霧翻滾著,緩緩消散,露出了里面一張蒼老的面容,身穿白袍,胡須和頭發都卷曲著,潔白如雪,只有一雙眼睛,則是通紅的,閃耀著血色的光芒,令人一望之下,便即渾身寒氣大冒,非常的不舒服。
這樣的眼神,實在不應該是人類該有的,好似一頭蠻荒猛獸,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這雙血紅的眼珠,只在宣明真君臉上停留了一下,便定定地落在了蕭凡的臉上,嘴角一扯,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緩緩說道:“蕭真人,別來無恙!”
好像和蕭凡很熟悉的樣子。
蕭凡雙眉微微一瞇,也定定地盯住了半空中的白袍老人,冷冷說道:“多承容天教主掛念,我很好。”
這個人,竟然是蕭凡的死敵,西離教教主容天祖師。
雖然自始至終,蕭凡都不曾和容天祖師面對面,他們之間,卻有著兩次生死決斗。對彼此的氣息,實在再熟悉不過了。從汪偉成的嘴里,蕭凡也早已了解到容天祖師和西離教的一切。
只是,十幾年前,容天祖師明明身負重傷,為了避禍,整個西離教總壇一夜之間變成了空城。原以為這十幾年過去,容天祖師就算沒有傷重而死,也早已是風燭殘年,離死不遠了。
誰知道他卻忽然站在了大伙面前,也成為了一名修真者,并且還有了金丹后期的可怖修為。
這個戲法到底怎么變的,縱算睿智如蕭凡,一時之間也有些參悟不透。(